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左輕歎:“鳥儘弓藏。”這不是貶義詞,而是事實,鳥射光了,弓箭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為什麼自古以來都有警察,官差這個職業,因為有壞人。警察世界壞人是不會消失的,但曙光世界已經結束了使命,最少這一代人的使命已經結束了。看來,曙光本打算在光明女神之後討論這問題,現在有了光明死神計劃,所以押後了,逐個告知,讓他們做些準備。本傑明道:“彆喪氣,我們還是朋友,曙光解散後,聶左你想過普通人生活,如願以償。6號你想縱橫天下,也沒有人和規則阻攔你。同時,我們不會再提供曙光這樣的幫助。因為結束就是結束了。為什麼黑白對抗時候,我們很關心聶左你的行動,就因為我們擔心聶左會惹上麻煩,有後遺症。我已經對所有人做出評估,目前十號、我、聶左你三人,是匹諾曹知道身份的人,這是唯一的風險點,其他人都沒有問題。”傑明道:“不著急,我們先完成光明死神計劃,到時候會通知大家上平台,希望大家都能抽出時間上衛星平台,因為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聚會了。”6號點點頭,站起來:“我去安排一下需要的東西,再聯係20號。”6號離開了,聶左歎口氣:“我快結婚時候,你們是不是為了省一份賀禮,所以要做決定的?”“嗬嗬,聶左,其實你理智告訴你,哪個方案不重要,曙光確實要消失了,最少要和你我無關了。你不說,我也能知道你的選擇。”傑明道:“你從小被送去訓練營,沒有童年。你不會想自己孩子重複你的人生軌跡。確實,我們做了一些事,但是我們隻能自己知道,大家都知道曙光滅了DK,但是誰知道你是曙光?就連我們的妻子孩子也不知道。還是那句話,我們兩人是明麵上曬出來的朋友,我們還是朋友。當然,我是親王,以後見我會比較麻煩,另外你必須稱呼我殿下。”“切!”聶左笑。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走人。回到車內,深呼吸,傑明這問題太過於壓抑了,二十年的黎明,轉到曙光,但是伴隨曙光消失,二十年的黎明生涯也消失了。聶左接電話:“哥,剛才沒聽見……哦,瑩瑩生日。我看看如果有時間,明天晚上和我麥子一起過去。”蕭雲笑問:“你們不是忙完了嗎?”“還有點收尾工作。”“你自己看吧,有空就過來,沒空彆強求。正事重要。”“恩。”聶左掛了電話,從蕭雲的話語中可以讀出,蕭雲對這場風暴沒有自己很遺憾,另外蕭雲似乎有其他事。……幸子也好。埃裡克也好,說白了就是普通人,這單子問題不算很大。有問題就在於死和活的選擇。如果聶左能猜測出匹諾曹所想,那匹諾曹就得吃虧。當天上午,幸子受傷住院的。車載電腦被動了手腳,導致刹車係統短暫性失靈而追尾,輕傷,送到醫院,需要檢查。因為是車禍屬於急救,不用排隊就拍了片,被無良的20號替換,造成了有一定嚴重的傷情,具體還要進行CT對部位進行拍照,全身檢查後才能得出結論。按部就班,聶左雖然是地主,但是就因為地主才忙,所以這事暫時先交給給六號和傑明了。晚上七點,接了麥妍下班,一起去了蕭雲家。最近比較忙,又因為黑白對抗,聶左好幾個月沒來蹭飯了,蕭雲老婆埋怨了幾句,麥妍去幫忙,聶左和蕭雲兩個大男人在陽台泡茶。“小信怎麼樣?”蕭雲邊泡茶邊問,他是看了黑白對抗了,為蘇信捏一把汗。聶左道:“通過影子公司消失了,讓我向你們問聲好。”蕭雲點點頭,斜看客廳電視,還是DK新聞,問:“你們乾的?”聶左笑,不回答,拿起茶杯,道:“這次基本搞定了。”蕭雲也沒有追問:“搞定後呢?”“一點收尾工作後,就結束了。”聶左道:“我們結束了,但是黎明還沒有結束,事實證明,暴力殺戮隻能有益一時,殺人還得陰險著乾。哥,你也彆想那麼多,現在生活很平靜,本就是我們追求的。”蕭雲搖頭道:“肯定會想的。如果正常情況還好,如果黎明被滅,或者DK被滅,我是個逃兵,我心裡就有些過不去了。不錯,乾掉他們了,不過,你們是怎麼做到的?”“一來是他們太肆無忌憚,越玩越大。會長已經失去了細節統禦能力,他們內部自己形成了圈子。在這樣情況下,規則也日益放鬆。其次是黎明一直有局限性,挖出一個人,殺掉,以此來恐嚇其他人。曙光是挖出一個人,養著,以此挖出更多的人。當然,黎明有暗黎明在其中,養不起來。我覺得,做到的唯一原因就是,我們之中沒有暗黎明成員。其實我很想聯係下老爹,看到了現在這局麵,黎明將何去何從?”暗黎明已經沒有存在價值,即使還是一個團隊,他們也會喪失宗旨,逐漸淪為一個犯罪集團。“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出去走走。”“哦?”聶左頗為驚訝,蕭雲的潛台詞是老爹現在就在附近,並且蕭雲見過老爹。“再說吧。”在蘇信通知老爹撤離的電話之後,老爹就聯係了蕭雲。蕭雲申請退休的時候,和老爹說,黎明現在很複雜,如果有需要他幫忙,他會義不容辭。老爹的全球大轉移,躲避DK追殺,其中一個站就是A市。全球大轉移依靠的力量全部是退休的黎明,老爹認為最為可靠的十幾個人。老爹在發現內部有暗黎明存在時候,就埋設了伏筆,和他信任的十幾位申請退休的黎明戰士聯係老爹想的很清楚,黎明一旦決裂,那自己必然是暗黎明首要擊殺目標,隻要殺死了自己,會出現兩個情況。一個情況是某彆有目的的元老挑起大梁。吸納純潔的黎明戰士為暗黎明服務。一個情況是黎明戰士不知道誰能信任,應該怎麼選擇,最終導致黎明的解散。老爹不畏死,但是不能死,所以埋下了伏筆。黎明分裂後,老爹並不想打擾退休黎明戰士的生活,隻利用黎明本身力量進行轉移,所以被安其羅找到了自己。之後老爹沒有選擇,隻能聯係了退休黎明。而安其羅太大意,他認為自己能找到老爹一次。就能找到第二次,沒想到老爹還有這麼一手。晚飯後,聶左和蕭雲散步到蕭雲的水果店,開門進入,到了二層閣樓,聶左看見了老爹,在老爹身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人,他們是老爹的私人保鏢。閣樓布置的簡單又清楚,生活用品等一應俱全。聶左心中有數。蕭雲從新陽鎮搬家到市區,在裝修水果店時候,已經提前準備好了這個簡單安全屋。這安全屋安全不安全,隻看蕭雲安全不安全。蕭雲沒問題,安全屋就是安全的。老爹滿頭銀發,今年六十來歲,身體瘦弱。看見聶左,滿臉是慈祥的微笑。聶左笑了笑,他知道。很多黎明戰士吃這套,把老爹當成自己的第二父親。但是聶左是例外,聶左在童年時候遭受的苦變成了仇恨隱藏心中,轉嫁到了老爹身上。一個四方桌,保鏢站立身後,聶左坐下,道:“老爹,好久不見。”“恩,很久了。你這表情似乎並不歡迎我。”老爹道:“我本認為應該有些激動和喜悅。”聶左嗬嗬一笑:“我隻是覺得你不應該為了自己生命安全打擾了退休的黎明戰士,黎明都是平等的,退休的黎明和黎明不再有關係。或許你覺得黎明賦予了我們很多技能,所以我們是虧欠黎明的。但我不這麼認為,這條路不是我們選的。誠然在沒有選擇之後,我們接受了信仰,這點無法磨滅,因為我們隻能依靠信仰支撐下去。”老爹頗為詫異:“聶左,你很有攻擊性,為什麼?你應該知道我沒有將你們當成黎明財產,也沒有將你們當成可利用的人,你也應該知道,我是逼於無奈才這麼選擇。”聶左想了好一會:“或許是我認為蕭雲比黎明還重要。老爹,我就問一個問題,黎明何去何從?”“社會因為人的私欲而進步,同樣也會因為人的私欲而倒退。孩子,我很理解你的想法。或許應該怎麼說,你們在不到一年時間內做的一切,超過了我領導黎明幾十年的成果。我應該感謝你們。”“老爹,我不需要感謝。蘇信,還有很多很多和蘇信一樣的人,我本是他們其中一員,同時我也是最幸運的一員。可是他們呢?蘇信現在如同一個洗掉了幾十年記憶的人一樣,要重新開始新生活,他也算幸運的,最少他結束了自己的使命。昨天我和我老頭子通過電話,他說,你似乎準備組建一個新黎明。本來不關我的事,但是既然我們見麵了,我就想問一句……”老爹舉手打斷聶左,組織下語言道:“曙光成立後,黎明是為曙光服務的,曙光就是新黎明。小威廉向你們提出了兩個方案,我必須承認黎明體製的不足,要改變,但是我堅信黎明存在的必要。你們印證了這點,你們擊敗了DK。可是小威廉給我的答案我很不滿意,他告訴我,曙光成員幾乎可以確定都會選擇解散曙光,包括他本人在內。我可以反問一句,假設黎明幾十年前就解散,現在誰來對付DK?沒錯,幾十年內DK無力再起,但是將來呢?聶左,DK不是專指黃昏兄弟會,而是指一群掌握了社會資源的人集結的一個壞團體,黎明打擊不純粹是DK,而是權貴們勾結一起的團體。比如說匹諾曹,我知道他有野心,看中了DK資源,他從來沒想摧毀DK,隻是想著把DK拿來為己所用。現在我們不是敵人,但是二十年後呢?你對匹諾曹應該很了解,如果沒有一個忠誠團隊,誰能對付他?所以黎明是有存在必要,你不能用這個理由指責我。”老爹繼續道:“比如三十年前,DK滅亡了,最少在官方和我們認為是滅亡了,但是我們沒有停止發展,否則三十年後的今天,我們拿什麼去對抗DK?法律和監督嗎?不,你們捅出來的新聞和內容,不是正常程序能做到的。我理解你,你為黎明戰士產生過程而悲哀,你是他們其中一員,你不想悲劇再繼續。但是這是一份使命、繼承和信仰。我會縮小黎明的規模,我會改變黎明培訓的方式,但是我不會讓黎明消失。”聶左沒有反駁,在社會有這縮影,比如體操隊,孩子從小就要經曆非常殘酷的訓練,目的就是為了金牌和趙家人的麵子、利益。聶左看過五六歲小孩高強度訓練的圖片,非常殘酷。運氣好的,拿了金牌,因為受傷等原因被淘汰的,更是不計其數。不排除有些小孩喜歡體操,但是相信更多是父母的選擇。前者不說,後者呢?如果爭到了名利,也許就不會計較了,但是冠軍永遠屬於少數人。還有一個就是經典的狼爸,三個女兒都上了名校,她們麵對采訪都表示,即使上了名校也還是恨自己的爸爸。但是狼爸麵對這樣的評論很坦然,回答,我做到了,成功了。她們是否怨恨無所謂,他認為自己已經完美的完成了自己身為父親的職責。聶左沒辦法評論,雖然童年少年時期生涯不堪回首,但是這段經曆也帶給了他很多。麥妍,優秀而又出色的女孩,豐厚的金錢,強壯的身體,成熟的頭腦。沒有黎明,自己就沒有這些。是福是禍……聶左向老爹鞠躬:“再見。”老爹神色很複雜點點頭,他不會將自己認為的大義強加給彆人。己所欲也勿施於人,你喜歡吃肥肉可以,但不要把這觀點強加給彆人。聶左不回頭,感覺聶左自私,如果強說服聶左,那黎明就自私……最重要是聶左這種人是說服不了的,對聰明人來說,辯論是最沒有意義的。所以聶左隻是提出自己看法,並沒有進行任何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