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蔣於姿,鬱一朝不曾留一點情麵,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他首先要維護的是一琴城的顏麵。可老天仿佛真的與他過不去似地,就在這時,蔣玉葉忽然癲狂地大笑起來,笑得瀟灑,笑得得意,那種如水般溫柔與柔弱的氣質也隨之消失不見,她有些妖嬈地捋著垂在胸前的發絲,得意地說著:“是啊,那些事是我做的又怎樣?”“那嫡母本來就該死,還想隨隨便便地把我配人,我為何殺不得?要怪就怪她自個兒沒點警惕心,我遞給她的茶她竟然瞧也不瞧一眼就直接喝了,活該被毒死!”“至於那幼妹,沒辦法,誰叫她看到了我殺人的一幕呢,她若不死,倒黴的可就是我了,想妹妹那麼可愛善良,這點大度還是有的吧。”說罷,蔣玉葉捂著嘴嗬嗬地笑了起來,那笑容在眾人眼裡卻升起一股寒意來。此時,不僅僅鬱一朝,哪怕高堂上久病中一直告誡自己要心平氣和的鬱穀風也氣得呼吸急促,這樣的兒媳婦,他們鬱家怎麼要得起!鬱一朝的臉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而這時候,蔣玉葉已從剛才的瘋狂中清醒了過來,她想著自己先前的行為,臉色發白,她趕緊雙手抓緊鬱一朝,慌亂地解釋著:“少城主,我……”此時,她連名字都不敢直呼,隻是用乞求地眼神望著他,可鬱一朝怎麼可能還去容忍,隻見他毫不留情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將她的手掰開,而後冷冷地說著:“這場婚禮作罷!”他就算再需要蔣家的幫助,也不可能去娶一名蛇蠍心腸的女子,那樣一來,隻會給一琴城帶來無儘的後患。蔣玉葉有些無力地跌倒在地,而後。她猛地衝起來像一個潑婦一般極為狠辣地對著蔣於姿拳打腳踢,這一刻,她仿佛忘記了自己修真者的身份,隻是用最直接最痛快地手段對付這個毀了她一切的人。而蔣於姿卻在大笑著:“哈哈哈,蔣玉葉,你也什麼都沒有了,從今以後,你將落魄得連一個下人都看不起。”也就在這時,一名中年修士走上前來,對著兩人一人一巴掌。怒極喝道:“混賬,蔣家的臉都被你們丟儘了!”說罷,這中年修士又轉過頭來,對著鬱一朝抱歉說道:“少城主,此事是我蔣家不對,婚禮就此作罷也無可厚非,隻是,少城主可否考慮下我蔣家彆的姑娘,你放心。下一次送來的絕對是個好姑娘,你看……”“不用了。”鬱一朝拒絕得很乾脆,蔣家的媳婦他真要不起。隻不過是沒了蔣家的資助而已,他一琴城還不至於落魄到沒了資助就活不下去的地步。若是再娶。他一琴城不知道會被人笑話到何種程度。隨即,他將身上的大紅喜服脫下後,直接向來此參加婚宴的人說抱歉,便喚來管家。進行各種善後事宜。蔣家兩姐妹被人強製性地請了出去,沒人能有好臉色,甚至那些與蔣家有關的人也沒得到過好臉色。要不是臉皮不要撕得太破,恐怕他們也會掃地出門!這蔣家簡直欺人太甚!什麼身份高貴,什麼資質卓越,什麼天性善良,騙人也不帶這麼騙的!這時候,夏青安看著這一切,府中下人憤憤然地扯下那寫可笑的大紅雙喜字,看著府中來賓悻悻然地離開,看著鬱一朝沉默得如同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她皺起眉頭,對百裡濯說道:“阿濯,剛才是你搞的鬼吧。”百裡濯也沒否認,直接點頭,那新娘子既然敢拿師姐做筏子,總要有一點懲罰吧,況且,他這懲罰還算輕了,至少沒直接要了對方的命。婚宴散場,夏青安也不好繼續留在這裡,隻得拉著百裡濯回了房間,有些氣呼呼地瞪了他幾眼,這一次,他真的是過分了。哪怕蔣玉葉再不堪,也不該在婚宴上直接鬨出來,如此一來,這裡發生的情況恐怕會成為彆人飯後的談資,一時半會估計還消不下去。百裡濯雖然嘴裡不停地說著道歉認錯,可心裡邊,一點認錯的意思都沒有,估計再給他選擇一次,結果還是一樣的。“阿濯,你到底明不明白,你這樣的行為給彆人添了多大的困擾!”“我明白啊。”“既然明白你還做?”夏青安氣得都笑了,他到底能不能為彆人考慮一點點?“明白了為什麼就不能做?明明是她先讓你難堪,我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聞言,夏青安抿緊了唇,這人的固執程度與她有得一比,自己認為有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對於這樣的性子,她也不知道該說一聲好還是不好。“阿濯,我們都靜下心想一想吧!我知道你是在為我出頭,隻是有些情況我接受不了,我會有罪惡感的。”百裡濯還想說些什麼,隻是看著夏青安扭著頭,閉著眼,一副不聽不看不言的樣子,他心裡有些氣悶,將卡在喉嚨的話也吞了回去,悶悶地進了裡屋,撲在床上,將被子緊緊地蓋住自己的頭。可他等了好久,夏青安都沒有進來的意思,他有些煩悶地在床上滾來滾去,最後一把坐了起來,氣衝衝地走了出來,而後瞧也不瞧夏青安一眼,直接開門走了。夏青安看他那樣子,心裡驚驚惶惶的,生怕她惹出什麼事情來,趕緊跟了上去,隨後,她看見百裡濯站在了鬱一朝的麵前,梗著脖子說道:“對不起,今天婚宴出狀況是因為我刺激了蔣玉葉,請原諒。”百裡濯說的話硬邦邦的,好似根本不是在道歉,而是在向對方挑釁。見此,鬱一朝非但沒惱,反而輕笑出聲:“沒關係,早發現總比一琴城被鬨得雞犬不寧的時候才發現要好得多,謝謝你了。”“不用。”同樣是很僵硬的語氣,隨後,百裡濯轉過身就要回房,在半路上瞧見目瞪口呆的夏青安時,也沒有任何的停留,隻是鼻子一哼,頭一扭,徑直走開了。夏青安在與鬱一朝打了一聲招呼後,又跟著百裡濯回了房,踏進裡屋,便瞧著他側著身子躺在床上,頭朝裡,仿佛並不打算理會她。夏青安也沒打算熱臉貼冷屁股,隻是坐在一旁,拿起一本書悠閒地觀看起來,這書裡寫的東西也太過有趣,都是些修士間的愛恨情仇,或者是一名普通修士的爭霸之路,極儘誇張,但夏青安卻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笑出聲來。百裡濯有些不淡定了,他憤恨地坐起身來,對著夏青安低吼道:“喂,我都已經道歉了。”“我知道啊。”夏青安我知道你彆打擾我看書的樣子讓百裡濯心中更加煩亂,那煩亂之中,還有些委屈,“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不理我?”這時候,夏青安終於舍得將書本從自己的眼前拿開,一臉驚訝地看著他:“你不是在睡覺嗎?”對此,百裡濯恨得牙癢癢,直接衝上前,將她手裡的書抽出來,一把撕扯成兩截,然後抱起她,丟上了床,身子直接壓了上去,心裡還在碎碎念著:讓你不理我!事實證明,去逗弄一名身強力壯正直年輕的修士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當夏青安再次看見屋外的天空時,已經是三天後,這斷時間,百裡濯將她翻來覆去地折騰,任她如何求饒都不管用,到最後,她連詛咒對方一輩子不舉的話都說出來了,而後果就是現在的腰也酸,背也疼。這時候,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了,神清氣爽的百裡濯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她扭過頭,直接來一個不理不睬,這人一天不教訓,就敢欠揍!“師姐,快喝一口湯,我專門給你弄來的,聽說喝了容易懷上孩子。”百裡濯仿佛沒看見夏青安的冷淡,厚著臉皮走了上來,將手中的湯碗遞到她的麵前。而夏青安則是一怔,孩子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輩子她也是有孩子的,隻是後來在無休止的追殺中掉了,之後也沒機會好好養下身子,以至於在以後的很多年裡,沒有再懷上過。重活一世,她還能有再做母親的機會?隨即,她也顧不得與百裡濯置氣,端起碗,一口喝了下去。感受著那滾燙的溫度經喉管到達胃部,夏青安摸著腹部,眯著眼笑了起來,萬分期待著,這裡什麼時候會有一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而百裡濯見此,並沒有如夏青安一般期待著,他隻是有些沉默,接過湯碗,囑咐了一聲好好休息,便出了房門。在離開的那一刻,他在心裡默念了一句:對不起。現在她不能懷上,他不敢冒險。隻要撐過這段時間,他就能找到兩全其美的辦法,那時候,她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隻是現在,真的不行。突然,他抬起頭,看見一道熟悉的火紅色身影從這裡奔來,他知道,這是外出曆練的小火獅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