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同安與塗春林兩人還在那塊田不停地走。很明顯,他們兩個已經精疲力儘了,但是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追趕他們一樣,他們是咬著牙在硬挺著的。隻是他們一直在沿著那一塊田不停地跑。兩個人穿著的皮鞋已經不見了蹤影,就連腳上的襪子也差點脫了下來。吳同安有一隻腳上還有一隻襪子,也已經脫出來一小半,襪子上沾滿了泥巴,跑動起來,不停地甩起來。塗春林兩隻腳上的襪子早就不見了蹤影。看起來都是那麼狼狽。“吳鄉長、塗乾部!”劉前旺跑過去喊了一聲。這個時候不遠處一隻肥貓偷偷地鑽進林子裡,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卻逃不過張叫花的眼睛。張叫花要不是能夠通過肥貓的本命魂魄也大有可能不會發現肥貓。因為肥貓確實在這方麵有非凡的本事。吳同安與塗春林一下子停了下來,他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顯然在他們看來,四周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不大一樣。“好累啊!“吳同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走了一晚上能不累麼?他們平時坐在鄉政府的辦公室裡,看一看報紙,喝一喝茶。哪裡曾吃過如此的苦?塗春林身體斜斜地倒下,倒地的時候倒是順勢用手撐了下。到了地上,索性躺在地上不動了,“是啊,累死了。都跑了一晚上了。”他們兩個其實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隻是他們看到有人來了,而剛才的那種危險已經過去了,完全放鬆了下來。絲毫沒有發現兩人跑了一晚上,都是在做無用功。更沒有發現,自行車壓根就沒出問題,也沒有陡坡。“這可怎麼辦呢?還要去送糧穀呢。”張滿銀皺了皺眉頭。“滿銀叔,要不我們把他們兩個抬到車上,待會到鄉政府的時候,把他們放下就是了。反正也是順路。耽誤不了多少工夫的。”劉前旺說道。“叫花,他們是不是撞上鬼打牆了?”張元寶忍不住問道。“誰知道。”張叫花自然知道著一切都是肥貓搞的鬼,但是肥貓為什麼要把他們整這麼慘,肯定與他們在背後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有關。張滿銀點點頭,“還能怎麼樣?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看到彆人搞成這樣也不管不顧自然是不行的,張滿銀雖然擔心送糧穀去晚了要排隊,也不至於隻管送糧穀,不管人命了。幾個人合力將吳同安與塗春林扶上了車。拖拉機上裝滿了糧穀,但是坐的位置還是不少。兩輛自行車也綁到了車上。劉前旺搖響了拖拉機,繼續開著拖拉機突突突地前進。鄉政府的人還以為這兩個人為了催糧穀夜宿在梅子坳村了,沒想到卻是出了這檔子事。“劉師傅,太感謝你們了。等吳鄉長他們好了,去你們梅子坳感謝當麵感謝你們。”鄉黨委書記李茂遠連連感謝。手下兩個人如果真在路上出了事情,他這個鄉黨委書記就有麻煩了。而且出在催繳糧穀的當口,麻煩可想而知。還好人沒事。拖拉機前後為此耽誤了大半個小時,劉前旺為了能夠早點趕到鎮上,後麵的路上開得飛快。也好在鄉裡的公路都是柏油路。不再像之前那麼顛簸。開得雖快,卻反而比開始平穩了許多。顯然大家的想法跟張滿銀差不多,雖然現在才開始催繳糧穀,但是著一天去交糧穀的也不少。糧站倉庫區拖拉機都排起了隊。“滿銀叔,這個世界上聰明人真不少啊。大夥都是跟你打著一樣的主意哩。”劉前旺笑道。張滿銀嘿嘿笑了笑,“還好還好,去年過來交糧穀,一直排隊排到糧站大門口。要不你把拖拉機開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我們把穀子卸下來?可不能耽誤了你的工夫。”“哪能呢。滿銀叔,你放二十四個心好了。肯定不會隨便找個地方讓你們卸糧穀的。要是離倉庫太遠了,你這麼多糧穀得搬到什麼時候?就算你願意慢慢搬,彆人糧站的過磅的願意慢慢地等你?你們總共隻有三個大人搬東西。三個細伢子能夠守一守就算不錯了。”劉前旺搖搖頭,這個時候就算是跑回去,也沒辦法拉第二趟了。看糧站這情形,就算把這些正在排隊的糧穀全部稱完也得到下午。外麵還有裝糧穀的拖拉機不斷地往糧站裡開。糧站收糧穀也有一個流程,顯示讓質檢員檢查糧穀的質量,質檢員吃香得很,走到哪裡,都有人敬煙。這裡雖然是糧倉,但是不管是糧站的人還是來送來那個孤獨農民,到處都有人抽煙。雖然倉庫的牆壁上寫著醒目的標語:嚴禁煙火。質檢員專門給糧穀劃等級,如果是熟人熟事,自然好辦,再差的稻穀也能夠給你評個優等。要是被質檢員厭惡了,那你就得自認倒黴。就算是優等的糧穀,他也敢給你說成下等,或者不合格。甚至讓你現場去一邊用風車選坯穀去。過了質檢員著一關,還得經過過磅那一關,稱量的工作人員稱量完之後,就會給一張寫上總重量的單據。當然事情還沒完,你還得去把這些稻穀搬進穀倉。糧站的大老爺可不會去給你做這些體力活。好容易等前麵的拖拉機走了劉前旺將拖拉機開到靠近穀倉門口的地方。張滿銀與張有連兩父子連忙卸車,胡小青也沒閒著,她雖然是個婦女,但是乾活也完全當得一個勞動力。張叫花站在車上也沒袖手旁觀,他與張元寶兩個站在車上幫忙將一袋袋的稻穀放到大人的肩膀上。張叫花倒是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隨便將金虎幾個放出來幫忙。他知道這種事情不能夠隨便在彆人麵前做的。娘曾經告誡過他。三戶的稻穀的分辨主要依靠蛇皮袋上麵寫的字。張滿銀家的稻穀,袋子上寫了一個“銀”字,張有連家的則寫了一個“連”字,張叫花家的寫的是“平”字。堆也分三個地方堆。以便到時候劃分到各自的糧穀任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