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平豎著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劉蕎葉千萬彆說話。農村裡的人多少聽到過一些關於梅山法術的傳說,有些事情不能說破,說破了法術就會失靈。竹筒裡流出的酒水隨著時間的進展,不僅沒有減小,反而在不斷地加大。仿佛天地之間的酒氣全部彙集到了這裡。一開始,裝滿一個烤酒壇子,足足要二十多分鐘,但是下壇子就隻需要十幾分鐘了。很快那個水缸已經裝得滿滿的。兩個水桶也裝得滿滿的。家裡用來裝酒的塑料桶也裝滿了,三個烤酒壇子也裝滿了。劉蕎葉看著所有的東西全部裝滿了,急著得滿頭冒汗,忍不住說了一聲,“滿了滿了,都滿了。”說來也神奇,劉蕎葉這一句話剛一出口,那水筒裡流出的酒水嘎然而止。竹筒一下子變乾了,仿佛從來沒有酒水流過一般。“沒有了?”劉蕎葉愣愣地看著已經斷流的竹筒。“你都說滿了,祖師爺就把酒水都收回去了。”張叫花一點都不懊惱,這種事情隻能隨緣,強求不得。“啊?”劉蕎葉很是後悔。張有平則笑了笑,“做人不能貪心。這麼多的酒,咱們怎麼處理才好?”看著滿屋的酒,張有平犯難了。“這還不簡單。拿到街上去賣了就是。對了趕緊去街上買一些大的塑料桶子回來,總不能一直拿水缸裝著酒吧。”劉蕎葉說道。張有平點點頭,正準備出門去。張世才走了進來。“咦,有平哥,嫂子,你們今天烤酒啊?那我真是有口福啊。”張世才吸了吸鼻子,很是享受的樣子。“是烤了酒,來,喝一瓢。”張有平直接在水桶裡用水瓢舀了一瓢,遞給張世才。張世才以為張有平跟他開玩笑,給他舀了一瓢水,他正好也有些渴了,接過水瓢,仰頭就喝。才入口,他就愣住了,還真的是酒啊。味道還真是好。但是這麼大一瓢酒,至少一斤多,他喝倒是喝得下,但是這麼空腹海喝,他可真不一定能夠扛得住啊。張有平與劉蕎葉笑痛了肚子,張叫花打著哈哈,拍著手笑。“有平哥,你麼家怎麼用桶子裝酒啊。這酒多得沒地方放了啊?”張世才之所以上了張有平的當,是因為他怎麼也想不到張有平家會將酒裝在水桶裡。“還真是沒地方放。我家能裝水的地方全部裝了酒。待會你提一桶酒回去。”張有平是個很直爽的人。跟張世才本來關係就不錯,跟親兄弟一樣。一桶酒還是很舍得的。“不不不,我家才烤了一壇子酒,春節是夠用了。這麼多酒,你也吃不完,怎麼不拿到街上去賣呢?”張世才不解地問道。“才烤出來的。也沒想到出了這麼多的酒。現在正犯愁怎麼把這些酒拖到鎮上去賣呢。”張有平也沒有隱瞞,這事情反正也隱瞞不了。張世才看了看張叫花,“以前倒是聽說過這種事情,但是還是第一次親眼所見。真是沒想到。有平哥,你騎我的自行車去鎮上買幾個水桶回來。這酒要趕緊處理了,等過了年,咱們就去廣東了。這麼多酒,你留給叫花喝啊?”“對了,世才,你過來有什麼事情麼?”張有平問道。“我過來,本來是想請你們去我家吃飯的。上一次,叫花就救了我一命,一直都沒好好請叫花吃頓飯哩。後麵蛇災,也是多虧了叫花,這一次,又是幸虧了叫花,才躲過一劫。家裡殺了豬,想請你們全家過去吃飯哩。隻是,你家現在這麼多事。隻能以後再說了。先把酒處理了再說吧。”張世才無奈地笑了笑。“世才,我們兩個從小就跟親兄弟一樣的。若是落到我頭上,你能不幫我?你這樣不是見外麼?”張有平在張世才身上捶了一拳。“行行,我就不提這個了。咱們兩家一起吃個飯,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啊。”張世才很是感動,他能夠聽得出張有平說的並不是套話。張有平去鎮上買了十幾個五十斤裝的白色塑料桶子,堪堪將家裡的酒全部裝進了桶子中。三個烤酒壇子的酒,張有平沒有動。一壇子留下來過年,另外兩個酒壇子直接給他爹與大哥兩家送了過去。過年過節的,總不能夠送個空壇子回去。接到張有平送過去的酒壇子,張滿銀也是大吃了一驚,“有平,你把你家烤的酒全部拿來了,你家過年吃酒怎麼辦?”“我家還有一壇子呢。這一次烤了幾壇子救。過了年我就去廣東了,這些酒我喝不完。你們慢慢喝。”張有平笑道。馬冬花很是奇怪,“蕎葉不是隻釀了一鍋子酒麼?”張滿銀這才反應過來,想要問張有平時,張有平卻已經走遠。劉蕎葉卻有些擔心,“崽崽,咱們家烤酒怎麼就能烤出這麼多的酒呢?不會是把彆人家的酒移到我們家來了吧?”自己家裡憑空出了這麼多的酒,萬一哪一家的酒不見了,那自己家裡可是要擔一個偷酒的名聲。張有平去買了這麼多的塑料桶子回來裝酒,肯定是瞞不住彆人的。“這酒是我們灶鍋裡流出來的,又不是從彆人烤酒壇子倒出來的。彆人還能夠怪到我們頭上來?彆人家烤的酒有這麼好的味道麼?”張叫花並不知道這酒究竟是從哪裡來的。讓他怎麼去回答呢?劉蕎葉依然很是擔心,“可千萬不是從彆人家裡弄來的才好啊。”“神靈怎麼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呢?”張叫花的話一下子打消了劉蕎葉的擔心。神靈有點石成金的威能,點水成酒又怎麼會在話下?十幾塑料桶酒,排在一起便覺得很壯觀。用載重自行車拖到鎮上去,一趟最多拖四桶。就得來回好幾趟。一桶酒五十斤,要賣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好在這酒的味道確實比一般的米酒好了不知道多少。否則,張有平還真是覺得頭大。“爹,明天我跟你去賣酒好不好?”張叫花想感受一下當小老板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