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冷不丁的忽然開口,把大家弄得都是一愣。孔修儒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讚歎道:“洪先生問道點子上了,這萬老爺深夜淩晨不在家中安睡,卻跑到大街上,這極為不正常。隻是我們都是初來,更與這萬老爺素不相識,如何知道他去了哪裡,又見了誰?”“這個……我知道……”燕丹塵弱弱地道。“你知道?”不禁孔修儒,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向燕丹塵。隻見燕丹塵乾咳一聲道:“在我一開始被抓時,那位萬公子就在縣衙內堂。當時我雖然修為被封,但我聽力異於常人,依然能聽到一些內堂中那位萬公子與姓沈的兩人之間的對話……根據他們對話所說,這位萬老爺似乎亥時出的門,而目的,就是要找那位姓沈的縣令。隻是那姓沈的縣令卻說他昨夜根本沒看到萬老爺造訪,合府下人也是這麼說。不知道是那姓沈的撒謊,還是這位萬老爺撒謊,其實是去了彆處。”“如果貧道沒有記錯,之前那位萬公子叫範縣令世叔?”趙玄突然問道。燕丹塵點頭道:“不錯,當時那位萬公子也是那麼喊得,看來兩家關係極近,不然那位萬公子也不會將此事全權交給那姓範的處理。當時那位萬公子是去領著萬老爺的屍體的,行色匆匆,拜托姓範的查明此案就領著萬老爺的屍體走了,想來根本沒有注意到我,不然之前也不會認不出我。”李淑忽向趙玄道:“難道你懷疑萬老爺的死與範縣令有關?”趙玄聳聳肩道:“懷疑?怎麼可能,隻是隨口問問而已。”孔修儒道:“範大人是我一位叔父的學生。雖未入門牆。但也聽過幾天課。應該不會做殘害同胞之事。如今我們所知甚少,不宜互作猜測,還是等明日請燕兄陪我去看看案發現場,或許能有些彆的收獲。”趙玄聞言打了個哈欠道:“正好,貧道也困了,大家都各自回房睡吧。”孔修儒看了他一眼:“如此也好,修儒就不多打擾先生。”說是睡覺,其實趙玄還是把張百忍留下。傳授他道法道術。匆匆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眾人再次會聚趙玄房間,孔修儒說道:“諸位可願跟我到案發現場一觀?”不等彆人開口,趙玄即道:“你們去吧,貧道就不去了。左右貧道也不懂查案,更不敢興趣,就不去湊熱鬨了。”不懂查案?孔修儒十分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滿了不信。孔修儒可還記得,昨天幾人再討論案情的時候。趙玄雖然話不多,但每一開口。必切中要點。尤其是萬老爺那麼晚還在外麵的原因,以及那句“萬公子叫範縣令世叔”,更似意有所指,讓人不住猜測他是不是猜到了什麼。隻是麵對趙玄一意孤行,執意不去什麼案發現場,孔修儒也不好勉強,隻能就此作罷。倒是燕丹塵,昨夜就說好今天帶孔修儒去案發現場,再加上說白了這還是他的事,當然不能置身事外,一定要跟著。而張百忍也覺得孔修儒是在幫他們,他們不去不好,也要一起同行。李淑卻性喜安靜,不願去外麵亂跑,對案情也不是如何關心,選擇跟趙玄一起留下來。金瑤慈見此,覺得自己一個女子跟著幾個男的在外麵,雖然其中有自己丈夫,但終歸不太好,也選擇同李淑一起留下。就這樣,燕丹塵、張百忍、孔修儒三人去外麵查案,同時帶著萬老爺的屍體,找機會出城埋掉;趙玄、李淑、金瑤慈則留在客棧。李淑雖留客棧,可心中亦有疑惑,等張百忍三人走後,就忍不住問趙玄道:“你真的對萬老爺的死一點想法都沒有?”趙玄微笑搖頭:“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李淑:“……”將李淑兩人打發走後,趙玄走到窗前,立足觀看半晌,方將窗門關閉。回到房間中央,他坐於圓桌旁,套出折扇,左右一揮,光芒閃過,黃金龜驀然出現。小家夥有些懵又有些機警,似乎搞不明白自己身周環境怎麼忽然改變了。當看到趙玄後,才反應過來,“江昂”一聲低吟,親昵的用頭蹭了蹭他。趙玄笑了笑道:“小家夥,從今天開始,你教貧道學習你口中的語言如何?”傳音搜魂術展開,直接將他要表達的意思印入黃金龜腦海。“嘰裡咕嚕……嘰裡咕嚕……”黃金龜把頭一歪,眼中有幾分疑惑。趙玄笑道:“就是貧道說一句,你用你的語言重複一句,可好?”“江昂、江昂!”黃金龜快速點頭,顯然已經明白了他的話。趙玄屈指在小家夥腦袋上一彈,失笑道:“也罷!從今以後就叫你金鼇吧,這名字倒也貼切。”“江昂、江昂!”黃金龜再次快速點頭,並目光之中有些許喜色,似乎十分開心。如果注意的話,就能聽到,他後麵這兩聲“江昂”與“金鼇”發音極為相似,似乎是在學習重複。……到了晚上,張百忍三人才一同回來。吃過晚飯,連同李淑、金瑤慈一起,聚在趙玄房間,孔修儒的臉色透著幾分嚴肅:“看來我們之前的懷疑沒錯,萬老爺的死與妖族有關,而且……”“還極有可能與範縣令有關!”張百忍代為說道。趙玄訝然道:“怎麼說?”不等張百忍回答,燕丹塵搶著道:“今天我們到了案發現場,發現現場其實早就被路人破壞了。不過好在,孔兄有一個‘捕風捉影’之術,竟然能憑借氣味追蹤敵人。案發時間雖已經過了一天,但孔兄卻依然能分息辨氣。洪先生你猜猜,孔兄在那裡發現了什麼?”“妖氣?”“呃……你怎麼知道。”“之前孔某已經提到妖族,想來洪先生早就猜到了。”孔修儒代為解釋一聲,向著趙玄說道:“在下這‘捕風捉影’,是偶得一詩形成的‘神通’,與術法有彆,想來也是因為這點,範大人不知此節,這才放心讓我等調查。”趙玄了然的點點頭,神通這東西他知道,簡單來說就是神奇的能力,跟中的異能差不多,無需媒介,也就是符篆、咒印,放在這個世界即為詩詞之類的觸發,就能夠直接使用。神通這種東西得之甚難,需要莫大機緣,看來這孔修儒其本身也極為不簡單。就聽孔修儒繼續道:“……我用神通‘捕風捉影’捕捉殘留氣味,確實聞到一絲極淡的妖氣。順著妖氣追蹤,驀然發現那妖氣竟進了範大人府中。先生可能有所不知,孔某這神通對氣息的感應十分敏感,而一地氣息殘留的多寡,則關係到氣息主人停留的時間。通過今天觀察發現,那妖氣前天晚上在範大人府中停留了一夜之久。不僅如此,孔某還發現,範大人府中確實有萬老爺的氣息殘留。”“哦?這說明了什麼?”“說明那個姓範的在說謊!”燕丹塵不等孔修儒回答便義憤填膺道:“肯定是那姓範的與妖族暗中勾結,不慎被萬老爺看到,所以才殺人滅口!”趙玄失笑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還在為莫名其妙被捉起來生氣。不過他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這種話豈能亂說?搖搖頭道:“範大人身為一地父母官,想來不會如此不智。或許萬老爺確實去過那裡,也確實在那裡呆過,而範大人為了逃脫責任,這才將此事隱瞞。至於那殘留的妖氣……或許是那妖族欲對範大人不軌,方才隱藏在府中。”“怎麼可能?!”燕丹塵對趙玄的胡說八道表示懷疑。開玩笑,如果真像趙玄說的那樣,範縣令為了逃脫責任才將萬老爺去過的事隱瞞,那才是真正的不智好不好!再說了,縣衙乃朝廷中地,內設法陣,範縣令雖然隻是進士,可有著官印的輔助,在裡麵幾乎比肩翰林,甚至某種方麵,比翰林還高一籌:就比如對巫妖二族的敏感程度……範縣令一家就住在縣衙內,怎麼可能察覺不到有妖族進入?孔修儒卻怪異的看了趙玄一眼,知其恐怕是因為自己在場,對自己不信任,故而才這麼說。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兩人隻是初識,嗬嗬笑道:“洪先生說的也不無道理,但在孔某看來,燕兄說的也極有可能。隻是如今我等證據不足,畢竟不能胡亂猜測,以免隔牆有耳、落人口實。”“那怎麼辦?就這樣放任不管?”燕丹塵明顯打算和那範縣令乾上了,一聽孔修儒有置身事外之意,忍不住高聲道。孔修儒搖搖頭,臉色變得嚴肅:“勾結妖族乃是逆種大事,孔某焉能坐視不理?隻是如今我等畢竟沒有證據,為避免錯冤好人,還需徹底查明此事才能做決斷!”張百忍歎道:“孔兄說的極是,勾結妖族,是天大的禍端,甚至株連九族都不為過,故而一定要小心謹慎,不能殃及無辜。隻是如今我們被困城中,不能出城。而孔兄之前也說過,那妖氣如今已經出城,我等又該如何徹查?”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呼吸一頓,唯有趙玄,依舊笑眯眯的看著孔修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