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左看著麥研道：“其實我……在護航裡，乾了一些違法的事。”沒法說，當要說出口時候，你才知道，重點不在於你的配偶是否值得信任，而在於，你是否要將承擔秘密，為你擔心的責任轉嫁到你配偶身上。“比如？”麥研仍舊緊張問。“魏嵐被綁架了。”“啊？”“對方是一個走私團夥，他們要求我們去抓出臥底在他們團夥中的內奸。”聶左道：“所以前段時間我去了泰國。”“知情不報不算違法啊。”麥研道：“而且你是為了救人，或者你乾了什麼？”聶左回答：“我沒有，是護航總部派遣了雇傭軍，攻擊了走私團夥的總部，救我出來。他們殺了幾個人。”“……”麥研如同看見一隻受傷需要安慰的羔羊一般，走過來，抱住聶左的頭靠在自己的身體上，她想到是聶左在泰國受到的驚嚇，而不是雇傭軍殺人。麥研道：“淹死的人很多是會遊泳的，你膽子本來就大，以後做事情要三思而後行，知道嗎？”“恩，知道了。”聶左拍拍麥研的手道：“沒事的，護航這麼多公司，這麼多年下來，這才是第一起。再說，任何工作都是有危險。就比如說你，就因為一個舍友，險些出事。”麥研不滿：“喂，你是不是想和統計下全世界每天出意外的人有多少？”“知道了知道了。”聶左和低頭的麥研親吻一下，麥研去自己位置，聶左順便拍了一把臀部。麥研回拍一下聶左的鹹豬手，嬌嗔看了聶左一眼，坐下來道：“恒遠地產發生命案，不能說公司人都辭職。上次警察犧牲了幾位，不能說警察都辭職。權部萊粉絲死了幾個，其他粉絲不會對他厭惡。但是你泰國這麼危險地方見走私團夥。是兩回事。男人啊，護航隻是一份工作，你熱愛這份工作我能理解，但是我不會理解你把自己命搭上的。不管是誰，在我看來，都沒有你重要。”聶左走過去，單膝跪下，親吻下麥研手背：“我很感動。”麥研又抱了抱聶左腦袋，問：“魏嵐怎麼樣？”“沒什麼事，戴劍把她救了出來。”“哇。你們是同仇敵愾，全員出動。”麥研才知道不是聶左一個人腦子充血。“那當然。”聶左不想再討論這話題，在麥研耳邊輕聲道：“我電腦裡有教材，有沒有興趣一起觀摩？”……麥研很早就離開了，留了紙條，說還要陪麥子軒去晨跑，讓聶豬不要因為欺負了她後就不鍛煉身體，後麵還有一句肉麻的話，為了欺負我。你更要鍛煉身體。聶左想笑，這種話在幾天前麥研是不可能說的。自己和她在一起，偶爾說點葷段子，她不會反對。但是太過分她會有些不高興。現在嘛……聶左翻身下床，深蹲、俯臥撐、仰臥起坐，然後將刷牙洗臉洗澡上廁所四個步驟當成一個步驟完成。拿了套黑**，灰色外套。檢查下東西是否攜帶齊全，然後去上班。上車，打開車窗。汽車啟動後清風吹佛，暫時將腦海裡麥研誘人的身段抹去，開始思考華海公司。同時聶左連線戴劍和魏嵐：“八點開會。”……“這件事不能對外透露，否則有一次，就沒第二次。我們目的是金鑲玉，不是其他公司”聶左先交代一句，見戴劍和麥研點頭，開始說了華海公司的事，介紹一遍道：“總結幾點，第一點，華海公司肯定在伊拉克做了不合法的勾當。第二點，金鑲玉很可能是衝著這點來的。我先說第二點，一旦華海公司勾當被金鑲玉掌握，金鑲玉可以如同要挾萬聯國際一樣，要挾A建和一建。”戴劍道：“這麼說來，金鑲玉這作案模式似乎有點固定，目標是A市企業海外資產，金鑲玉通過取得的企業非法行為，來要挾企業。不過A建不是萬聯國際，萬聯國際是劉子平一言堂，九個港口說給就給，不需要和彆人交代。”魏嵐道：“A建差不多，雖然不是一言堂，但華海公司如果能給A建致命打擊，高層知道怎麼選。主要看這打擊大不大。”“現在回到第一個問題，這華海公司到底乾了什麼。”戴劍道：“當時伊拉克是相當混亂的，當地宗教派係都想得到多一些的權利，都想掌握伊拉克，恐怖襲擊，軍閥組建，部族勢力等等，加上政府軍和美軍實際控製區域有限，所以情形非常複雜。現在又孕育出IS這樣的怪胎。”戴劍繼續道：“幾個可能，第一個可能是為部族洗錢，將部族首腦搜刮的錢財和子女轉移到西方國家，這不是什麼大事，在當時的伊拉克很多商人這麼乾，政府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第二個可能，銷售軍火，利用自己有利的運輸條件，輸送軍火。這個可能性不算高，因為部族們得到了一定政府派發的武裝，以此來增加武裝打擊恐怖分子。先進的武器太昂貴，他們不在乎犧牲戰士，所以利潤空間不大，危險很大。”（本書背景中恐怖分子是不可逆的敵人。）戴劍道：“第三個可能，恐怖活動。很多人不知道，恐怖活動創造了無數的商機，第一個行業是洗錢，恐怖分子的資金來源多樣化，早先有綁架、販毒、募捐、勒索、搶劫、販賣軍火等。現在更是變化無窮。比如有一夥恐怖分子為了籌集恐怖活動資金，進入肯尼亞，殺死六十多名巡林員，獵殺三萬隻大象，十幾萬隻犀牛，他們將象牙和犀角出售遠東相信這兩樣東西能治療陽痿的國家，每月能為恐怖活動提供四十萬美元的活動資金。如今還涉及信用卡詐騙，走私，出口補貼詐騙，社會福利詐騙，偷稅詐騙，組織偷渡，勒索偷渡客等等。”戴劍對恐怖活動是信手拈來，戴劍重點講述伊拉克恐怖分子的資金來源，最主要一個就是出售文物。2006年美國考古協會調查發現，每年從伊拉克都有價值一千萬到兩千萬美元之間的文物流出。十萬到十五萬的古字板甚至可以直接在購物網上購買。聶左道：“銷贓。”戴劍道：“不一定是銷贓，其實隻要運輸出去就行，隻要離開伊拉克。因為當時美軍對文物進行了嚴管，在伊拉克恐怖分子手中掌握的文物很多，這些文物在當地根本不值錢，隻有拿出去才值錢。特彆是和宗教有關的文物，會受到中東富裕國家的富人的追捧和熱賣。文物運出，並非立刻銷售，所以在有條件情況下，他們會儘可能把文物運輸出伊拉克，為避免貶值，他們會控製銷量。”聶左道：“華海公司有天然的優勢，建材的運輸，依靠海路也依靠陸地，他們使用的材料很龐大，而文物隻是滄海一粟，他們賺取抽成的同時，恐怖分子打開綠燈……要證實這個猜想，看看華海公司接的工程單子所在部族和恐怖分子的關係友好程度就知道了。”戴劍道：“不僅恐怖分子販賣文物，部族首腦們很多也販賣文物，甚至是清真寺的聖物。有人專門做這生意，將東西弄出去，然後收取高昂的回扣。在中東，有勢力的部族首領，他們的子女很多是國外留學，而且生活條件都很好。因為除了石油，還有文物。”魏嵐道：“我不覺得華海公司有膽子幫恐怖分子運輸和洗錢。”戴劍點頭：“反恐這條線是高壓線，但是如果是為部族首腦販賣運輸文物，雖然罪名不小，但是我認為無法傷筋動骨。”為部族首腦運輸文物，有罪，但並不算嚴重，最少金鑲玉通過這點難以要挾華海公司。三人沉思一會，聶左問：“如果之前是部族，現在用販賣文物籌集資金乾起了恐怖分子的買賣呢？”戴劍思考良久：“我要回一趟美國，最多三天，我就能弄清楚華海公司當時工程所在地的部族，現在有沒有轉變為恐怖分子的。如果有，那金鑲玉如果拿到證據，那足夠A建喝一壺的。”反恐是全球九成九政府一致的立場。“證據是什麼？”魏嵐問。“賬目報表。”聶左道：“比如鋼筋一塊錢，得到了黑錢怎麼辦？最直接方法就是改賬，降低成本，鋼筋五毛錢買進，這樣一來，利潤就做出來了。A建公司肯定還保存這些東西。雖然拿到賬目調查起來很麻煩，但是一旦被重視，肯定會水落石出，隻是時間問題罷了。”魏嵐道：“也許不用那麼細致，隻要能有讓人懷疑A建公司和恐怖活動有關的證據就行。”“三天後我們就可以證實我們猜測是對還是錯。”戴劍道：“我這就訂機票。”聶左伸手將戴劍電話擋住：“你得到這信息是因為你是護航成員，你答應過，華海公司任何行為和我們無關。”“知道了。”戴劍邊撥打電話邊道：“如果華海公司還在，還在乾壞事，我說不準會直接將消息告訴反恐部門，讓他們進行調查。現在華海公司早已經不在，我會遵守職業操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