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琴劍山莊,琴聲依稀,燕丹塵、張百忍、金瑤慈相繼醒來。由於之前談話拖延了時間,即便那大漢帶著兩個人,眾人追出琴劍山後,也不見了他們的身影。眾人停在山道上,燕丹塵先忍不住道:“沒想到那葉青山堂堂一莊之主竟然與妖族暗中勾結!”孔修儒暗自搖了搖頭,也不做解釋,催促道:“我們還是快些走吧,免得那大漢再次逃了!”燕丹塵瞪眼道:“怎麼走?那小子逃沒影了,我們向哪邊走?”“是啊,是啊,你也聞不到他的氣息。”金瑤慈搶著道。趙玄笑道:“那大漢的氣息內斂,無法察覺,可不代表葉家大小姐及小少爺的氣息也如此低調。”孔修儒點頭向北方一指道:“我已經記下了他們的氣息,就在那個方向。”幾個人再次動身,追蹤而去。一連不知出了多少裡,時至傍晚,天色暗淡,在一密林中,孔修儒忽然叫停眾人。“他們就在前方!”話音未落,前方傳來粗狂的聲音:“你們是在找我嗎?”就見從樹後轉出三個人影,正是大漢、葉婉兒、葉鶴華!孔修儒雙眼一眯,有幾分意外,沒想到對方會出來的這麼容易,眉頭輕皺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那大漢冷哼一聲,站於葉婉兒、葉鶴華姐弟身前,不怒自威:“孫某是什麼人。你等無需知曉。你們是什麼人?難道也是魔宮孽障?”燕丹塵大喝道:“好個倒打一耙!我看你就是妖族畜生!”這時趙玄卻打了個哈欠。斜眼看著右方一棵樹道:“這位英雄還是出來談話吧。弄三條幻影出來,未免也太不把貧道等人放在眼裡了。”幻影?眾人起先還疑惑趙玄怎麼放著眼前的三哥大活人不說,偏偏對著一棵樹說話,可聽到“幻影”二字,不由得心頭一震。孔修儒失聲叫道:“是兵法?”兵者,詭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兵道大家,最擅長虛虛實實的幻術!可對方不是妖族麼?怎麼會學習兵家術法?無聲無息,那棵樹沒有任何異常。趙玄玩味道:“怎麼?孫英雄難道以為貧道也是兵家中人,用言語詐你?”話音未落,他麵對的那一棵樹及眾人身前的大漢、葉婉兒、葉鶴華三人一陣扭曲,大漢、葉婉兒、葉鶴華三人噗地一聲消失,而他對麵的那棵樹中,卻走出大漢的身影。“這位兄台好眼力!”那大漢沒有半分被人看破的不快,看著眾人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追我到此?”孔修儒的問題幾乎與那大漢一樣:“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用兵家法術?葉婉兒和葉鶴華被你藏到了哪裡?”兩個人的問題幾乎同時問出。那大漢看了孔修儒一眼,笑道:“怎麼。難道你認為我會傻到帶著他們見你們?”孔修儒心中了然,知道對方必然把葉婉兒和葉鶴華藏了起來,就是不知藏在了什麼地方。這時,趙玄忽然上前一步,看著那大漢道:“你是武神殿的人?”雖是疑問,但話語之中卻極為肯定。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那大漢眉頭一皺,看著趙玄:“你到底是誰?”無疑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其餘人心中驚疑,不知道趙玄是怎麼看出這點的。趙玄微微一笑道:“既然不是妖族就好說了,武神殿的人,想來不會淪落到和魔宮勾結。”這句話是對大漢說的,但卻更是對孔修儒等人說的。孔修儒心中一動,拿出身份令牌:“在下孔修儒,文聖閣孔論德之子,玄祖父孔穎達,孫兄可否拿出貴殿令牌一觀?”文聖閣、武神殿雖文武對立,可之間關係卻並不疏遠。那大漢滿臉訝然,同樣掏出一枚令牌樣式的事物,抱拳道:“在下孫尚武,見過孔兄,沒想到竟是孔聖後人。”孫尚武?孔修儒心中一動,那不是武神殿殿主的玄孫?抱拳還禮:“原來是尚武兄,之前神交已久,隻可惜一直不能謀麵,沒想到見麵會是在這種情況。”孫尚武哈哈一笑:“孔兄還沒說為何一路追蹤孫某到此,孫某還以為是魔宮的人追來了!”孔修儒知道對方對自己猶有懷疑,可他有何曾徹底信任對方?看了趙玄一眼,淡笑道:“實不相瞞,在下等人是一路追蹤一妖族才到的琴劍山莊,經過打聽,最後竟得到一個那妖族與孫兄長得一樣的消息。再加之之前在琴劍山莊中對葉莊主的遭遇頗有存疑,覺得其中必有隱秘。在下不想讓葉莊主遺孤被妖族害了,這才追尋而來,卻沒想到我等懷疑是妖族之人竟會是孫兄,還望孫兄莫怪。”孫尚武恍然點頭道:“原來如此!孔兄觀察入微,在下佩服。”雙眼微眯,也不知真的信了沒信。趙玄再次開口:“尚武兄弟還是把葉家大小姐跟大少爺放出來吧,揣在懷裡,莫把他們憋壞了。”揣在懷裡?眾人心頭暗疑。孫尚武渾身微震,麵上卻一片疑惑:“這位公子說什麼?孫某為何聽不懂?”趙玄失笑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尚武兄這‘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兵法當真令人大開眼界,隻是為了葉大小姐與葉大少爺的身體著想,尚武兄還請快快收了神通罷。”說話之間,視線始終沒有離開孫尚武胸前半寸。孫尚武雙眼一眯。粗狂的臉上滿是不相符的謹慎。一字一頓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這不是他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顯然心中極為不平定。孔修儒則在想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八個字,再加上之前的“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很容易就明白了這八個字的含義,目光也放在孫尚武的胸前。想來對方之所以如此輕易的出來,就是要讓他們相信他已經把葉婉兒和葉鶴華藏在了彆處,怪不得他一直沒有感覺到葉婉兒和葉鶴華的氣息離開!武神殿殿主的玄孫,果然不同尋常!就在這時。孫尚武的胸前忽然一陣漣漪,光芒閃過,葉婉兒、葉鶴華的身影露出。孫尚武臉色微變:“你們怎麼出來了?”原來他這術法還未到大成,被他施術隱藏住的人,也有權利自主出來。隻見葉婉兒帶著葉鶴華對孫尚武盈盈一拜,“孫英雄能將我姐弟帶到這裡已是儘力,婉兒心中感激不儘。但如今家父已去,追兵追來,婉兒不敢連累英雄。”轉頭麵向趙玄幾人,將弟弟擋在身後。聲音柔弱卻又堅定:“若諸位不是為我姐弟而來,婉兒現在這裡賠罪。若諸位真為我姐弟而來。婉兒希望諸位能放過鶴華一命,婉兒跟你們回去。”“姐姐~”葉鶴華拉著她的衣角。趙玄失笑道:“世人向來重男輕女,生人如是,抓人亦如是。葉姑娘以為,若我等真是奉命抓你們而來,會舍了你弟弟,抓你回去?”葉婉兒嘴唇一抿:“既如此,婉兒隻好以死相抗。”柔弱的身體,似乎有十分大的能量。金瑤慈道:“誰說我們要抓你了?”孫尚武上前兩步將其擋在身後,頭也不回道:“孫某既然答應了葉莊主,自然不會讓你們二人受到半分危險。”看著趙玄幾人,嘴裡終於有了真話:“幾位,說實話,孫某信不過你們。若你們的目的真的隻是保護葉姑娘與葉公子,你們可以走了,孫某絕不會讓他們受半分損傷。”金瑤慈嘟囔道:“切!你信不過我們,我們還信不過你呢!”這一句話可謂是說出了孔修儒、燕丹塵的心聲,故二人都沒有說話。張百忍拉了自己妻子一把,小聲道:“瑤慈,不得無禮。”對孫尚武拱手為禮:“賤內魯莽,還請孫公子莫怪。”金瑤慈不高興的嘟了嘟嘴。趙玄忽然笑道:“不知孫公子如何才能信任貧道?”看他的意思,竟是十分相信孫尚武的身份。須知武神殿的令牌雖然做不得假,但是卻有可能是對方從彆人手中奪來的,他緣何如此相信對方?孔修儒看著趙玄十分不解。孫尚武對孔修儒其實也有此懷疑,故而淡淡道:“你們不必白費力氣,信任這東西,不是一天兩天能建立起來的。更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讓我相信的。”燕丹塵忍不住道:“如果我們真的是來抓他們的,我們為什麼還不動手?”孫尚武道:“正是因為你這個問題!”燕丹塵一愣,他這話什麼意思?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似乎對方的意思是他們要憑借這樣消除他的戒心。雖然有點難以理解,不過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更何況對方研習兵道,生性多疑,絕不會是如表麵這般粗狂,會產生這個想法也可以理解。隻是他會理解嗎?當然不會!“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難道你以為我們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你一個?”孫尚武麵容平靜,聲音亦是平平,可說的話卻極為傲然:“或許孫某敵不過你們聯手,但孫某想逃,你們也奈何不了我!”孔修儒心中忽動,脫口道:“傳聞武神殿嫡傳有一‘金蟬脫殼’之術,難道他現在已經……”“哈哈!現在才發現,已經晚了!”孫尚武一聲大笑,連同葉婉兒、葉鶴華,三人的身影瞬間變淡。孔修儒、張百忍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