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黴!師叔祖,要不我們把燈點上吧。”漆黑的環境讓李誌常極為不適應,在黑暗中提議道。趙玄點點頭,自空間中摸出燭火點燃,道:“咱們這還算好的,食水不缺,若是普通商隊,遇到這種情況不知要折損多少人。對了,咱們的水還有幾大缸,要不要我給你弄出來點,擦洗一下身上的沙子?”燭火將漆黑的房間映紅,李誌常踱步過來,搖搖頭道:“不用了師叔祖,還是省著點用吧,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掃視了一眼地上的桌椅板凳,他把其中一組扶起來,抱怨著:“歐陽鋒也不知怎麼想的,把白駝山莊建那麼遠做什麼!”然後請趙玄坐下。趙玄先將燭火放到桌子上,笑道:“你當他自己願意?當年要不是你重陽祖師把他的蛤蟆功破了,他怎麼會遠遁西域?更不會在逃跑路上發現靈鷲宮了。”說著就坐在長凳之上。李誌常這時也累了,剛要在趙玄對麵坐下,忽然“啪啪啪!”響起一連串的拍門聲。李誌常剛彎曲的雙腿瞬間直立,雙目凜然,手悄然放在劍柄之上,望著大門方向。趙玄腦海中瞬間浮現之前的那兩道人影,沉吟道:“應該同是趕路的旅客,既然來了,就讓他們進來吧。”李誌常點點頭,剛要上前開門,就聽砰的一聲響,門栓斷裂,大門猛然敞開,露出一壯一瘦兩個身影。這時狂風夾雜著沙塵忽地湧入進來,一瞬間,就將燭火打滅。昏暗中,門口的壯漢嘰裡咕嚕也不知喊了句什麼,一腳將瘦子踹到屋中,自己也緊隨其後,跟了進來。進來之後,他反身就用身體將房門頂住,雙腳踢踏,似乎在勾著什麼。趙玄不緊不慢的掏出火折子,再次將燭火引燃,悠悠道:“壯士也太心急了,還好隻是把門栓踢斷,若是把這兩扇門都踢下來,咱們恐怕都要埋在這裡……”說到這裡卻忽然住口不言。隻見那用背抵門的壯漢剃了個光頭,分明是個和尚,可卻滿臉橫肉,目露凶光,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且身上穿的也不是中原服飾。而被壯漢踹進來的那個瘦子,竟是一個窈窕女子。高鼻深目,膚白如雪,雙眼水藍,光彩照人,和中原女子大異,一見便知不是中土人氏。但其姿色,雖有風沙掩蓋,仍比之不少中原女子更勝一籌。“!#¥%*……”那壯和尚在火光燃起時也發現了趙玄他們,嘰裡咕嚕大聲叫了一句什麼,也不知哪國語言,反正趙玄聽不懂,李誌常同樣也聽不懂。那壯和尚見兩人一副迷茫的表情,似也知語言不通,但依然嘰裡咕嚕又喊了一句,神色凶悍,語氣狠辣,仿佛在警告二人。李誌常站在趙玄身邊,小聲問道:“師叔祖,他在說什麼?”趙玄無語的搖搖頭道:“你真當我無所不知啊。”“那我們怎麼辦?”李誌常再次問道:“這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我們要不要……”說著瞥向被踹趴在地上的女子。眼前這種情況,任誰也看出那女子是被壯和尚脅迫來的。恰在這時,那壯僧大喝一聲,將女子提拉起來,拽著就往客棧的二樓上走。那女子麵色蒼白,似乎極為虛弱,在經過他們身旁的時候,忽然叫道:“九揪窩!踏是印子!”語氣怪異,但李誌常還是聽出來,女子說的是:救救我,他是淫賊!李誌常一聽這還了得,大喝一聲,長身而起,攔在壯僧身前,怒道:“看你也是出家人,快放下這女子,我或可饒你不死。若你不知悔改,休怪我取你項上人頭!”那壯僧也不知聽沒聽懂,嘰裡咕嚕呼喝幾聲,似乎是在警告李誌常不要多管閒事。可李誌常哪裡會放任對方行惡?全真教秉性的就是行俠仗義、為民除害,眼前這壯和尚一臉的凶神惡煞,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又劫持了一個美麗姑娘,在這荒涼的沙漠之中,能有什麼好事?隻見李誌常腳步一閃,擠身到壯和尚近前,一手抓過女子,一手向壯和尚肩膀穴道點去。那壯和尚也是一個高手,反應迅速,揮掌就向李誌常頭頂拍了回去。李誌常早已今非昔比,不僅劍術,掌上功夫也是不弱。匆忙揮掌抵住攻擊。可那壯僧力量不俗,他與那壯僧對了一掌後,竟然禁不住蹬蹬蹬倒退幾步。但女子卻也從壯僧的手上解救下來。李誌常心中驚疑,要知他剛剛雖然匆忙換掌,但早就做好了準備,用了**分力氣。這壯僧竟然一掌把他擊退,豈不和五絕可以比較?這時候他正退到趙玄身邊,將女子往凳子上一放,身後勁風襲來,明顯是壯僧攻到。他腳步一錯,立即避開,同時間轉身,長劍出鞘,削向壯僧拍出的手掌。那壯僧大喝一聲,改拍為掃,避過劍刃拍在劍身,隻聽劍身嗡嗡嗡一震,竟然拿捏不住方向。李誌常麵色一變,再無保留,劍光如水般揮灑而出,頓時讓壯僧左支右拙。趙玄在旁邊看了兩眼,立刻就知道壯僧武功其實並不及李誌常,隻不過仗著一身神力,僥幸能與李誌常對抗兩招。隻要李誌常認真起來,用不了幾招就會斃於劍下。果不其然,那壯僧開始還好,仗著一身怪異巨力略占上風,可等李誌常發現這壯僧除了力量異於常人,招式實在算不上什麼,立即轉變策略,不再與壯僧硬碰硬,一招五月神劍中的“百花繚亂”使得輕靈無比,變化多端,隻瞬間,就在壯僧身上填了五個傷口,最深的一道劃在胸前,深刻露骨,壯僧的氣力一瀉,瞬間就被他點住穴道,癱倒在地。那女子盈盈一拜道:“多謝二位英雄搭救!”語氣雖然怪異,但眸光流轉間,頗顯異域風情。趙玄自始至終都沒有從座位上站起,掃了那異國女子一眼,道:“姑娘哪國人士?這番僧又為什麼抓你?”李誌常走到他身後站著,心說這不多餘問麼,之前人家都已經說了。果然,那異域女子“陰陽怪氣”道:“我是波斯人,跟父親經商,去往大宋,不料半路遇見這僧人,見我美貌,就要抓我回去。幸好遇見兩位英雄,就下了我,我要謝謝你們。”語句可以說十分直白,難以叫人懷疑。趙玄卻忽然笑了,微微側頭,看向番僧,道:“誌常,你去他身上搜搜,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李誌常心下詫異,師叔祖被周師叔祖傳染了不成?可他也沒有多問,徑直走向番僧。那番僧被他點倒在地,身上流著血,可依然凶惡不減。嘴裡嘰裡咕嚕的大喊大叫,似乎是在說:你們快點放了我,不然有你們好看!李誌常聽著麻煩,順手將番僧的啞穴點住,才在他身上搜了起來。不一會兒時間,一串佛珠、幾兩銀子、一本書籍、六枚不知由何物打造的令牌,就被他從番僧身上搜了出來。佛珠與銀兩常見,書籍就顯得有些怪異,不知用什麼文字書成。而那令牌更是怪中之怪,質地堅硬,長短大小各不相同,似透明,非透明,其中隱隱有火焰飛騰,顏色變幻,炫彩非凡,其上又密密麻麻刻著另一種細小怪異的文字,與那書籍上的文字亦不相同。李誌常看了兩眼,搞不清這東西有什麼作用,就返回交到趙玄手上。趙玄隨手接過來,但卻並沒有細看,一直緊盯著異域美女的水藍色眼睛,直到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緊張與慌亂,才輕笑一聲,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事物。一看之下,不由得心頭一震!“姑娘,你最好還是說清楚你的來曆,不然休怪貧道不客氣。”趙玄眯著一雙眼,把玩著六枚令牌,語氣十分玩味。異國美女眼中慌亂之色更甚,但瞬間又鎮定下來,操著怪異的腔調,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父親是商人,去中原做買賣,但卻被這僧人殺了,把我劫到這裡。”趙玄嗬嗬冷笑道:“你父親這買賣做的夠大的,恐怕都做到昆侖山光明頂了吧?這麼大的本事,被一個番僧殺了,你猜貧道會信?”異域美女終於忍不住麵色一變,叫道:“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明教!”“還真是明教?”趙玄愕然,他剛剛隻是猜測,然後詐對方一下,沒想到竟被他猜對了。低下頭看看手中的六枚令牌,不禁暗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聖火令?異國美女見趙玄的反應,哪還不知道自己被騙了,麵色十分不好道:“你想要做什麼!”趙玄嘿然笑了笑,道:“我想做什麼?我看是你想做什麼吧!這聖火令乃是波斯明教鎮教聖物,但卻同明教一同傳入中土,為中土明教保管。怎麼現在忽然到了你的手上?叫貧道猜猜,難道你是波斯明教的聖女?這聖火令,是你從光明頂偷來的吧?那這番僧又是什麼人呢?”說著他拿起了那冊書籍。書籍的文字與聖火令上的波斯文截然不同,應當是番僧原有之物。趙玄仔細看了看,見上麵文字又細又長,不是撇捺就是彎鉤加圓圈,不禁猜想,這似乎是蒙古族文字。他對梵文有研究,是因為要看九陰真經;他對蝌蚪文有研究,是因為那是華夏的古文字;但對於什麼蒙古文,他雖然在前世見過,可卻不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