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看著眾人好奇的目光,如今他目的幾乎達成一半,心情正好,倒也不解釋為大家解釋一下。拉過沙發,一屁股坐在上麵,緩緩說道:“天道之下,有舍有得,修道之人執掌玄奇術法,渴望長生,然而眾生都應生死輪回。故修道之人,無論順天、逆天,都是在奪取天機、破壞天道運行的法則。故凡是修道之人,想要長生、執掌術法,都會有‘五弊三缺’,也算是舍去一方氣運,換取超越常人之機。其中‘五弊’者,無外乎‘鰥、寡、孤、獨、殘’;‘三缺’者,無外乎‘錢,命,權’。故凡是修道之人,或老而無妻,或老而無夫,或老而無子,或幼而無父,或壯年殘疾;或命中無財,或命中無權,或中途身死。天金你父親不教你術法,也是期望你能平平安安度過一生。須知我等修道者雖然身懷異術,但免不得常日與陰鬼妖魔打交道,誰知道哪天性命就會沒了?”其實江湖中也一樣,整天都是恩怨情仇,殺來殺去,倘若投身其中,誰知道哪天就會被人殺了?而一入江湖身不由己,若是進了這一行,再想脫身可就難了。什麼“五弊三缺”,不過是玄乎一點的說法。說白了就是想到得到能力,就要承受與能力相當的危險而已。位尊實危,換成能力也一樣!眾人都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呆了一呆,劉萍遲疑的對趙玄道:“那你是……”趙玄知道她想問什麼,緩緩搖頭道:“如今天道混亂。五弊三缺亦不再隻擇其一。或許一弊一缺沒有。或許五弊三缺全占。而我嘛……”他淡淡一笑。說出了“他”的命格:“師父給我算過,我是幼年無父,壯年無妻,老年無子,典型的‘天煞孤星’。”“什麼?”眾人一陣驚駭。趙玄卻不願再談,轉而又邀請付柔美琦跟他去老家避一避。付柔美琦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見識過趙玄的能力,她想不到除了趙玄之外還能有誰能幫她。而且。再加上趙玄是她粉絲的這一層關係,她對趙玄也十分信任。今天她留在趙玄家,就已經跟母親說去外麵“玩”。眼下再多在外麵“玩”幾天,想來也不是什麼大事。然而讓趙玄沒想到是,除了付柔美琦,劉萍、劉純、劉天金、馬玲玲四人竟都想跟他回瑤光村。理由大體分為兩種,一方是說擔心付柔美琦的,一方是說想見見鬼的。趙玄考慮了一下,這時候拒絕的話,或許還真顯得他另有所圖。倒不如帶著眾人一起。左右以他的能力,到時候讓眾人好好睡一覺也不是難事。這時候時間確實已經淩晨。趙玄讓眾人先去休息一下,自己則走到陽台,撥通了劉博瑞的電話。“喂……”劉博瑞似乎是被他電話吵醒的,說來也是,這個時間,還有幾個人沒睡?趙玄長話短說,直接了當:“劉道兄,我是趙玄,希望你跟你的三位師侄說一聲,明天讓他們早點離開我家,我要帶人回去。”劉博瑞本來迷迷糊糊的,忽然一個激靈:“你騙到……呃……‘破軍’跟你一起?”趙玄直接承認道:“沒錯!而且我覺得,七星彙聚之日就在這兩天,希望劉道兄能通知令師及鬼穀前輩他們。”“你怎麼知道?你算出來的?”劉博瑞更加驚奇。趙玄道:“不是,隻是一種直覺……”在之前付柔美琦答應他的那一刹那,忽然因果線抖動,讓他有了一種“預知”的感覺。就好像那絲因果線在告訴他,斬斷因果之日已經指日可期!電話另一端,劉博瑞沉默了一會兒,鄭重道:“我知道了,我會告訴師父的……”修道人的直覺,絕對不是一般的直覺。趙玄輕輕一笑,又與對方說了兩句,便把電話掛斷。看著窗外黎明前的黑暗,他目光極為深邃。第二天上午十點多,趙玄便依次把眾人叫醒。簡易的吃了點東西,一行六人,搭了兩輛出租,向車站走去。從北平城到新城縣發車點是在南站,平均每十分鐘一輛車,趙玄也算會過日子,主要手裡沒多少現錢。相比打車的大幾百,他覺得帶眾人坐客車也挺好。約莫一個時辰後,眾人走下客車。看著陌生的地點,一條公路貫穿南北,兩旁一邊是田地,一邊是村落。劉萍好奇的指著村落那邊,對趙玄問道:“你家就在那裡?”趙玄搖搖頭,反手指著田地道:“從這邊可以抄近路,你指的那是彆的村,瑤光村還有一段路。或者咱們可以再往前走走,有一條通往村裡的公路。不過那條路要繞點遠。”“就從這裡走吧!”馬玲玲見田地裡種的多是花草樹木,而且還有羊腸小徑,供人行走,略有些興奮的提議道。其餘人也沒有異議,相比於水泥路,行走在泥土芬芳的花草地裡確實多了幾分詩意。趙玄淡笑一聲,在前麵為眾人引路。這裡距離瑤光村直線距離兩三裡地,還需要路過一條乾涸的小河溝。當趙玄帶著眾人來到河堤兩岸,一眾女生都變了臉色。付柔美琦緊抓著胸口的玉佛,忐忑不安道:“趙玄,這裡怎麼那麼多墳堆?而且你看對麵,那些人在做什麼?”隻見河堤兩岸墳堆成片,有幾十年前的,還有幾年前的。而在對岸河堤上,幾十個人圍在一起也不知做什麼,旁邊還蹲著三件棺材。似乎是……新人下葬?趙玄對眾人說了句:“你們先去前麵等我,我過去看看。”就徑直向人群走去。眾人相視一眼,劉天金道:“要我看……我們不如跟過去看看吧。”劉純害怕的掃了一眼身旁的墳地。快速點頭:“嗯嗯嗯!”馬玲玲忍不住抱怨道:“房東大大也真是的。早知道半路上有墳地。就不選這條路了。”可再抱怨有什麼用?如今來都來了,難不成還折返回去?眾人跟在趙玄身後,一直走近人群。人群中有人看到眾人,認清了打頭的趙玄,忽然大叫:“趙玄回來了!”呼啦啦幾十號人一齊望來,駭的眾女心頭一跳。趙玄也眉頭漸漸皺起,走到人群前,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誰家死人了?”他這句話問的可謂極不禮貌。畢竟誰家死人了,有問的這麼直接的?而且,都是一個村裡,鄉裡鄉親的,誰家死人了看戴孝的還看不出來?還真就看不出來!隻因眼前幾十人中無一人戴孝,甚至都不是一家的,趙錢孫李哪個姓都有,而且看向趙玄的目光還極為怪異。一群人沉默了一會兒,從其中走出一個年長的老者,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應該姓李,彆名李老頭。隻聽他道:“小玄啊,你家是不是關著啥東西?前些日子你師父去了,就在今天,你家又死了三個人。而且,小李家、老趙家、老林家、老張家四家都出事了,好幾個人昏迷不醒。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一聲巨響,我還以為誰家煤氣罐炸了。到了今天早上,才知道你家出事了。上次你師父死我們沒幫上什麼忙,這不,你家這三位道長出了事,我們又聯係不到你,就合計這先把他們葬了……”那三個茅山弟子?趙玄臉色微變,走到棺材前,一把推開。這時棺材還沒上釘,就看到裡麵徐帆閉著眼,肌肉僵硬、麵色漆黑的躺在裡麵。另外兩個棺材裡裝的應該是另外兩名茅山弟子。就在這時,一陣鈴聲響起,趙玄看了一眼,是劉博瑞打來的。他接通電話,裡麵傳來劉博瑞的有些虛弱的聲音:“道友,昨天跟你通完電話,‘引煞陣’就出了問題。我受了點輕傷,現在才恢複過來。剛才我給徐帆他們打電話,沒人接聽。三位師侄……三位師侄怕是……”“我知道了。”趙玄簡略的將這邊情況大體跟劉博瑞說了一遍。劉博瑞沉默良久,發出一聲歎息:“唉……恐怕‘那裡’開啟在即,昨夜我都有些不備,險些栽在這裡。還好道友給我打了那通電話,師父他們也沒什麼事。隻是……隻是……可惜了徐師侄他們……”又是一聲深深的歎息,他繼續道:“昨天的煞氣來的極為猛烈,想來徐師侄他們沒有引導好,讓煞氣產生了爆破,傷及了你的左右鄰居……但願能成功將‘那裡’封印,不然還不知要死多少人……對了,趙道友,你昨夜說的,我已經跟師父說了。師父找李前輩、王前輩他們商議了一下,覺得有備無患,今明兩天就會把‘北鬥七子’找來星位處。”“我知道了……你們都小心點……”趙玄又跟劉博瑞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抬頭看向一眾村民,抱拳說道:“感謝大家援手幫襯,我家裡確實出了點事,但絕對沒有關押著什麼妖魔鬼怪,大家儘可放心,很快就會沒事的。大家請幫我把這三位道長好好下葬,我回去看看鄰居們,有勞大家了。”李老頭道:“說的什麼話,你跟你師父可沒少幫我們,前年我家孫子被鬼纏了,要不是你師父,他可怎麼活?”“是啊,是啊!”在場人群大多受過趙玄、趙清都師徒幫襯,有看陰宅的、有看陽宅的、有驅鬼怪的。前些日子趙清都死的無聲無息,大家都不知道,沒有幫上忙。今日出了事,大家這才都幫著發喪。趙玄再次謝過眾人,這才帶著付柔美琦、劉萍等人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