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莫臣拉開木門,恰好看到木寒夏穿著日式浴袍,從浴室走了出來。他迎麵就把她抱住,低頭親她。有點重,還咬,像是懲罰。木寒夏:“怎麼了?”“你把我們的事都告訴林淺了?”木寒夏望著他:“她是你妹妹嘛……”“以後彆跟她說太多。”過了一會兒,木寒夏才覺出味兒來:“林莫臣,你不會是……不好意思吧?”林莫臣根本不說話,平淡的表情,強勢地親她。於是木寒夏很確定了:這個男人,分明是在妹妹麵前,死要麵子啊。大家休整完畢,就一起去吃午餐。新鮮的日本料理,三文魚、北極貝、牛肉刺身、味增湯……厲致誠是軍人,而且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種身材,飯量也不小,生魚片一盤一盤地乾掉。林淺本來就喜歡吃日料,也放開懷抱大快朵頤。倒是木寒夏才吃了幾筷子生魚片,就被林莫臣攔住了:“生冷的少吃。”又夾螃蟹,也不讓吃,說:“這東西寒。”最後要了些熟魚和肉給木寒夏。木寒夏樣樣都依他,並不反抗,看得林淺隻覺哥哥太肉麻。反倒是厲致誠瞧出苗頭,問:“有計劃了?”林莫臣點頭答:“在備孕。”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個字,說得木寒夏微赧,又覺甜蜜。林淺亦是大大的驚喜,說:“太好了,給我家厲承瀾生個弟弟,以後姐弟倆可以作伴。”厲致誠淡道:“薄家小子和季澍不是搶著跟她作伴嗎?不過以後有了大哥嫂子的孩子,就讓他們靠邊站。”兩人說話間,林淺注意到,林莫臣微微噙著笑,木寒夏也在笑,目光溫柔。林淺正要移開目光,卻注意到兩人的手在桌下,一直牽在一起。林淺心頭一暖,可也留了個心。於是直至這頓飯吃完,她才發現,哥哥竟然全程都握著木寒夏的一隻手,在無人查知的角落裡,沒有鬆開過。午飯後的節目是滑雪。厲致誠雖然以前滑過的次數不多,但任何運動,他幾乎都能輕而易舉的掌握,動作也算嫻熟漂亮。林淺一直是滑雪高手。木寒夏出國後也滑過幾次,滑初級道勉強合格。待到林莫臣穿戴好裝備後,很平靜地告訴大家:“我沒有滑過。”木寒夏:“那之前商量的時候,你怎麼沒提?”他是美帝回來的,見多識廣,木寒夏以為他肯定會滑的。林莫臣答:“學學自然就會了。”那倒也是,他那麼聰明。木寒夏想。“那誰帶我哥滑?”林淺問。木寒夏說:“我不行的,我自己技術都堪憂。”林淺說:“我也不行,我哥那麼高的個兒,摔了我可拖不動。”兩人同時看向厲致誠,厲致誠靜默了一下,笑道:“大哥,那我來帶你滑?”林莫臣:“可以。”四人走出山腰上的小木屋,林淺拉著木寒夏,笑著先滑走了。此時,天空湛藍高遠,雪意森然。兩個女人在雪地裡劃出兩道流暢的弧線,身影苗條婀娜。厲致誠和林莫臣注視著各自的女人,都看了一會兒,才開口。厲致誠:“我想,你並不想要我牽著你的手滑下去。”林莫臣:“誰要你牽了?”厲致誠笑了笑:“但是我先下去,你一個人確定可以?需不需要我叫救援員來?”“不必。”林莫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滑雪杆,淡笑道,“該來的人自然會來,不需要你操心。”厲致誠就真的沒再管他,滑雪杆在地上一借力,竟似飛鳥一般,靈活而迅速地滑遠了。木寒夏和林淺滑得並不快,兩人一路說說笑笑,林淺還教給她一些技巧。不過木寒夏掛念著林莫臣,不時回頭。結果沒多久,就見一道矯健的身影,從高處滑下。那麼矯健的身影……自然不會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林莫臣。等厲致誠滑到兩人麵前。木寒夏:“他呢?”林淺:“我哥呢?”厲致誠略帶歉意地說:“我想帶他,但他無論如何不願意,讓我先走。”這個解釋,木寒夏和林淺都是信服的。林淺說:“那怎麼辦……我哥那個運動神經,你們懂的。”“你們先下去。我去陪他。”木寒夏立刻說。林淺還有點不放心,厲致誠卻已將她的手一牽,點頭:“嫂子,那就辛苦你了。”林淺還沒回過神,就被厲致誠拉走了。兩人往下滑了一段,厲致誠忽然改變姿勢,從背後抱住了她,兩人緩緩往下滑。這樣親昵的姿勢,他的胸膛和體溫,令林淺心頭也是一蕩,低聲說:“乾嘛這樣?”厲致誠在她耳邊答:“這才是我想象的滑雪場麵。”“可是就這麼丟下他們不管了?”林淺問,“寒夏姐的技術,帶我哥會很吃力的。”“彆傻了。”厲致誠說,“那不就是你哥想要的?要不他會答應來滑雪?”林淺:“……我說,你們這些男人的心思,能不能不要這麼壞?”木寒夏在原地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見林莫臣下來,就脫下雪橇,拎在手裡,往山上走。沒多久,就見雪地裡有個人正爬起來,不是林莫臣是誰?此刻他距離起點……十米不到。看樣子剛摔過。木寒夏忍著笑,走過去扶住他:“沒摔疼吧?”“摔疼了。”他抬頭看著她,眉毛上還沾著一點雪,麵容卻更顯清朗。那雙眼裡有醇亮的笑意。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臉:“怎麼回來了?”“你乾嘛不讓厲致誠帶?”“我怎麼能讓一個男人牽著手滑下去?而且他還是我管教過的妹夫?”木寒夏又笑了,自己也穿戴好設備,然後牽起他的手:“先說明,我的技術也就那樣,彆期望太高。”“沒關係。”他淡道,“有你保護,就好。”林莫臣的平衡能力倒不渣,他也擅長觀察學習,所以也不至於摔得太厲害。但兩人一個是半桶水,另一個是新手,滑了一段,還是牽著手摔了好幾跤。木寒夏摔得渾身疼痛,林莫臣摔得也不輕。有一次摔得最重,林莫臣先倒地,腿和背都砸在地上。木寒夏也被他帶得摔倒,臀部直接落地,都摔麻了。然後兩人並肩躺在雪地裡,木寒夏說:“摔得我疼死了。”“哪裡疼?”“腿,腰、屁股……”他側頭看著她:“沒關係,晚上我給你揉。”“……嗯。”天空好藍,雪好涼。兩人靜默凝視了一會兒,林莫臣伸手把她抱到自己懷裡。木寒夏趴在他的胸口,一起看著高高的天空,兩人都微微笑著,隻是想,人生原來可以這樣幸福了。(3)溫泉與森林莫臣是說要給她揉摔疼的地方,但是木寒夏沒想到,是這麼個揉法……天空深黑如同無底洞,星光散落其中。院子後麵,就是露天的獨立溫泉,此時霧氣蒸騰,朦朧如夢。當木寒襲推開門,就見林莫臣已泡在池子裡,手臂搭在邊緣,抬頭看著她。那目光叫她心都微微顫抖。“怎麼還不下來?”他說。木寒夏脫掉浴袍,裡麵穿的是泳裝,沉進水裡。池子不大,他在那頭,她在這頭。她笑著說:“是挺舒服的,水很暖。”他不說話,起身遊了過來。……“彆脫……”她嗓音微啞。“沒關係,這裡的水很乾淨,也沒有彆人會來。”他埋下頭去。“舒服嗎?”他輕聲問。水波,溫度,霧氣,燈光,男人的手和唇舌,它們疊加在一起,帶給木寒夏前所未有的刺激。他又開始瘋了,她想。可是跟多年前一樣,哪裡攔得住?過了一會兒,他把她托了起來,讓她的身體抵在池邊。手也開始在各處加重力道揉。木寒夏嚶嚀:“輕點……”“疼嗎?”“不是疼……”他於是笑了,低聲說:“不是說好了,要給你揉的?”……他隨著越來越熱的水波,一次次地晃動著。木寒夏的身體被他托高,又被他哄著,也跟著他的節奏動。她的體力本來就好,腰肢細軟柔韌。林莫臣的手緊緊握著,不舍離開。後來他還是覺得水裡不夠流暢,用浴袍裹著兩人,進了房裡。木窗是開著的,透過素白的窗紙,月光非常安靜地照耀著。當木寒夏最後軟在林莫臣懷裡,他的呼吸也那麼喘急,卻低頭不斷親吻著她被汗打濕的每一寸皮膚。然後當他抬起頭,看著窗外,那麼清淡幽暗的景色,卻令人覺得目眩神迷。(4)弱水次日早晨,林莫臣推開木門,站在門廊下,就見隔壁的厲致誠已經起了,坐著在泡茶。“林淺呢?”林莫臣遙遙地問。厲致誠靜了一瞬。他再怎麼沉穩練達,也不好對大舅子說,是自己昨晚做了什麼,令人家的妹妹是今天起不來。於是厲致誠淡道:“還在睡。她一向貪睡。”林莫臣也並未在意,點頭。本來就是來度假的。厲致誠又問:“嫂子呢?”林莫臣也安靜了一秒鐘:“她也在睡。”兩個男人於是都沒說話。後來,厲致誠拿出棋盤,兩人無聲對弈。陽光越來越亮,照在薄雪覆蓋的小山上。旁邊的茶香彌漫,兩人你來我往,廝殺驚心動魄,無旁人知曉。到一局棋快下完了,才聽到厲致誠的屋裡,隱約有動靜。而林莫臣的屋裡,似乎也有人起床的腳步聲。厲致誠低頭凝神看著棋局,忽然說:“放心我會一直珍惜林淺。她當我是個保安經理時,就一心一意護著我。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氣。”林莫臣看他一眼,落子,然後說:“你嫂子也是。她在我最難的時候,不離不棄,為我奔走。等一切都好了,她卻離開。現在才肯回來。”兩人又你來我往,下了幾個回合。然後兀自都笑了。“大哥,不用再下,我贏了。”“嗬……你確定是你贏?”……是啊,那樣的女人,如何不讓我心動?大抵心有城府的男人,反而更渴望得到女人的憐惜。這世間弱水三千,鶯燕無數。我江山在握,哪裡會看在眼中。卻唯有她,如此與眾不同。她看見我的脆弱。唯有她,癡癡憐惜著,明明比她更強大的我。——從日本回霖市後快一個月,某天早晨,木寒夏起床後,神色就有點不對勁。臉有點紅,又有點走神。林莫臣察覺了,問:“怎麼了?”“我的例假晚了一個星期沒來。”他慢慢笑了:“哦?”“昨天買了張驗孕棒……林莫臣,我好像中獎了。”——《莫負寒夏》網絡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