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著擔,我騎著馬啊……哎喲。娘,爹打我哩。”張叫花屁股上被爹重重地拍了一下,立即向娘告狀。劉蕎葉噗嗤一笑,“打得好。誰讓你作怪呢?”“你們兩口子都不是好人。專門欺負我一個小孩。”張叫花不滿地說道。“你該打哩。”劉蕎葉本來心情沉重,被崽崽這麼一逗,心情輕鬆了許多。但是想起侄子,不由得又擔憂起來,“也不知道喜子情況怎麼樣了?那天我們就該立即打個轉,也許喜子就不會有那種事情了。”“彆擔心,不就是發個燒麼?到醫院打了針就好了。”張有平連忙寬慰婆娘。“我怎能不擔心呀,紅霞說喜子高燒一直不退,在醫師那裡打了針一點效果都沒有。小孩子發那麼厲害的燒,時間拖久了,腦子就燒壞了。”劉蕎葉說道這裡,腳步不由得又加快了一些。張有平自然明白婆娘的心情,連忙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山幽幽,水長長,莫道鄉間多悲傷。蘭蛇溪水長嗚咽,梅子山巒多惆悵。張叫花一家人趕到蘭蛇溪村風雨橋的時候,張叫花猛然看到一個小孩正坐在風雨橋上,對這蘭蛇溪水不停地哭泣。好似迷了路一般。“爹,橋上有個人。”張叫花小聲地在爹的耳邊說道。張有平很是奇怪,還以為是誰在風雨橋洗澡,但是左看右看卻沒看到一個人影,“瞎說。哪來的人。”劉蕎葉也是頭皮發麻,前前後後看了一遍,哪裡來的人影!“那!分明就在那裡……”張叫花猛然停住了說話,因為他看到那個小孩子竟然飄了起來。人怎麼可能飛起來?張有平與劉蕎葉雙雙往崽崽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裡卻是空無一人。“嘩啦!”似乎有人跳到了蘭蛇溪中。劉蕎葉連忙用手電照著蘭蛇溪中,隻見剛剛張叫花用手指的方向竟然又一個巨大的水暈。難道剛才這裡真的有人?“誰?誰在這裡洗澡?”劉蕎葉壯著膽大喊了一聲。但是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河裡空無一人。蘭蛇溪邊的一個農戶劉得錄家開了燈,劉得錄打開了大門,走了出來。站在院子裡往張叫花一家人不停地打量。“是蕎葉啊。你怎麼這麼晚回娘家啊?”劉得錄一眼認出了劉蕎葉。“喜子生病了,我趕回來看看。”劉蕎葉麵帶憂色。“你剛才在說什麼啊?”劉得錄問道。“剛才聽到河裡水響,還以為誰在洗澡呢。可能是有魚。”劉蕎葉不想說出來剛剛張叫花說看到一個人的情況。“不見得是魚。最近一段時間河裡有些不太平。對了就是從那天喜子差點在河裡被淹死開始的。現在村裡人都不敢到河裡洗澡了。說是有落水鬼在抓替死鬼,那天沒抓成,現在每天在河裡發火呢。這一陣好多人聽到有人在風雨橋哭。你們真不該走夜路來。”劉得錄有些恐懼地往蘭蛇溪看了看。“得錄叔,喜子現在什麼情況你知道麼?”劉蕎葉問道。“聽說準備明天去鎮上去。今天去叫拖拉機沒叫到。天氣這麼熱,走山路出去,萬一有個什麼閃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劉得錄的話讓劉蕎葉更加擔憂了。“得錄叔,我先回家去了。”劉蕎葉也一下子忘記了剛才的害怕。走出去很遠,張有平才小聲問崽崽,“你剛才看到的人是男是女?”“好像是個男孩子。好像喜子。”張叫花可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彆瞎說。”張有平被張叫花的嚇了一跳。他可知道張叫花說的這話意味著什麼。劉蕎葉腳下一亂,一個踉蹌,手中拿著的手電筒直接掉到了地上,人也摔倒在地上。“臭小子,叫你亂說。”張有平將崽崽從背上抓了下來,順手在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拍得啪啪的響。“分明是你讓我說的嘛。”張叫花揉了揉屁股,嘟著嘴巴說道。張有平連忙走過去將婆娘扶起來,然後撿回來手電筒,手電筒的玻璃打碎了。看來要給張德春賠一個新的了。還好燈泡沒問題。手電依然能夠打亮。“沒受傷吧。”張有平在婆娘上下照了照。“沒有。就是手有點麻。”劉蕎葉倒地的時候,用雙手撐著路上。這是一條鄉間的主路。以前鄉間的大路都是用一米長的石板鋪了地麵。雙手拍在石板上,自然非常痛。“崽崽,到了客公家裡,千萬彆說剛才在風雨橋看到有人。知道麼?”張有平連忙叮囑崽崽。“有平,我眼皮子跳得厲害,喜子不會有什麼事吧?”劉蕎葉有些擔心。“不會。”張有平心裡雖然沒有底,但是語氣卻很肯定。劉同茂一家都是憂心忡忡,喜子依然高燒不退。各種西醫辦法、中醫辦法、還有土辦法都已經用了,卻沒有起到半點作用。連村裡的水師郭道桂都喊了過來看過,也沒有看出什麼名堂。郭道桂認為喜子是受了驚,丟了魂。但是昨天晚上在風水橋做了法事,收了驚收了魂,結果卻沒有起到半點用處。郭道桂事後又說蘭蛇溪的臟東西道行太高。他準備不足。說要再在劉同茂家做一場法事,他去他師父那裡請幾件法器過來。定然能夠製服河裡的鬼祟。劉標當場就斥責郭道桂裝神弄鬼,騙吃騙喝騙錢,拿起扁擔要打郭道桂。郭道桂當時就說以後無論劉家人怎麼去求他,他也不會管劉家的事情。這一渡水鄉的水師跟他都是同門。他在劉家受了委屈,以後一渡水鄉的水師都要給他討公道。不會料理劉家的事情。郭道桂雖然道行不高,但是卻也學過一點皮毛。似乎看出了劉家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但是以他的道行卻無法解決。本來準備去找師門,找一個高手過來。沒想到遇到劉標這個暴脾氣。“標子啊。你不應該得罪郭道桂啊。現在中醫西醫都試了,都沒有效果。說不定真給郭道桂說中了。你現在把他給得罪了,這可怎麼辦?”劉同茂坐在院子裡唉聲歎氣。劉標也急得不行,“爹,我已經跟楊誌剛說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坐他家的拖拉機直接去縣城。我就不相信縣城的醫院還治不好喜子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