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加根回到家裡,挑著一擔水桶就往村頭的水井走去。“加根,剛回來怎麼就去挑水啊?”張加根娘周巧紅對兒子最近的轉變欣慰得很。彆人都說自己崽無可救藥了,但是現在,誰敢說自家崽沒有出息?“沒事,一會功夫就回來了。”張加根挑著一擔水桶回頭爽朗笑道。村裡人挑水一般選在早上或者是傍晚。因為這兩個時間段的井水最是純清。因為大夥都挑這個時候,一路上挑著水桶的有好些。張漢高、張文榮也都挑了水桶出來,三個人碰到一起,忍不住笑了起來。“哎呀,咱兄弟沒啥子好說的了,都趕緊挑水回家吧。”張文榮笑道。張加根以前挑著一桶水總是一晃一晃的,一路上,水桶裡的水不停地灑出來,這是力氣不足的表現。但是現在一擔水桶在張加根肩膀上,雖然也隨著扁擔一晃一晃,但是水桶裡的水卻沒有劇烈晃動,沒有一滴水撒出來。張起高誇了張加根一聲,“加根,你行啊。力氣比以前大了不少。看來被叫花給馴出來了。”“那當然了,現在一般人想去園藝場,也不一定進得了。”張加根得意地說道。絲毫沒覺得被一個屁孩馴有什麼丟人的。反而自豪得很。他在園藝場學了真功夫,這在彆的地方花錢都學不到。他才不會在乎彆人在怎麼看呢。“那你們也得在叫花那裡好好乾。告訴你們,你們不想乾,還有很多人搶著去乾呢。”張起高說道。“那肯定。現在我們每天都不用叫花安排任務,自己主動去把園藝場的活給乾了。”張加根說道。張加根回到家裡,將兩桶水全部倒進水缸裡,去井裡跑了兩個來回,將家裡的水缸挑滿了,才停歇了下來。“加根,你今天回來乾嘛?莫不是你做錯了什麼事情,被叫花趕回來了?”周巧紅有些擔憂地問道。“你要是這麼沒出息,你就彆回這個家,你丟得起這個人,我可丟不起這張臉。”張存林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顯然他是出離憤怒了。“沒有的事。娘,你是不是去對門山問仙了?”張加根問道。“是啊。怎麼?是因為這事叫花才把你趕回來的?”周巧紅有些擔心地問道。“都說了讓你彆去問仙。這下好了。眼見加根有了一點變化。就因為你問仙,被趕了出來。”張存林也是個急性子,事情還沒聽明白,就見他在那裡不停地發脾氣了。“爹,娘,你們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張加根也來氣了。“你說你說。”周巧紅白了張存林一眼。張存林這一點好,做錯了事情,被婆娘瞪眼,他一點都不生氣。“我不是被趕回來的。是叫花聽說你去對門山問仙了。但是你們有事。讓我給你們送幾個護身符回來。一定要戴在身上。叫花說了,劉鳳英成了仙娘是因為被臟東西上了身。你們去問仙,那東西會吸你們的陽氣。陽氣損耗得厲害了,輕則傷身,重則重病甚至送命。”張加根好不容易才得了機會把事情說清楚。“啊!”周巧紅倒抽了一口涼氣。“難怪你昨天晚上總是做惡夢,白天又老是犯困,原來是因為去問了仙的緣故。叫你不要去問仙,你偏偏不信。天底下哪裡有那樣的好事啊?加根,叫花說他有什麼好辦法沒有?”張存林立即埋怨起婆娘來。“對啊,叫花應該有辦法。”周巧紅也是一喜,連忙問道。“叫花當然有辦法。要不我特意回來一趟做什麼?叫花讓我給你送護身符麼?你們戴在身上就沒事了。不過這一陣可千萬不要去問仙了。不然護身符也保不了你們。”張加根說道。周巧紅出了這樣的事情,哪裡忍得住,吃過晚飯立即去了張先義家裡,他是跟張先義婆娘夏翠英一起過去問仙的。她想問問夏翠英有沒有出現自己一樣的情況。張先義家裡長年累月釀酒,周巧紅還隻靠近張先義家的院子,就已經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翠英,翠英,在家嗎?”沒進院子,周巧紅就在大路上高聲喊道。畢竟已經到了晚上,進彆人家有些不方便。聽到周巧紅的喊聲,夏翠英走了出來,“巧紅嫂,有什麼事啊?今天有些困,剛剛在床上躺了一下。”“怎麼?你也犯困麼?”周巧紅聽到這裡,更加相信了自家崽的話。看來叫花沒亂說,對門山的劉鳳英隻怕是被臟東西上了身了。“怎麼?你今天也犯困?”夏翠英也聽出了一絲不對勁。“是啊。早知道不該跟你一起去問什麼仙了。這哪裡是問仙啊,這差點就送了命了。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惡夢,我還以為是白天問仙的緣故。沒想到這裡麵還有彎彎呢。我今天瞌睡連天,要不是我崽特意回來一趟,我還以為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周巧紅心有餘悸。夏翠英聽了個沒頭沒腦,“巧紅嫂,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翠英,我們去村子裡問問,看看去問過仙的,是不是都跟我們一樣。我告訴你,加根回來告訴我,說這個問仙問不得,去了對門山問仙的,都會被那東西奪了陽氣,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會做惡夢,身體犯困哩。”周巧紅連忙將一切都告訴了夏翠英。“啊!”夏翠英大吃一驚,臉色刷的變得蒼白,“那可怎麼辦?對了你家加根是怎麼知道的?”“加根哪裡知道這些。你也不想想加根在給誰做事啊?這自然是叫花說的。”周巧紅一五一十地將張加根回來的事情告訴了夏翠英。周巧紅與夏翠英兩個在梅子塘走了一圈,還真是如同之前猜想的那樣,所有去問過仙的人,身體都變得虛弱了一些。隻是程度有所不同而已。但是無一例外的晚上都在沒完沒了地做惡夢。自然證實了張叫花的話是對的,劉鳳英這個仙娘可不是神靈下凡,而是被臟東西附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