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聲驚呼從房間中響起。門外的李淑、吳媽、萍兒相視一眼,早有侍衛砰的一聲,推門進屋。眾人衝進房間,就見孫思遠不知怎的躺在地上,正慌張的爬起來。李淑眉心一緊:“怎麼回事?”孫思遠看見她更顯慌張,磕磕巴巴道:“我……我……我……”還沒等他把舌頭捋順,萍兒忽驚喜道:“公zh……公子爺醒了?”本來要叫公主,還好改口改的快,主字說道一般就吞了回去。李淑轉頭望去,隻見趙玄果然睜著眼躺在床上。她驚詫的看了孫思遠一眼,心想道:“難不成此人真的是絕世神醫?”眼中疑色一閃而過,同萍兒一起,走向床邊。卻沒發現,孫思遠的眼中甚是慌亂!隨著李淑、萍兒距離床邊越來越近,孫思遠的心中則越來越苦。他現在都快哭了!原本他在樓下大堂看見趙玄一行穿戴華貴,隻是想忽悠一點診金;後來他見趙玄昏迷不醒,這才貪心加大,想要偷點東西換錢花。沒想到剛摸出兩塊玉佩忽然發現趙玄睜眼看著他,這一下差點沒把他嚇死,竟然下意識驚呼出聲。本來事情敗露最好的方法就是趕緊跑路,可眼下……孫思遠看了看房門,隻見幾個侍衛把守在房門內外,根本不可能從那逃離;又看看窗戶,發現離著自己太遠,而且中間還隔了一個老婆子。那老婆子雖然打開始就沒怎麼說話。但貌似實力不俗的樣子……孫思遠忽然發現今天自己可能要栽了!正琢磨著跪地認錯有沒有可能博得寬大處理。可接下來的一幕。卻又讓他猶豫了。隻見萍兒、李淑走到趙玄身前,萍兒在趙玄身體上這摸摸、那捏捏,尤其是額頭更是重點。摸完之後,喜悅道:“公……小姐,公子爺不燒了!”李淑也用手在趙玄額頭一探,點點頭道:“恩……看來應該是好了。萍兒,你去後廚給公子要一碗銀耳蓮子羹,他一天沒吃東西。想必應該餓了。”萍兒答應一聲,立即轉身出去。這期間趙玄沒有說一句話,而萍兒、李淑也誰都沒有問過他一句話,就好像本該如此相處。似乎……似乎……這人是個傻子?孫思遠看著始終呆呆睜著眼的趙玄,心裡麵不禁活泛起來:如果這人是個傻子,豈不是自己沒有暴露?不僅沒有暴露,還把人給“治”好了?一時間,他覺得自己的運氣簡直了!恰在此時,李淑回頭看向他,說道:“多謝孫神醫妙手回春!”孫思遠精神一震:神醫?嘿嘿。就是神醫!神醫是不是該有點神醫的派頭?當然得有!想到這裡,他清了清嗓子。輕咳幾聲,寶相莊嚴道:“付夫人不必在意,治病救人,乃是我們醫者的本分!”付夫人?李淑想到之前萍兒幾次“駙馬爺”都隻說了一個“駙”字,之後就改口叫公子,立即知道孫思遠誤會了,但她也沒有糾正。輕輕一禮,道:“孫神醫慈悲為懷,小女子佩服!”孫思遠臉上都笑開花了,但還努力保持著一個“神醫”該有的氣度,頗為大氣的擺了擺手道:“哪裡,哪裡,老夫不過是做了老夫該做的!”心裡麵則開始打算一會兒怎麼多要點錢。玉佩是丟了,多要點銀子也不為過吧?畢竟咱把人家“救”醒了不是?就在孫思遠恬不知恥的想著的時候,萍兒端著為趙玄要的銀耳蓮子羹回來,身後還跟著小二,端著李淑之前點的招牌菜。店小二將招牌菜放在桌子上,然後又到樓下繼續去端剩下的。而萍兒則直接端著羹湯來到床邊,欲給趙玄喂飯。也不知李淑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鬼使神差的從萍兒手中接過碗,用湯勺舀了一勺羹湯,放在嘴邊吹了吹,又遞到趙玄嘴邊。竟是親自給趙玄喂飯!萍兒、吳媽都驚呆了,她們何曾看過公主親自照顧他人?而且還是一直不待見的趙玄?!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熟不知,李淑之所以如此反常,還是見趙玄終於清醒,自己沒有辜負趙靈兒委托之故。哪成想她小心翼翼的剛把湯勺放在趙玄嘴邊,趙玄竟忽地一番白眼,再次暈了過去。幾乎肉眼可見的,趙玄的臉快速泛紅、發熱,又恢複了先前的模樣。一個激靈,李淑竟將羹湯抖落,灑在被單上。萍兒捂嘴驚呼:“公……小姐,公子爺被您給嚇死了!”“胡說什麼!”李淑心中慌亂,心驚肉跳的喝了一句,按捺住心中的忐忑與不安,深吸一口氣,道:“孫大夫,這是怎麼回事?外子怎麼又暈過去了?”我特麼怎麼知道他怎麼又昏過去了!孫思遠心裡簡直要罵娘。他哪裡會知道,如果不是他那一聲驚叫後眾人進來的太快,趙玄根本不會“醒”過來。原本趙玄在思索孫思遠口中的“那小子”是什麼人物,這孫思遠既然在當時那種情況提到他,肯定那一篇“溫熱論”就是“那小子”告訴他的。這才引起了趙玄的好奇。沒想到就一愣神的功夫,那孫思遠竟然發現了他,而且還驚嚇過度、驚呼出聲,趙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竟讓萍兒發現他已經“醒”了,無奈之下,才繼續裝傻充愣。等李淑給他喂飯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脫身主意。而這個主意,還需要孫思遠的配合,所以他才會繼續“昏迷”。至於孫思遠會不會配合……誰知道呢?至少以孫思遠之前的表現。會配合的可能性居大!……孫思遠還不知道自己就快給人賣了。看著李淑質問的眼神。他額間已隱隱見汗: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連趙玄怎麼醒的他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知道趙玄怎麼又昏過去了?但眼下這種情況,如果他拿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恐怕李淑絕不會輕易的放過他。但他能有什麼解釋?溫病論已經說完了,難道要再說一遍?就在孫思遠束手無策之際,錢禦醫忽然道:“孫先生,公子爺的病。是不是甚是棘手,連您都無法根除?”“對對對對對!”孫思遠心頭一喜,剛剛著急之下怎麼忘了這招?一捋鼠須,重重一歎道:“付公子的病情甚是複雜,原本老夫隻以為是簡單的風熱而已,沒想到付公子身上,還有其他病體。之前老夫以治療風熱之法為其診治,隻是治標不治本。怪不得付公子剛剛醒來,就又昏迷過去!”“外子得的到底什麼病?”李淑皺眉問道。孫思遠道:“這個……那個……讓老朽想想……有了!付公子得的這是由熱傷風引起的肺部炎症,主要體現就是昏迷不醒、呼吸無力、頭重腳輕、同時還伴隨著身體高熱。麵色赤紅,如同火爐……”趙玄躺在床上聽著孫思遠胡扯。其實說實在的,他都有點佩服這個老騙子了。半點醫學之理都沒有不說,竟然僅憑著忽悠就能忽悠的頭頭是道。就比如說“熱傷風”,這個病在現代很常見,就隻是夏天的一個普通感冒。但眼下大冬天熱個屁啊熱!可不得不說,孫思遠之前的“溫病論”忽悠住不少人,他隻在傷風前麵加了個熱字,竟然忽悠的眾人毫無疑慮。尤其是錢禦醫,竟然聽得津津有味,這讓趙玄越發對孫思遠口中“那個人”好奇了。想必這什麼“熱傷風”,也是“那個人”跟這老騙子說的吧?“孫神醫,什麼熱傷風、冷傷風我們不懂,您就說,我家公子的病你究竟能不能治好?”就在孫思遠喋喋不休的時候,萍兒忍不住打斷道。孫思遠心頭鬆了一口氣,再讓他繼續說他可真不一定還能說的下去,萍兒打斷的正是時候。感激的看了小丫頭一眼,再次回複了神醫該有的架勢,氣度非凡道:“這個嘛……令公子的病雖然繁複,但老朽也堪能一試!”“那還等什麼!”萍兒催促道:“快給我家公子把這高燒退了,再燒下去,身體都毀了。對了,這次你總該使用醫書了吧?”醫書?我哪有那玩意!孫思遠心中吐槽道。醫書那東西最少“秀才”文位才能有,那還是說的醫道天才。如果是普通修士,恐怕要“舉人”文位。而他連個童生都不是……沒錯!他根本不是眾人一開始以為的童生,真正來說他根本不修文道,而是修煉的是武道!而且隻有“練精期”的修為……文、武兩道修煉之初是沒有什麼差異的,如果不動手,很難用肉眼看出來。“練精期”與“童生”分彆是文武兩道的入門級彆,更是讓人難以分辨。人們隻能通過感應,大體判斷出對方的實力範圍,而且還有可能出錯。就好像武林高手,你或許能一眼推斷出他是一流、二流,但他具體練得什麼功法卻不好敲出來。而眾人之所以一開始認為孫思遠是個“童生”,隻因為孫思遠穿的是一襲白色文士服。在這個世界,這種衣服大多是童生、秀才穿的。之後大家聽孫思遠一番有理有據的“溫病論”,又以為他是一個隱藏真正修為遊戲紅塵的高人,但從沒想過他連文人都不是。很可惜,大家都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