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返校，劉霜霜穿的是短裙，雖然是A市，現在氣溫不過十來度，不加保暖襪，為的就是炫耀自己的傷口。價值觀不同，槍傷有什麼好羨慕的，看自己身經百戰，沒有傷疤這才是高水準。槍傷隻能證明你太魯莽，技能太粗糙，所以才會中槍。劉霜霜的人氣很高，好多男生組隊去宿舍看望劉霜霜，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鮮花神馬的不說了。也有草根階級，有個小夥子乘坐公交車，來回花費五個小時，去東城買了劉霜霜最喜歡吃的發糕。這本可以感動劉霜霜的壯舉，因為自卑或者等等原因，竟然讓高富帥同學幫忙帶給劉霜霜。聶左人在A大學的教工宿舍，這間宿舍暫時沒人用，成為商調局和聶左他們的臨時辦公點，宿舍一百二十米處就是女生宿舍樓。戴劍聽著劉霜霜身上攜帶竊聽設備，正在桌子前畫圖，將這個範圍內監控盲點都圈了出來。聶左按耳麥：“三號，就位了嗎？馬上要登場了。”“三號就位。”大約十分鐘後，劉霜霜打電話給生管處，說自己宿舍的電視機壞了，生管派遣了人過去，三號就過去了，在房間內安裝了一個攝像頭，而後在門外安裝了一個隱蔽的攝像頭，這是聶左他們在女生宿舍樓僅有的兩個攝像頭。劉霜霜壓低聲音，問：“我厲害吧，想到這個辦法。你們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入女生宿舍。”聶左道：“臥底第一要素，不要為了炫耀而進行有可能暴露自己的行為。”“切！”劉霜霜不屑回了一句。戴劍在旁邊問：“什麼時候臥底也有要素了？是不是還有重點？外行人也敢扯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聶左看攝像頭：“你們發現沒有，女生宿舍雖然不方便安裝攝像頭，但是女生宿舍人很多，最少四位，最多六人。假設總老板聯係招聘者，讓招聘者打電話給接頭人，前往某個地點去交易。但招聘者如何選擇一個安全可以打電話的場所呢？而且要很快可以找到。”說到工作，戴劍很認真。道：“我們要找的這位招聘者應該有以下幾個特點，第一點，孤僻，最少是話少，很難成為焦點人物。大家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但是甚至叫不上名字。第二點，長相一般，長的漂亮會成為談資，君不見。紅顏自古多薄命的原因是因為沒有人關心醜人死活。所以她必須不漂亮。第三點，她花費在電腦前的時間很多，缺乏社交，因為社交越多。她的時間就越不自由。”聶左和張美玲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呢？”戴劍道：“A大有兩個硬規定，第一個規定，不會遊泳的人不得畢業。第二個規定，每位學生必須選擇一個社團。第一個我們就不說了。第二個規定，我認為這位招聘者會選擇最少時間，最不需要和人打交道的社團。”聶左想也不想回答：“書法。不用交流，半個月一次，把自己作品朝社團一掛，就算完成了，也可以不參加社團活動，話說這書法社根本就沒有活動。我記得大四那年，好容易有個活動，義賣。結果吧，一百多號人的書法作品一共賣了三百七十二塊。我那一張賣了五十塊。”戴劍和張美玲完全不信：“五十塊？你確定？”“是啊，我女人買的。”聶左有勇氣出去賣，肯定是找好了買家。麥妍買回去後就威脅聶左，如果你不幫我按摩，你不幫我買夜宵，你不幫我……我就把你的字掛在宿舍讓姐妹們一同鑒賞。戴劍點頭：“沒錯，書法確實不用交際，而且彆人出去約會時候，也有充足的理由宅在宿舍裡。現在是下一個問題，招聘者是留學生，新生，還是老生？”張美玲道：“我們已經確定招聘者是黑天鵝比較核心的人物，所以我認為招聘者和日本有一定關係。比如會日語，在日本生活過等等。未必是留學生，黑天鵝的發展趨勢有點氣吞天下的意圖。短期投資，做一票就走，那就不一樣。黑天鵝既然將A市當成最大的獵物，並且長期發展，所以培養一批有A市背景的人就非常重要。”聶左道：“請技術人員查詢書法社成員的底細，書法社人還挺多的，我當年是五百多號人，九成是為了多點時間玩遊戲，選擇了書法社。日本的書法人口是13%，書法是日本人愛好之首，很多國學大師承認，日本書法水平高於我們，七成書法人口為女性，作用是提高自我修養，所以這人的書法水平不差，這樣先排除混社團的人，剩餘五十多個人詳查。”張美玲皺眉：“聶左，你這不是辦案態度，是想當然之所以然，你感覺是這樣，就朝一個點深挖。可能有彆的可能呢？也許戴劍一開始就錯的，也許對方也是擅長交際的女性呢？”聶左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推斷本來就是想當然之所以然，比如從一個人手的繭子認為對方是某工作，沒錯某工作可能性高，但是也可能是某某工作。推斷是個機率比較高有憑借的猜測，不可能百分百準確。但是比之警方事無巨細收集證據分析，速度要快的多，而且也隻有警方有這樣的人力優勢能進行這樣的工作。張美玲讓人去辦了，這種蹲守是一種很枯燥的行動。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人聯係那位小女孩，你還得擔心小女孩暴露自己已經成為線人的身份。戴劍比較有興趣，聶左就留了兩個小時，走人了。晚上在麥妍住所，聶左收到了消息，警方已經對五十七位書法水平比較高的書法社成員進行了摸排，其中四十位是女性。而且多數是家庭背景比較好的女性。這樣一來，和日本有關係的人數就比較多，有二十八名女性和日本有關係，其中大部分是去日本旅遊，也有去日本渡寒假和暑假的人。有比較長久關係是四位女性，A女，大二學生，高中在日本留學，回國參加高考，進入A大。B女。大三學生，她是一位日本留學生學長的女朋友，從大一下半學期就經常去日本，據說雙方父母已經見過麵。C女，大三學生，父親是A日合資企業的A方高管，常駐在日本，C女小從就在日本長大，在日本就讀。父親擔心她不會說漢語，於是在高中時候轉回了A市就讀。D女，父親是A市人，母親是日本人。父親曾經是日本留學生，D女小時候在日本住了三年左右。有一點很重要，D女的外公是和日本櫻花學院有關係企業的社長。聶左難得坐在文案邊，麥妍將一碗雞湯放在一邊。給聶左肩膀按摩，看信息：“日本人？”“黑天鵝。”聶左道：“這點日本人比我們占先，他們在幾十年前就開始將商業信息收集當成商業課的一門課程。直到現在。我們很多人還不知道商業間諜是什麼。甚至有企業受到侵害還根本覺察不到。這樣的土壤給了黑天鵝非常好的生存環境。加上物欲橫流，金錢至上，內鬼也變得非常好收買。”麥妍同意：“現在和員工說忠誠沒用，和員工說歸屬感沒用，怎麼留住好員工，怎麼招聘工人呢？就是開的工錢不比彆人少。我之前有個下屬，很難乾，我也很器重她，就做了一個月就走了，我問她哪裡不滿意，她說，這裡環境很好，我很信任她，給她充足空間，都很好。唯獨不好是有人開出高於她現在薪水50%的價碼挖了她。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沒什麼不對。”聶左轉頭，扶了麥妍坐在自己大腿上：“美女，你好像有看法。”麥妍露齒一笑：“你看這四個人背景，除了B女家境一般之外，其他三位，最少也是千萬身家。B女已經準備和男朋友結婚，男朋友家境不錯，所以我認為如果這四人中有商業間諜，錢財應該不是她們成為商業間諜的理由。”“那是？”“很多錢、愛情、親情。”“D是親情，B是愛情……很多錢，不知道，我不知道黑天鵝內部怎麼分贓，但是她既然是核心成員……對啊，這麼年輕就是核心成員。比如你剛才說的，你員工會因為薪水而跳槽，她肯定不會是核心成員。純粹為了錢而雇傭的人，不會成為核心成員。大學生，年輕，所以隻有可能是親情和愛情，因為這兩點，能讓對方保持對黑天鵝組織的忠誠。”麥妍拿起雞湯，自己含在口中感受下溫度，給聶左喂了一口：“味道怎麼樣？”聶左抬頭和麥妍親吻一下：“不僅味道好，還很感動。”麥妍勞累一天，中午抽空去市場買了雞，晚上回來就燉雞湯。這和雞湯太鹹了無關，這和心意有關，暖洋洋的。“太久沒煮飯了，親愛的，我手藝真的不錯的，這個周末讓餘姿過來吃飯，我下廚。”“老婆，你知道一個經濟學定律嗎？如果你下廚，然後會變得經常下廚，接著我會心安理得的接受你下廚的勞動成果。最後你的價值被我低估了，我也不會再如你偶爾下廚帶給我的感動。”麥妍回答：“我才不管你會不會低估我，隻要你喜歡，我願意做任何事。”“好老婆。”聶左道：“這個周末我們一起下廚，把你秘書還有我公司人叫上。”“這地方是萬聯國際宿舍，太小了，去你那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