“那麼,你敢發血誓麼?我百裡嵩再此保證,隻要你百裡濯發下血誓當時不曾蓄意殘殺我孫女,此後我不會再因此事來找你的麻煩!否則,我必須為錦兒討回一個公道!”夏青安聽到這話時,實在忍不住輕笑出聲,不會因此事找麻煩,就是說還會因彆的事來找麻煩,這種話語中的漏洞還是聽聽就好。百裡濯沉吟,微微蹙著眉頭,好似極其為難的樣子。見此,百裡嵩眼底露出有些無法掩飾的喜色,他將雙手背在身後,筆挺地站立著,很是自信,腦海中似乎已經自動腦補出百裡濯倒黴的一係列畫麵。他是會被血誓反噬而死呢,還是會因殘害同族而被重罰,從此不得翻身?百裡濯的眉宇間充滿了猶豫與踟躕,下不了決定,而夏青安也是一臉憂愁的模樣,緊張地抓著他的手,似乎他隻要敢應下發血誓,她就不會立馬阻止。“阿濯,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這裡一點都不好。”夏青安小聲地懇求著,帶著一絲悲傷與哀求,她的聲音壓得極低,但在場的人誰的修為弱了,自然將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這時候,大家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相信百裡嵩的話,畢竟相處了幾百年,對方有著怎樣的性子還是知道一些的,百裡嵩將權利看得極重,血脈純淨度極高的百裡濯一回族自然會對他產生一絲威脅,針對百裡濯,是所有人預料中的事。但被針對是一回事,殘害同族又是一回事,他們絕對不允許有殘害同族的事情發生,哪怕是族長也不行!此時,百裡濯在發血誓一事上猶猶豫豫讓人很難相信他心裡沒鬼。百裡濯抓緊了夏青安的手。低聲斥責:“彆鬨!”“可……可是……”還沒等夏青安說完,百裡濯狠狠瞪了她一眼,讓她將所有擔心的話語都吞進了肚子。可這未儘的話卻讓人產生了不少的聯想,若大家看向百裡濯的目光還隻是有些微妙,有些懷疑但不深,在此時,那目光中已然有了一些敵意。而百裡嵩的心情彆提有多美妙了,他為大長老這個位置不知道努力了多少年,如今大長老壽元將儘,必定會在族裡選拔一名上來頂替他的位置。而百裡濯是他前進路上最大的阻礙。彆看大長老和二長老的職稱看起來差不多,那權利可謂是天差地彆,所有的長老,除了大長老以外,都是在遇強敵時的炮灰,而大長老擁有調動族內一切資源的權利。百裡濯盯著百裡嵩,重重地說道:“二長老,血誓可不是隨隨便便發的,一不小心就會受到牽連。二長老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逼我發血誓,哪有這樣的道理!”百裡濯話說得看似底氣很足,但在所有人眼中,分明是心虛了。特彆是夏青安半低著頭,緊緊抓著他不肯鬆手的樣子,更是堅定了他們心中的猜測!“百裡濯,你簡直枉為雪狼一族。難道你忘了你先前無故重傷昏迷,大家是如何照顧你的嗎?忘了你之前求助族裡,大家是如何儘心儘力幫助你的嗎?現在你倒好。脫離了危險,就開始迫害同族,你對得起你雪狼這個身份嗎?”這時候,一名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走了出來,盯著百裡濯神色激動,胸口不停地起伏著,在這之前,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崇拜百裡濯,不過二十幾歲,便靠著自己的一雙手混到這樣的地步,還記得幾年前,對方回族的時候,他的目光總是默默追隨,每次都想上前去和對方說說話,但總是沒有勇氣,隻因對方的目光太冷,表情也永遠是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對此,他隻能給自己不斷打氣,堅定地告訴自己,總有一天,他可以的。可誰來告訴他,為什麼他崇拜了那麼久的對象竟然是一個會殘害同族的小人!沒人能理解他的心情!先前有多崇拜,現在就有多失望!若不是對方的表情說明了事實的真相,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那麼驕傲的百裡少爺竟然會有這樣的小人行徑!百裡濯隻是淡淡地瞥了少年一眼,眼裡沒有絲毫的情緒,雲淡風輕地說道:“若是有個人無緣無故地跑到你麵前來,胡亂地指責你,還脅迫你發下血誓,否則就將受到嚴厲的懲罰,你會發嗎?”說道這裡,百裡濯的聲音忽然變大了起來,“雪狼一族的驕傲還要不要了!”最後這話,百裡濯說得鏗鏘有力,震蕩著每個人的心神,但此時不管他如何說,都隻會讓人覺得他是在狡辯而已。反倒是那位之前極為激動的少年看著這種模樣的百裡濯,臉色白了白,嘴唇動了動,但終究沒有說出話來。事情在百裡嵩的刻意之下鬨得很大,除了正閉關的,彆的雪狼都紛紛圍了上來,就連行將就木的大長老都處著拐杖在彆人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了過來。大長老真的太老了,極為瘦小的身軀,佝僂著身子,仿佛一陣風就能吹走,皮膚好似老樹皮乾枯,走路也不怎麼穩當,但所有雪狼都知道,大長老的實力是最強的!隻要他想,沒人能在他的手下活著。“發生了何事?”大長老皺著眉頭看著這箭弩拔張的一幕,充滿了不悅,他這一輩子最見不慣的便是族中內鬥,雪狼的數量已經頻臨滅絕,若大家還不團結起來,又如何能在這到處都是危機的修真界存活下去!這時候,有人將先前的一幕一一告知,不偏不倚。隨即,大長老看向了百裡濯,問道:“百裡濯,你有什麼想說的?”說句心裡話,他其實很欣賞百裡濯這個晚輩,但他卻沒有任何讓對方接替他位置的意思,究其原因,不過是百裡濯太過冷情了,他不適合去管理一個族群。“大長老,我隻想知道,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站出來陳述我的罪狀,我就必須發下血誓來澄清?”(……)PS:二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