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道人點點頭向前一步,直接踏過數百丈的距離出現在古月龍的麵前,“怎麼會這樣?”看到古月龍一身的傷痕玄陵心疼的問道,語氣中濃濃的關切之情不言於表,隨即遙遙一指一口精純的真元就憑空度了過去。“師傅,他們搶了我的東西!您快去幫我追回來!”古月龍剛一恢複少許連忙開口道。那焦急的神態映在玄陵眼中令他詫異不已。在他的記憶中這個徒弟臉色如此緊迫的情況他還是第一次看到。見玄陵道人露出疑惑的表情卻沒有追上去的意思,直把古月龍弄的萬分著急。若是平時,就算薛靈那三人把他所有的藥草都搶了,甚至是把他們師徒所植的藥田全部毀掉,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動容,反正那些也不過是些草雜的貨色,可是那‘紫貝靈實’不同。玄陵即將飛升,隻要有這兩顆紫貝靈實在手,幾乎可以說是九天之上已為他玄陵道人事先預留好了一個位置。渡劫這等對所有修士來說比天還大的問題不過是兒戲一般的簡單!古月龍對他這個幼時救己、授業的師傅,可謂是除卻父母最為讓他關心的人了,自然是著急萬分,連忙把事情的前因經過一一道來。“薛山,你門下欺人太甚!”聽完古月龍所言,玄陵氣極忍不住仰天長嘯。渾厚的聲浪在山間陣陣回蕩,層層的烏雲翻滾著在他頭頂的上空凝聚,鋪成一塊厚厚的天幕。無數粗如臂膀的閃電在雲層中上下穿插——這一怒之下竟已引發天地之威,看來玄陵道人離仙人止境已不過咫尺之遙。“唉!”好像突然想到什麼,玄陵悵悵的歎了口氣頹然平靜下來,滿天森然的氣氛也立時消散無蹤,這一驚一乍的變化,把正在飛速逃竄的薛靈嚇的心神猛跳的連連哆嗦“罷了,罷了!”一時間玄陵沉靜下來好象又老了幾十歲,頹廢至極隻不過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忽然,一股誘人至極的異香傳來刺激著四周所有的感官,把正自神傷的玄陵也喚回了現世。他抬頭一張望,就看見古月龍站在那裡手掌攤開,那陣陣異香的源頭正在他的手中散發出蒙蒙的光彩。“這該不會是?”玄陵仔細打量著古月龍手裡的事物,腦中浮出一個答案卻太過驚人,令他不得不一口否決之後又苦苦思索起其他與之相近結果來。看到師傅玄陵恢複精神後一臉焦急、興奮又苦惱的表情。古月龍鬆了口氣微微一笑:“師傅,你不要亂猜了!這東西就是你想的那樣。”頓了一下他繼續,“就是我娘親所說的‘紫貝靈實’。”一瞬間,玄陵仿佛癡呆一般的愣愣無神。乾澀的咽下一撮口水,語氣就像是乾燥沙子摩擦發出的糙音,“三清在上,天那,真的是嗎?沒~~~~沒想到我玄陵有生之年還有這等福分得到如此的靈果!”玄陵道人聽後幾乎是無意識的喃喃道。他用左手死死擒住右手的手腕阻止他的進一步顫抖,輕輕的從古月龍手中把靈果小心翼翼的拿過來。仿佛一不小心就會將它碰碎一般。立時,股股磅礴的靈氣從手上傳導過來,令玄陵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活躍的顫動,發出聲聲舒服至極的呻吟!他用隻有少年情竇初開時才有的眼神,曖昧的盯著手裡的紫貝靈實,老小孩一般呆愣愣的傻笑。把站在一旁的古月龍惹的一陣竊笑。“咳、咳!”玄陵老臉一紅咳嗽幾聲以掩飾尷尬,正正神色作出身為師傅的威嚴。可惜那隻該死的蹲在自己徒弟肩上紫鸞妖鳥卻絲毫不給自己麵子的上竄下跳,發出陣陣不明所以的古怪尖笑!直把玄陵恨的牙根癢癢。這也難怪玄陵如此失態,想想他清修千年,如今卻仙道在手似乎是觸手可即。就算以他千載的道心定力也是忍不住情不自禁。見自己妄想修複威嚴無功,玄陵也不在意的嗬嗬直笑。忽然,他眉頭一皺龐大的神念透體而出,一絲先前爭鬥所遺下的古怪力場被他識海捕捉進去。“月龍,你又不聽我的話了!”玄陵道人忽然正色對古月龍說道。古月龍一呆隨即立刻明白過來低下頭去,玄陵緊接著走過來慈祥的摸摸他的頭:“唉,月龍!你又用你父母的法決了。我不是對你說過嗎!你父母的功法的確是功參造化,但如果你使用不慎被那巨大的反饋一擊,後果將不堪設想!”聽到玄陵看似責怪卻飽含關切的語氣,古月龍順從的點了點頭。見到古月龍應承自己,玄陵一時間感慨萬千。就在兩年前的深夜,當自己這個令他驕傲至極的徒弟在明月下對他訴說自己的身世時。他至今還能感受到當初那巨大的震撼。就算是以他如今無限接近於仙人的法力,他也無法度量仙人這種存在到底是何等的境界。所以,直到古月龍將他母親的“琅明冰鏡章”和其父親,古通今所創的“琉璃玄黃薦”中的部分精要傳授給他後,他才明白他這千年來活的是何等的井底之蛙。那兩無上的法決他迄今不過參悟萬一也已經使得他的修為一日千裡。也許在他所知中隻有“。。。。。。”才能媲美這兩部的天地玄妙。所以自那以後,玄陵就與古月龍一同探討著修行,兩人不僅是師徒更是忘年的至交好友。“算了,走。回去吧!”玄陵對著古月龍的肩膀拍了一下,向兩人居住的木屋前進。紫色的華光閃過眼簾,端詳著手裡的事物,玄陵的心神忍不住再次雀躍。木屋裡麵。玄陵和古月龍正翻箱倒櫃的著手準備煉製“渡厄金丹”的一切事項——最重要的靈藥到手,玄陵道人幾乎一刻也不想歇停下來。早年他就尋遍名山大川,搜得無數的靈藥,隻差下最後一味主材。如今這全部事宜都一一準備妥當!五心朝天,玄陵端坐在雲床上用手一指,立在屋中央一人上下的丹爐開始緩緩轉動。紅色的火焰從爐底三足向上蔓延,很快就包裹住整個爐體。咬破舌尖,玄陵一口本命真元噴出,爐火立時如活物般搖曳,赤、橙、黃、綠、青、藍、紫,最後化作耀眼的金色映的四周一片金光晃眼。古月龍見狀手掌一翻,拔開手中的四寸高低的玉瓶。他這搜集了數月的朝陽呈露和月精白霜所化的至純柔水,劃成一道清流從爐蓋開出的圓孔注進進去。蒙蒙的白霧散開,混合著無數藥草芬芳的香味。玄陵默然的點點頭,古月龍隨即從身邊的桌上取過一隻玉匣緩緩打開。紫色的光影立間蓋過了爐火的光彩,溫柔的分布在每一寸空間。紫貝靈實像是一個眩目的小太陽。在玄陵緊張的注視下慢慢融入爐中。古月龍見狀舉起手裡的蒲扇運足法力奮力一扇。金色的火焰“轟隆隆!”的沸騰,整個丹爐在這極限的高熱下通紅剔透,漸漸變的透明起來。古月龍見狀愈加賣力的舉扇連連煽動。隻見通明的爐內,所有的藥材濃成一灘紫金色的液體,九個細小的球形晶體正在其中漸漸凝結。“嗡!”又過了許久,爐蓋忽然被一股大力掀開。九顆光華四射的“渡厄金丹”在屋內飄蕩,其上散發的祥祥雲氣從窗、門溢出直上雲霄。九天之上也似乎生出感應,雷鳴之聲悶悶的夜空中回蕩。“月龍,收丹!”一直閉著眼睛的玄陵雙眼突然睜開,一指點在自己的天靈祭出本命元神。木屋內忽然出現另一個與玄陵一般無二的身影,他衝古月龍點點頭,就化做一團金光飛出窗外。逆行天數必然天劫加身。這“渡厄金丹”奪天地造化自然也免不了遭九天之嫉。玄陵飛出元神立在劫雲之下,一道粗如水桶的閃電擊來,被他隨手一掌就消散無形。一時間氣勢無雙令他暢快的仰天大笑。劫雲似乎被玄陵惹怒,旋渦般團團翻滾,數之不儘的電弧在空中遊走糾結。旋渦猛的一顫,從中心吐出一顆不知由多少雷電凝結的偌大雷球。玄陵神念一掃,從其氣勢乍一推斷就知道這比先才那道兒戲般的劫雷威力大上萬倍不止!伸手一朝,一道金色的流光從木屋飛出落在玄陵手中化做一奇形長戟。隨手揮動道道金色的紋路從長戟上飛散,他舉起它一同與雷光撞在一起。無數的細小電箭瞬間從空中爆炸開去,或多或少的向木屋撞去。一個半圓形的護罩在雷雨就要碰到屋頂時猛的撐開,雷雨撞在上麵激起一圈圈的漣漓,將它們無一疏漏的阻擋在外。雷光閃耀,不時的把屋邊的樹林映的通明一片,一詭異的黑影在樹林一亮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樹林邊緣。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半空中大顯神威的玄陵,手掌禁不住的越握越緊,那手心處所摯之物赫然是薛靈從古月龍那裡奪去的另一顆紫貝靈實。光華一閃玄陵道人元神歸體,臉色蒼白明顯有些氣息不順。他長長的吐出口濁氣,體內真元緩緩平複,正看到古月龍將最後一粒金丹收入手中的玉瓶。取過古月龍遞過來的玉瓶,玄陵端詳著其中九顆靈丹,拿起放在床頭上的另一隻瓶子倒出幾粒金丹裝在裡麵。然後把還剩下大半的丹藥向古月龍遞了過去。“師傅!你這是?”古月龍疑惑的問道。玄陵催促的看著古月龍把金丹收下後臉色略帶蒼白滿意的笑笑:“為師不出百年就將飛升,這‘渡厄金丹’對我來說一粒即可,多了也沒什麼用處!留下的其他幾顆也是為老道我幾位道友所準備。最後剩下的這些你是我弟子,我不給你給誰!”說完寵溺的摸摸他的頭阻止了古月龍即將開口的反駁。古月龍不是傻子,這渡厄金丹除了幫助渡劫,其他像增長功力,穩固元神,驅除心魔等等方麵無不妙用無方。再加上這些更是以仙界至寶紫貝靈實入藥,效用方麵比之普通的渡厄金丹強上可不止一點兩點。玄陵這一番故意的作為令古月龍的心中又不禁生出溫暖的感觸。看著玄陵一臉不容置疑的表情,古月龍隻得把手中沉甸甸的玉瓶收了起來。玄陵此時才滿意的笑笑:“這就對了。”他又點點頭揮手道,“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要打坐恢複一下。”“嗯,師傅我下去了!”古月龍見玄陵道人閉目進入空靈之境,隨退出門來。古月龍剛一離開,先前在樹林中的詭異黑影仿佛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窗前。他見玄陵道人正五識儘失的打坐調息,陰森的冷笑一聲,右手微微舉起絲絲青灰色的氣勁在指間吞吐不定。股股清氣從端坐著的玄陵身上騰起,在他頭頂上空盤旋凝結成三朵青白的蓮花緩緩轉動。黑影的動作立時停了下來,他雙眼中帶著驚訝、恐懼、嫉妒種種複雜情緒糾纏的眼神死死盯著玄陵頭頂上的異相。最終不甘的化做夜風溶入黑夜之中。玄陵慢慢抬起眼簾,對著窗外愣愣的看了許久。夜風流轉隻餘一聲微不可聞的輕歎!太陽再一次從東方升起,預示這新一天的到來。古月龍打坐醒來,站在玄陵的房門外輕輕的叩了叩。門扉卻緊緊閉著不聲不應,絲毫沒有打開的意思。古月龍心生疑惑隨即又放開心胸想道:“昨晚師傅為了抵禦天雷,好象消耗了不少元氣可能還沒有恢複吧?”想到這裡他也不再堅持。帶著紫鸞向門外走去。他還要去負一個重要的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