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左將杯子放在桌子上,擦下嘴唇道:“我就想知道人和人之間還有沒有信任。”嘴唇上這點量,就算氰化物都弄不死自己,下馬威是必須的。金鑲玉拿出手機,撥打電話,用英文:“你們先回去。”聶左道:“我們不會為難他們的。”金鑲玉點頭,收了手機,將自己口罩解了下來,聶左眼前一亮,是一名亞裔大美女,最大特點是雙目如炬,又如同天上星星。聶左忍不住看了眼病床上的曹凱:“他太沒眼光了。”“不是沒眼光,是我太強勢了。”金鑲玉歎口氣,道:“男人強勢會讓女人成為小貓,有安全感。女人強勢會讓男人失去自信,自尊。為什麼會這樣?上帝不是公平的嗎?”聶左道:“羅卜青菜,各有所愛……我們還是說正事吧,你們要把證據交出來。”“什麼證據?”金鑲玉反問。“這單你們不能做,我們護航既然接了單子,有責任負責到底。”聶左道:“我不想為難你們,將證據交出來,明天上午之前全部離開A市,我保證你身份是保密的。”聶左並不確定金鑲玉進行到什麼地步了。金鑲玉看著聶左好一會:“你說的沒錯,證據我已經拿到了。”“謝謝你的坦誠。”聶左心中歎息,看這模樣是不打算吐了。金鑲玉道:“我剛才打電話讓他們先回去,用的是英文,潛台詞是不用管我了。”“什麼意思?”聶左疑問。金鑲玉道:“我很掛念他,但是我說了我很強勢,在我工作沒有完成之前,我不會來看他,當然,為了他我也加快了工作進度。證據是賬簿。一個手提箱之多,一個小時後就會離開A市。同時我們已經將所有資料掃描拍照。你可以報警。”聶左聽不懂:“為什麼?至於嗎?”“至於。”金鑲玉道:“對我很重要。”聶左看金鑲玉許久,問:“聽起來,你們不是自由人。”“不用猜了,你要報警就現在,否則我就走了。”金鑲玉回避聶左看穿自己內心的眼神,說走就走,站起來朝門口走去。聶左將金鑲玉攔腰一抱,放在病床,而後將金鑲玉一轉。戴上塑料手銬:“第三個選擇,我可以考慮一下。”“考慮一下?還不是選擇報警還是讓我走?”金鑲玉問:“有什麼區彆嗎?對,有區彆,我可以支付一筆高額酬金讓你放我走,隻不過,既然被你看了真麵目,恐怕我以後就不方便露麵了,說吧,你要多少錢。”聶左搖頭:“我不是考慮要怎麼選擇。而是在考慮要不要對你動私刑。”戴劍在耳麥中道:“你認為她是不是在唬人?”魏嵐道:“看起來不像,唬人沒有意義,我們已經知道她的長相。奇怪,為什麼要為了一份委托做出這麼大的犧牲。”送不送警局某方麵來說意義不大。難以告倒金鑲玉,金鑲玉的麵目曝光才是致命的。聶左看著金鑲玉,對耳麥道:“隻有一個可能,她如果不將證據送給自己幕後老板。有可能會遭受更大的損失。沒錯吧金鑲玉,萬聯國際九港口的幕後老板,和這次老板是同一個人吧。”金鑲玉搖頭:“聶左。不要問太多,不是我嚇你,知道太多對你們沒有好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聶左道:“那意思就是你幕後有老板,你們不是自由人。”“不要自作聰明了。”金鑲玉看了眼聶左:“你算他朋友嗎?”“我們是朋友。”“麻煩你幫我照顧他。”“美領事館已經安排好了,不需要我操心。”聶左道:“曹凱是我朋友,我放你走,算不算替他還清債務。”“……”金鑲玉頗為驚訝看聶左,想了一會,道:“我恨的是自己,不是他。”“算不算?”聶左道:“有錄音,你要親口說,他很愧疚。我這人為了朋友是非常肝膽的。”“算。”金鑲玉點頭。聶左看這金鑲玉,拿出一把水果刀,將塑料手銬割斷:“你可以走了。”“你瘋了?”戴劍急道:“她虛張聲勢的,把她朝警察一送,她會說的。”“快走,我同伴好像很不滿意我的決定。”金鑲玉看了聶左一眼道:“他有你這朋友,我很高興。”說完,拉開門急急離開。……三人一輛車回公司,魏嵐開車,聶左做在副駕駛,戴劍在後座,氣氛尷尬,大家都不說話。沉默半小時,戴劍終於爆發,一腳踹向聶左的座椅。聶左回頭問:“有病?”“你他媽才有病。”“東西已經丟了,送她去監獄也於事無補。”聶左道。“老子掐死你。”戴劍說乾就乾,從後麵雙手掐住了聶左的脖子,聶左雙手護住:“算你還一個人情好不好?”“臥槽。”戴劍無語了,氣呼呼的坐好。聶左看魏嵐:“魏嵐……”魏嵐道:“我沒關係,你請我吃飯就好。”說罷看聶左一笑。“先送我回去吧。”“好。”車內又開始沉默,魏嵐先送聶左回家,而後去公司,戴劍道:“還去公司乾嘛?”魏嵐道:“收錄資料入檔。”“魏嵐,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十大商業間諜,就這麼被他放走了。”魏嵐勸說道:“聶左有句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而且曹凱也是他朋友,再者看金鑲玉態度,抓了金鑲玉於事無補。”“可是金鑲玉不是他的,是我們三個人一起努力的成果,是護航公司的成果。他說放就放,問過我們嗎?有一點點尊重我們的意思嗎?”戴劍咬牙恨恨道:“白癡、十三點,二百五,氣死我了,吼!”聶左回到了家中。麥研人還在交警隊,聶左和麥研通電話,奚落兩句是必須的,打情罵俏嘛。完了掛了電話,聶左拿出衛星電話上衛星平台,私聊小威廉:“有一個商業間諜團夥,我懷疑和DK有關。”“理由。”小威廉問。聶左介紹了金鑲玉,和今天情況:“金鑲玉不像是純粹為了錢。”小威廉道:“其實DK內部也有些矛盾,也分了保守派和革新派,保守派認為強強聯合。壟斷發展。革新派認為,現在的法律框架比較嚴密,合作發展比壟斷發展要更好。不過他們分歧並不大,安其羅這隊人幾乎不為革新派服務,革新派人數不多,多是三四十歲的比較年輕的DK成員,應該沒錯,金鑲玉團夥是受雇某位革新派的成員。”小威廉是DK的成員之一,但是資曆很淺。是最底層一批人。他們要上升,就要發展自己的實力。小威廉告訴聶左,這事他記住了,他會安排。如果順利的話,不僅可以挖出這位DK,還可以挖出參與投資這次項目的DK。小威廉打算用此事向黎明證明,曙光的手段是切實可行。並且具備效果更好的攻擊性。雖然曙光成員商業人員非常少,但是物儘其才,小威廉認為要使用曙光竊取自己所需要情報。絕對比商業間諜更有效率,也更安全。一旦得手,交由警方處理,如果風暴足夠大,能將DK一個個的席卷進去。小威廉打電話給聶左,小威廉認為,曙光可以借鑒金鑲玉的手段。金鑲玉前後從A市弄走兩份東西,第一份東西能重創萬聯國際,第二份東西足夠毀滅A建。小威廉認為,能加入DK的人,都有一些商業上不可告人的秘密,可以酌情考慮,如果能製造DK內部分裂那就最為理想。曙光身手沒有問題,能組建出全球最強的商業間諜團夥。同時他們具備普通商業間諜團隊所不具備的火力,能偷就偷,偷不成就騙,騙不了就搶,搶不過就打……聶左心中苦笑,DK雇傭軍在A市,麵前無數倍自己的警方,跳到陷阱,被包圍,其戰鬥力仍舊不弱於警方,二十名全副武裝的曙光戰士,直接搶就好了。聶左道:“我可是護航的雇員。”小威廉道:“恰巧可以裡應外合。”“……再見。”“等等,你今天不應該放過金鑲玉。”“為什麼?”“因為我不需要追擊金鑲玉,你有多少錢?”“幾萬塊吧。”聶左疑問:“乾嘛?”“窮人,這是命。A建子公司在美國上市,這次明顯是狙擊A建海外資產,所以買空A建股票,可以短期投機,獲利豐富。如果你有幾千萬,我可以幫你投資,幾萬就算了,再見。”“我們護航不做這種事。”聶左道。“狗屁,你明知道這股票要漲,你不買?那不是職業操守,那是白癡。護航並不是一個道德模範,在完成工作,又不對外泄密的同時,能讓自己獲利,就你才以為護航人都是賺薪水的白領。”聶左鄙夷:“說的好像你很了解護航一樣。”小威廉嗬嗬一笑:“你知道我銀行去年九次投資,全部獲利嗎?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護航的人也在投資,他們有職業操守,不會告訴我真相,但是他們不會和你一樣笨。你看見護航哪條規則說員工不可以投資?”“……”聶左無語,自己還真沒有想到這方麵。上次愛情海公司收購一事,自己推斷出了女巫的目的,但是並沒有在其中獲利。“彆往心裡去,反正你也沒錢投資,晚安。”小威廉掛電話。他是在安慰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