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體貧道不能說認識,但卻見過類似的字。隻是貧道也忘了當初自己是在哪裡見過了,所以才想問問你它的出處。”趙玄眯著眼,信口開河道。倒不是他不信任王宇,而是……他什麼時候信任過任何人?對麵,王宇也不知是否信了趙玄的話,很快道:“原來是這樣……其實之前我也派人問過拍賣會的相關負責人,不過他們說要保密……要不然我調查一下?”趙玄道:“最好能夠調查一下出處,或許對破解上麵的文字十分有用。”“好,我這就叫人去辦!”王宇答應的十分爽利。兩人又簡單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掛斷電話後,趙玄盯著電腦屏幕沉吟片刻,忽然拿出筆、墨、紙、硯攤平放在桌上。但見他筆走龍蛇,提筆而書,一個個字跡躍然紙上,字跡形狀,竟與照片中字帖上的字體一模一樣!看他熟練的模樣,絕非是第一次臨摹,而是早就曾書寫過。因為……這是主世界的字體!主世界中,他雖然是個傻子,但不代表他在其他世界不能寫寫畫畫。為了逃出將軍府後不被人當做文盲,他在其他世界就曾練習過主世界的字。而字帖上的內容,則是——《惜彆貼》!落款:李文姬。正是李淑當日給趙玄的那張!怎麼回事?難道李淑也跟著他穿越來了?還是……※※※遠在千裡之外的北平城。王宇掛掉電話,撓了撓頭,感覺趙玄似乎有些事沒說清楚。在他旁邊,許曼婷嬌俏的站著,關心問道:“怎麼樣,那個姓趙的認不認識?”王宇放下心中疑惑。轉身搖頭道:“沒有,他說讓我先查查字帖的來曆……”“切!”許曼婷關心之色儘去,露出一臉不屑道:“我看他就是嘴硬,不知道偏要找個理由!”王宇不禁苦笑道:“曼婷,趙兄弟不是那樣的人。這樣吧,反正也沒人認識。我們就先按趙兄弟吩咐的做……”原來想知道字帖上文字意思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妻子許曼婷。許曼婷,北平城收藏界數得上的藏家,自幼對考古十分感興趣。隻是王宇知道,自家妻子與趙玄有些不對付,這才隱瞞了真相。……一個月後王宇帶著字帖親自到了邕州。順著趙玄給的地址,到達何婉柔家,恰時何婉柔上班去了,家中隻有趙玄一人。王宇看著豪華的彆墅。不由讚道:“沒想到趙兄弟還是個隱形富豪,這裡可比我家還好!”如今他已結婚,跟許曼婷在外麵住。隻是他真的不知道這處房產真正的所有人嗎?趙玄才不信的,嗬嗬笑道:“王兄說笑了,貧道在這裡不過是借助,可買不起這麼豪華的房子。”王宇道:“趙兄弟你就彆瞞我了,彆人不知道,難道我還不知。大名鼎鼎的武俠宗師‘文抄公’就是你,你還會差這點錢?”趙玄不願與對方恭維。扯開話題道:“怎麼,什麼時候去找那位‘房先生’?”房先生,字帖最初的所有人。王宇通過調查,得知字帖幾經轉手,而最初流出的地點,就是邕州!是一個名為‘房岑福’的老人以一萬塊錢賣給古董店。又經古董店以十萬塊錢賣給藏家,幾經轉手,被徐婉婷八百萬拍下來的!王宇此次前來,就是要與趙玄一起,見一見那位“房先生”。聽到趙玄說及正事。王宇不再客套,拿出一個長長的錦盒道:“先不急,你還沒有見過字帖實本吧?先看看再說。”從錦盒中拿出字帖卷軸,遞到趙玄手上。這字帖很可能就是同趙玄一起穿越來的,趙玄怎麼可能沒有見過實本?隻是趙玄自然不會說出實情,畢竟穿越這個東西,是他最大的隱秘,誰都不會告訴。但見他點點頭,信手將字帖接過,在麵前打開,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王宇這時道:“怎麼樣?比起照片來,有沒有更眼熟點?”趙玄麵色如常道:“左右都是一個東西,能有什麼區彆?”但這話說的可謂十分違心。就在剛剛,他接觸字帖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元神一跳,心血來潮,直覺此字帖很可能是他回到主世界的契機,若非他心靜如水,恐怕早就露出了異樣。這是他在看照片時所沒有的感覺。故而他一邊用言語敷衍著王宇,一邊仔細的探查字帖。甚至還開啟了元神視角,一寸一寸的在字帖上掃描。很快,他驀然發現,字帖內果然有一股有彆於道術力量。但同樣,也並非主世界中文道修士的元力,更不是武道修士的真力!這股力量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似乎很熟悉,可饒是他過目不忘的本領,卻怎麼也記不起到底從哪裡見過。正待細想,耳旁再次傳來王宇的聲音:“沒事,沒區彆也沒關係,我們等下就去找那個房岑福,看看能不能從他那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房岑福並不住在邕州,而是在十萬大山邊緣的崇綏縣、岜忞鄉、姑篤村,據說這字帖是他祖輩上傳下來的……當然這個說法可信度不高,畢竟沒有人認為這麼新的東西會是古董。若非是其上文字被一些文字工作者定義為真正的、具有各自意義的、能夠組成語句的、記錄語言的“符號”,根本不會炒到幾百萬的天價。當然,之所以能炒到這麼高,還有無論古玩還是文玩界都流傳的一句話有關:“玩物本無價,人心有高低,一物有一主。好者千金以為樂,庸者一石心蹉跎。”大概意思就是:一樣物品其實沒來沒有價格可言,但是買的人心卻不一樣。有的人看中一件東西,就算物品市價並不高,也願千金買來圖個開心;有的人即使對方物品再好,價值連城。若是不喜歡、不識貨,僅讓他用一石米來換都會猶豫。許曼婷就是喜歡這幅字,一眼就相中了這副字,再加上她本就有錢,才會花數百萬買這個很多人都看不準的東西。簡單一句話,有錢難買她願意。趙玄跟王宇沒有在何婉柔家停留太久,像上次一樣,趙玄給何婉柔留了張字條,就同王宇一起。乘車去往崇綏縣。幾個小時的車程後,兩人到了崇綏縣、岜忞鄉、姑篤村,是時天色已近黃昏。崇綏縣在十萬大山邊緣,可姑篤村卻在十萬大山中深入了許多。此處依山傍水,鳥語花香,以及那少數民族獨有的建築、服飾,更讓這裡平添幾分美感。趙玄與王宇一路打聽,在村子北麵最靠山的一家門前。終於見到了那位名叫房岑福的先生。房岑福確實是“先生”,最起碼比王宇先生了四十年。一張臉滿是風霜。布滿了皺紋,雙眼渾濁,滿頭白發,身穿對襟短衫,下身寬大褲腿,全部都是黑色的。就連頭上盤的頭巾,都漆黑無比。尤其是他那乾瘦的身材,讓誰都能看出這老人過得並不如意。王宇見此不禁撓了撓頭,上前試探的問道:“老人家,您就是房岑福先生?”雖然之前問過好幾個村民。都說村北最後一家就是,可他還是忍不住懷疑。很難想象,這麼一個老人,會跑到幾百裡外的邕州賣一幅字。或許房岑福其實是麵前這個老人的兒子?然而不等王宇再問,那老人已經轉過頭來,渾濁的目光略顯呆滯,看著他,聲音沙啞道:“我是,你是?”簡單的四個字,卻將意思表達的非常清楚。王宇愣了下,立馬反應過來道:“你好,我叫王宇,今天來找您,是因為這副字帖……”說著將盛著字帖的錦盒拿了出來。在房岑福蒼老渾濁而又呆滯的目光下,王宇打開錦盒,拿出裡麵的惜彆貼,展開在他的麵前。卻沒想到字帖一經展開,房岑福臉色立變,目光中的呆滯也一掃而去,變得十分激動。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用力去推王宇:“你走!你們走!趕緊給我走!拿著這東西走!”以王宇的體格,怎麼會被老人推動?然而王宇卻愣了一下,害怕傷害到老人,一邊被推搡著後退,一邊連忙道:“房老先生,您怎麼了?我們來找你是……”“走!快走!再不走我撕了它!”房岑福老臉上滿是猙獰,雙眼瞪得滾圓,死死的盯著王宇手中的字帖,似乎有什麼深仇大恨般。王宇愣住了,頗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趙玄。趙玄自來到之後一直站在後麵,見此方上前兩步,溫聲道:“老人家,你先不要激動,能不能告訴貧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見到這幅字就會有這麼大反應?”問的雖然直白,可聲音之中卻仿佛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力量,撫平著老人激蕩的心。在王宇驚詫的目光中,房岑福隨著趙玄的話逐漸安定,推搡王宇的手也漸漸無力,滿是皺紋的老臉上,留下兩行渾濁的淚水,口中喃喃地道:“發生了什麼……發生了什麼……”忽然間嚎啕大哭:“兒子啊……我可憐的兒子啊……是爸爸不好……都怪爸爸……”趙玄與王宇驚疑的對視一眼,這中間到底藏著什麼隱秘?再次施展清心咒的力量,安撫著老人,並詢問其中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