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本以為那“逍遙子”說的好聽,其實在身上留下了什麼禁製之類的東西,沒想到等他取下玉佩與戒指,都沒有任何變故發生。心說自己這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接著便用神念探入空間戒指內查探。原本這空間戒指都有主人的精神印記,除主人之外,若是彆人用神念探入,能阻則阻,不能阻則自我崩潰,連同裡麵裝的事物一同銷毀。可逍遙子都已經死了,更在死前就把戒指中的精神印記抹除,到讓趙玄省了不少事。就見這空間足有上千個高爾夫球場大,一眼看去無邊無際,裡麵裝了很多東西,而且無一不是奇珍異寶。什麼筆、墨、紙、硯、古琴、圍棋、書法、字畫等等都是文道修士之“法寶”;還有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等武道修士的“法寶”。除此之外,更還有一些機械雜工、農耕器具等等,尤其是裡麵一本本書籍,有文道修煉之法,亦有武道修煉之術,更有奇聞異事、野史秘聞的記載,其中種類繁多,包羅萬象,無奇不有,叫人目不暇接。趙玄心中一動,將裡麵的奇聞異事、野史秘錄儘數轉移到自己玄珠空間,更把文、武二道的修煉之法也轉移了多數,還有筆、墨、紙、硯等等,也都拿了三分之一。直到玄珠空間被塞滿,不得不轉移一半衣服、糧食放在空間戒指裡,才把空間戒指丟給李淑,道:“你的空間戒指應該比這個小。為師跟你換換。”李淑接在手中一看。果不其然。她的戒指空間隻有幾個宮殿大小,在世上已經屬於不錯的了,但相比於這“逍遙戒指”,卻不亞於小巫見大巫,隻是她依然不解道:“師父要我的空間戒指做什麼?”趙玄無聲搖了搖頭,他要空間戒指當然是隱藏玄珠之用,“逍遙戒指”雖大,但對他來說根本沒必要。倒不如跟李淑換換。隻是這些他哪會解釋?玩笑道:“為師不是擔心出去後遇到搶劫的麼,到時候打不過對方,直接把空間戒指給他,也損失不了什麼。”李淑:“……”跟李淑換過空間戒指,趙玄又再次將目光瞄到“逍遙玉佩”上,隻是他沒想到,這“逍遙玉佩”卻不再像空間戒指那般好探,任憑他如何運用神念,都被一股力量阻隔在玉佩之外。他心中一動,不禁暗想道:“難道這逍遙玉佩其實與‘逍遙子’對鬼穀令的第二種推測一般。沒有修為的人才能得到它的認同?”隻是推測也僅僅是推測,一時間也找不到驗證方法。為今之計。還是看看能否通過鬼穀主令離開!同李淑一起,在石洞的下方開了一個大坑,將逍遙子的屍身埋入其中,趙玄兩人再次向前。逍遙子身後的石洞壁麵與兩人先前所見皆為不同,表麵光滑無比,也不知如何形成。兩人因急於趕路,況且石壁礦物太過堅硬,甚難斬斷,故隻是敲了幾塊留下來當做煉器材料,就不再研究,一直朝石洞深處行去。約莫半個時辰,石洞越潛越下,不知下降多少,忽然前方一亮,仿佛若有光,兩人快步走出,看清外麵環境,頓覺心頭微駭。隻見這裡是一個山穀,千峰排戟,萬仞開屏,奇花瑞草,秀竹喬鬆;頭頂上青天白日,煙霞散彩;腳底旁流水潺潺,魚遊淺底;四下裡飛鳥走獸、蟲鳴陣陣。但見得,玄猿白鹿隨隱見,金獅玉象任行藏;時聞鶴唳衝天起,每間鳳凰彩雲光。若是在外麵,定要誇一句:“遠勝蓬萊真仙境,靈山福地塞天堂”。可是在這不知多少萬裡的地底,卻讓人感覺一絲詭異。先莫說那飛鳥走獸從何而來,就是頭頂上的青天白日,到底是真是幻?難不成兩人已經走出墮龍深淵?若非如此,墮龍深淵終日不見天日,況且此處是在一片漆黑的地底,怎會有太陽高懸?不過瞬間,趙玄就否定了這個猜測。隻因他可以感覺的到,身旁無論是青山綠水、花草樹木、飛鳥走獸、遊魚昆蟲,雖然各個生機勃勃,幾乎以假亂真,可依然給他一種怪異的感覺。那是一種存在於元神中的直覺,絕對不會有半分虛假。就在這時,李淑終於回過神來,忍不住發出一聲驚歎:“傳言‘聖人筆下萬物生,半聖筆下萬物成’,難道鬼穀子老先生真的成了‘神聖之軀’?”原來但凡“秘境”誕生,都與其主人的修為有關。一般“秘境”,至少需要半聖的境界才能搭建,而且還需在書畫一道極為精深;可半聖秘境,卻隻有山水,不會有活物。若想有活物,必須是在半聖之上的“亞聖秘境”,但“亞聖秘境”活物的種類還會十分單一。而眼前這“鬼穀秘境”,不僅活物種類繁多,且幾乎能以假亂真,仿佛真的有生命力存在。這與“聖人”的“造物”何其相似?趙玄聽過李淑的解釋,也不禁對鬼穀子心生欽佩,肆目張望,但見群山之中,一座高崖如斧劈刀削般直插雲霄,挺拔險峻、氣勢凜然,山體黑白相間,中央處上書三個大字:“鬼穀令”!就算距離數裡之遙,依然清晰可見。難道“鬼穀主令”其實是一座山峰?他心中想著,回頭招呼李淑,快步向著那座山峰疾馳。到了山峰近前,仰頭望去,但見其高無比,山體垂直,石壁如鏡,插入雲霄。其勢直壓萬嶺,仿佛然欲破蒼穹。尤其半山腰處那三個大字,如同鐵畫銀鉤,剛柔並濟,容與風流,一眼望去,如春風拂麵,又如威壓在心。趙玄已從李淑處得知此世煉化異寶之法,走上前去,用手抵住光滑如鏡的懸崖壁麵,神念透體而出,探入山峰之中。轟隆隆!從心底傳來一陣炸響,一道聲音仿佛自耳邊響起:“你來了!”短短三個字,仿佛已經等候多時。“誰?鬼穀子?”趙玄輕聲疑問。可那聲音卻並未作答,仿佛隻是一段留言:“……吾乃鬼穀子,自幼習文習武,勉有所成,老年收二弟子,一為孫武、一為孔丘,二者成神成聖,倒讓吾平白得了幾許薄名,然則此卻非吾所願。”“吾之願者,一為探尋探尋天地間真正大道:吾晚年間,偶得一件秘寶,知道些天地之隱秘,此處先不細表;而第二願,其實也與那件隱秘有關。”“吾之七令中的主令,需有道之人方能激活。汝既然聽到吾的留言,想已入道。可惜,吾尋道多年而不得,現如今更不在此世,不能有緣與汝論道,實乃人生一大憾事。”“鬼穀令與吾所說那件隱秘有關,至於隱秘為何,七令彙聚,汝便可知。介時說不定你我能夠相見,望汝能早日集齊令牌。”“汝既能來到此地、激活令牌,便是與吾有緣。吾也無甚異寶,便將晚年間依照鬼穀所繪之鬼穀圖相贈,望汝切莫推辭。”話到此時,聲音戛然而止。刹那間,“轟!”的一聲,天地震動,雷電轟鳴,“鬼穀峰”突的拔地而起,化作一枚令牌懸於趙玄麵前。與此同時,萬物哀嚎,世界扭曲,天地變色,日月旋轉,萬物眾生竟開始變成一條條墨水。“啊!”李淑一聲驚呼,就覺無邊黑暗襲來,那萬物眾生化作的七彩墨水將她包裹,一陣天旋地轉,不知過了多久,再次睜開眼時,但見又換了一番場景。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卻與鬼穀景色截然不同。“這是……”“我們已經出來了。”趙玄遠處城郭幽幽地道。隻見兩人現在正處於一座青山之巔,山下十裡外,一座小型城池擁水而建,城池中人來人往,熱鬨非凡。原來“鬼穀秘境”認趙玄為主後,猛地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將趙玄與李淑傳送出來。但這卻是有代價的……就看到趙玄身前,鬼穀令牌與一團七彩墨水漂浮。原來“鬼穀秘境”原本是一副畫作,而空間挪移的力量,是使用的“鬼穀秘境”這幅畫所依附的“紙張”。那“鬼穀秘境”何等神奇?所依附的“紙張”,自然也並非凡物。可如此神物,卻依然在空間挪移中損毀了。現如今隻留下一灘墨水,圖不成圖,畫不成畫,化作一團墨汁漂浮在趙玄麵前。不過趙玄知道,神物有靈,“鬼穀秘境”並沒有真正損毀。隻要他能找到供這攤墨水依托之物,這攤墨水依然能自主形成“鬼穀圖”。當然,這些都是他得到鬼穀秘境後,鬼穀秘境“告訴”他的。簡單來說就是一種神而明之的領悟。不過……依托之物嗎?趙玄心中一動,瞬間從玄珠空間中拿出雲紋龍牙折骨扇,揮手一招,但見那團七彩墨水頓時飄過來,依附在扇麵之上。光芒流轉,鬼穀圖再次顯現。但是!忽然扇麵一顫,無數飛禽、走獸、遊魚、昆蟲之類躍然紙上,密密麻麻充斥在鬼穀圖中,或一閃而沒,或四處遊動,短短時間,鬼穀圖忽地一隱,連同無數動物也再次消失不見,扇麵再次回歸一片白紙。一種明悟湧上心頭,趙玄驀然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