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趙玄的元神從玄珠空間返回體內,此時外麵夜色柔美,月光明亮,初秋的夜風十分清涼,按照古時的時間計算,這時候應該是在戌、亥之間,也就是晚上九點左右。古時候的人們沒有太多娛樂活動,一般睡得很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那隻是指的窮苦人家,如果是當官的或者富商,則又有所變化。就如將軍府來說,除了趙玄因為要規避眾人視線,太陽一下山就回到房間睡下之後。其餘人或挑燈夜讀、或窗前賞月,更有一些丫鬟紮堆閒聊,總之不是“日落而睡”便是。正如現在,若從空中俯瞰,將軍府中依然有數點燈火,或是從房間傳出,或是從護衛手上的燈籠傳出。趙玄來到窗前,此時因到初秋,夜間轉涼,窗戶被丫鬟小蝶離去時關上了。若是在夏日,將軍府內並無蚊蟲,窗戶也就不會被關上。他站在窗前,伸出手欲推開窗戶,這個舉動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從重生至今,他都努力不做出格的事,即使在無人的夜間,也儘力的約束自己。如今武功大成,心中逍遙之念愈盛,他也越來越隨心所欲,灑脫不羈,漸漸的會做出一點“出格”的事。不得不說連推個窗戶都算“出格”可見他這些年過的多麼拘束。然後就在他將手放在窗框的時候,忽然元神示警。心血來潮,似乎在告訴他:千萬不要把窗戶打開!怎麼回事?趙玄心中頓覺疑惑,這種感覺他之前也有過。似乎每一次出現都證明他所要做的事有危險。可推個窗能有毛危險?他心念一動,最終還是將手收了回去。轉身走到床邊,老老實實的躺在上麵,可元神卻悄然出竅。一瞬間,視野轉變,原本漆黑的夜色變得明亮,出現白茫茫的光芒。這些都是天地間遊離的靈氣。比之射雕世界濃鬱了不知多少倍,相互間粘稠在一起,好像深山中的濃霧。但卻絲毫不影響視線。很奇怪的感覺。趙玄並未在這上麵耗費太多時間,感受著身周空氣,驅著元神向上漂浮。隻見空氣流動,他的元神越升越高。短短數息。便已穿過房頂,來到了外界。月明星稀,自掛東南,微風悠悠吹拂,天地間的靈氣東來西去,四下翻滾。趙玄的視野下,整個將軍府猶如白晝。他順著心中的感覺,飄向危險傳來的方向。最後停在自己小院中的一小片竹林處。他這個小院坐落在將軍府的中心偏外圍,院中種著五顆柳樹。三株古鬆,以及一片竹林。竹林就在小院的西南角,引後花園的湖水灌溉。因為隻有一小片,大約隻十丈方圓,所以裡麵並沒有路徑。而且,竹為方竹,觀賞之物,每一株竹子相距不過一米,根本進不去人。可是現在,那種令人心跳的感覺就是從裡麵傳出來的。趙玄沒有冒然進去,站在竹林外,皺著眉頭查看。漸漸地,他終於發現有些不同之處。隻見竹林裡天地靈氣比彆處濃鬱的多,而且其他地方的天地靈氣還源源不斷的向竹林中灌注,可裡麵天地靈氣卻並再不增加,似乎有人在吸收一般……有人在吸收?趙玄心中一動,雖然他並沒有看到裡麵有人,可他相信自己的感覺。凝神靜氣,元神視角徹底打開。如今他雖然處在元神狀態,但視角隻是比**視角看到的多一點。與那種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在心中成像的感覺還是有差異的。當元神視角打開的那一刹那,方圓十丈的景象瞬間投映在心底。隻見麵前竹林的中心處,一個人影若隱若現。盤坐在竹林中,呼吸吐納著天地靈氣。可他的雙眼,始終睜著,緊緊注視著自己的房間。怎麼回事!檢視自己的?趙玄越發搞不明白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廢物”而已,而且還不是趙守城最重要的大兒子,有必要這麼對付自己麼?還有那什麼長樂公主李淑,許配給自己做什麼?雖然能夠理解為什麼不許配給老大老二,畢竟但凡做駙馬的都不能做官,老大老二那麼天才,做駙馬可惜了。但要是想對付趙守城,不就應該那麼坑他麼?坑自己乾嘛!把一個正常的姑娘,還是貴為公主的姑娘,卻許配給一個“傻子”,這樣真的好嗎?心裡有這個疑問的其實並不止他一人。……太師府當朝太師柳宗元的書房內。那個經常羞辱趙玄、與趙靈兒作對的柳文昊,亦是不解的問父親道:“爹爹,那個趙玄不過是一個傻子,皇上為什麼執意要把李淑許配給他?”“你其實是想問為什麼不許配給你吧?”柳宗元六七十歲的麵貌,滿頭花發,三縷白須,手捧春秋觀看,頭也不抬地道。柳文昊滿臉漲紅,正所謂知子莫若父,柳文昊雖是柳宗元最小的兒子,但柳宗元說的一點也不差,他就是喜歡李淑。所以在得知李淑被許配給趙玄之後,才那麼針對他。這時候被父親道破心事,難堪有之,但更多的還是升起一股勇氣,激憤道:“是!孩兒就是喜歡淑兒公主,爹爹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坐視皇上將她許配給趙玄?皇上他是你的弟子,若是你能在其中說上兩句,他……”“他什麼?”柳宗元猛然抬頭,雙目如刀,頓時嚇得柳文昊渾身一顫,不敢再言。隻聽柳宗元道:“那李淑有什麼好的,竟讓你敢對我大吼大叫?”“孩兒不敢。”柳文昊低下了頭,兩股戰戰道。“哼!”柳宗元冷哼一聲。但最終是自己兒子,並沒有太過處罰他,隻是道:“回去之後抄禮記三十遍。明天一天內抄完。”柳文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道:“是!”但卻並沒有轉身離開。柳宗元看著他,眼中似乎閃過了什麼,歎了一口氣道:“世上女子何其之多,你又何必在意一個李淑?”柳文昊咬了咬牙道:“世上女子雖多,但孩兒隻喜歡她一人,望父親成全。!”柳宗元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柳文昊,可那無形中的威勢,就讓柳文昊額間冒出了細汗。良久。柳宗元道:“你可知道先皇為什麼要把李淑許配給趙玄?可知道新皇為什麼執意讓李淑下嫁?”“孩兒不知,還請父親解惑!”柳文昊原本以為先皇將李淑許配給趙玄是為了拉攏趙守城,新皇不悔除婚約是放不下麵子,或者不敢違背先皇旨意。可此時聽父親話中的意思。似乎裡麵另有隱情。忍不住說道。柳宗元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外麵無邊夜色,幽幽地道:“十六年前,天降異星,欽天監的李大人言此乃妖星亂世之象。是時辰州、永州、常德、衡州、嶽州、銅鼓、五開等府衛自已數月不雨,民之饑殍者不可勝記。先皇命李大人徹查妖星落向,最終查出。乃是城東一帶,正是趙守城將軍府邸坐落方圓百裡之處。”“趙玄就是那顆妖星?”柳文昊難掩心中驚駭道。柳宗元搖搖頭道:“誰是妖星。李大人算不出來。先皇隻好將這一範圍內當日出世的孩童全部暗中處死。這一帶雖然是官署宅邸,可皇上派的人,怎會失手?隻有在趙將軍府上,沒能將那孩童殺了。”“那孩童就是趙玄?”“不錯!先皇當時有感殺孽過重,趙守城又為國立下不少汗馬功勞,不想再做殺孽,這才讓趙玄逃過一命。可之後傳出趙玄出生後的表現太不尋常,不哭不鬨,實非尋常孩童。雖然最後被證明為啞巴,但可一不可再,如此反常之舉,如何能夠放過?正好趙玄當時到了歲數,需要開筆破蒙,找到於修身上。於修乃是為父的弟子,先皇便讓為父通知於修,在為趙玄開筆破蒙的儀式上做了手腳。”柳宗元說著轉過身來道:“雖然趙玄經此一事,變成了傻子。但按照原本計劃,他本應該變成癡呆,一切生活不能自理,拉屎吃飯都需要用人照顧。可眼下他雖然看似癡傻,但依然能夠聽得懂人言,這就更證明了他的不凡。先皇陛下不得不防,但又不想過於得罪趙將軍,隻好找了個由頭,將李淑許配給趙玄,希望能夠暗中控製他。”“可是……可是……”柳文昊似乎想說什麼,但又不知如何去講,亦或者,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吧。柳宗元沒有理他,徑自走回書桌後的座位坐下,才道:“李淑你就不要想了,皇帝陛下不可能收回旨意,我也不可能為你去求。”柳文昊終於想起來自己要說的話,脫口道:“為什麼不能換一個公主?”“換一個?怎麼換?原本就定下來的事,除非悔除婚約,不然怎麼換?”柳宗元一臉恨其不爭的看著自己兒子道。柳文昊呐呐無言。沉默片刻,柳宗元道:“罷了,你下去吧。左右那趙玄是個傻子,即便結了婚,也動不了公主。等再過兩年,為父想辦法幫你除掉他,公主自然會是你的。”“多謝爹爹!”柳文昊原本已經徹底失望,這時候聞聽事情還有轉機,頓時大喜過望,行了一禮,轉身退出書房。柳文昊走後,柳宗元看著關閉的房門,雙眼神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在這時,一道陰測測的聲音在書房響起:“桀桀,柳大人怎麼不將實情告訴令公子?難道是怕他知道他父親是個勾結……”話音未落,一個將身子裹在黑布中的身影出現。柳宗元頓時麵色一沉,喝道:“我怎麼做,用不著你來多嘴!彆忘了,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出現!”“桀桀……我怎麼說,也用不著你管!”身影陰測測一笑,黑布中,眼睛的部位,兩道猩紅的光芒閃過。說完後,身影倒退一步,立即隱藏在黑暗之中。就好像隱身般,書房內再次隻剩下柳宗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