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尹誌平與趙誌敬兩個人的容貌,趙玄不由得對“相由心生”這個詞懷疑起來:隻見那尹誌平長得一點也不淫邪猥瑣,反而還極為的帥氣,十七八歲的臉上白淨俊俏,放在後世,說是能迷倒萬千少女也不為過;而一旁的趙誌敬亦是相貌堂堂,頗有形容君子的溫文爾雅之意。隻要他不說,誰能想到兩人以後一個會去**一個會是漢奸?恐怕說了也不會有人信吧!“弟子拜見師叔祖!”此時趙誌敬、尹誌平正好走到他麵前躬身拜倒,神情極為恭敬,沒有半分的輕浮之意。可以後兩人怎麼就長歪了呢?趙玄心下歎了口氣,麵上卻看不出任何不妥,溫和笑道:“好了,都起來吧。”微微拂了拂手,對麵趙誌敬、尹誌平起身稱是。馬鈺這時道:“你們都退下吧,我和你們師叔祖還有話要說。”趙玄卻忽然叫道:“慢!”眾人原本都要離去,聞言不禁腳步一頓。詢問的看向馬鈺,似乎是在說:我們到底要聽誰的?馬鈺也正自疑惑不解,卻聽趙玄道:“丹陽師侄,還是把你的決定跟大家說說吧。”笑容溫和,可看向一眾弟子的目光卻有絲絲玩味。馬鈺聞言恍然,暗道自己確實欠考慮了。師叔他常年不在外露麵,而且又是五年未歸,冒然代領掌教,恐怕並不能讓一眾弟子服氣,故而麵色一肅,道:“眾弟子聽令!”眾人心頭莫名一緊,立即道:“弟子在!”馬鈺高聲道:“自今日起,我將離開一段時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將由太玄師叔代領掌教。爾等皆需聽從師叔祖命令,不得違抗,否則他日我回來時,必將嚴懲不貸!”“是!”一眾弟子心中有驚有疑,可回答的沒有半分拖遝。馬鈺麵色稍緩道:“莫要看你們師叔祖年紀小,他十幾年前就與此時一般無二,隻不過那時還是一頭白發。而且,如今你們聯係的五嶽神劍,亦是你們師叔祖所創,這一點問問誌常便能知曉。誌常,有空跟你師弟們說道說道。”李誌常上前一步,道:“是!掌門師伯放心,若有人違抗師叔祖命令,弟子第一個饒不了他!”馬鈺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趙玄。卻不料趙玄輕輕一笑,道:“之前你隻說讓我坐鎮重陽宮,可沒說讓我代領掌教之職。”馬鈺道:“請師叔莫要推辭。師叔無論是武功還是道行,皆在弟子之上,其實弟子坐這掌教之位,原本就心中有愧……”趙玄搖頭打斷道:“這全真教是師兄一手創立的,你是他大弟子,若你接替掌教還心中有愧,恐怕也無人能坐這掌教之位了。難道你還忍心讓師兄道統斷絕?”“馬鈺不敢!”“不敢就好,這全真教乃是師兄的心血,無論是掌教還是暫時代領掌教,都不能兒戲。你師叔我還有點自知之明,若是讓我坐鎮重陽宮,防止有來敵攻打,那我足可保全真教安全。可若是讓我處理教務,恐怕隻會弄得一團糟,此事還是不要再提了。”“可是師叔,此時教中也隻有你能夠接替此位,大不了等處機、大通他們回來,你再讓與他們便是。”馬鈺勸解道。趙玄道:“他們幾時方能回來?”馬鈺搖搖頭道:“這個……他們幾個常年行走江湖,有時數月便歸,有時也如師叔般,常年不見人影,弟子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趙玄笑道:“這不就結了,如果他們兩年不回,你還讓我當兩年掌教?就不怕我把全真教搞沒了?”馬鈺訕訕道:“師叔道行高深,武功高強,智勇雙全,怎麼會……怎麼會……”趙玄打斷道:“行了,我不過開個玩笑而已。隻不過我確實無心處理俗物。依我看不如這樣,在眼前諸位弟子中,挑選一名弟子,代領掌教之位。平常時候處理一些事物,若是有什麼重大之事,再來尋我。這樣一來,一可以鍛煉下一代弟子的處事能力,二也不會出什麼大亂子,師侄以為如何?”馬鈺聞言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低頭沉吟起來。在場一眾弟子視線瞬間都彙聚在他的身上,神情有興奮、有激動、有緊張,明顯都在期盼著什麼。之前趙玄與馬鈺的對話與他們雖然有些關係,但關係並不大。可這時候聽聞趙玄說要在他們之中挑選一個代領掌教之位,雖然說隻是代領,但這就如同太子監國一般。若是能做的很好,還能拉攏一些“朝廷重臣”,那必然會成為日後的掌教接班人。這又如何能不令他們心動?這邊趙玄眯著一雙眼,笑容十分玩味,很隱晦的看著眾人的表情。隻見有的人表現的躍躍欲試,有的人卻反而“無所事事”。不過那些“無所事事”的人大多是新麵孔,想來是知道自己剛入門不久,輪也輪不到他們,所以根本不去幻象什麼。不過其中也有那些聰明的,開始在最早入門的那一批師兄們的身上掃射,看來是想著要投靠誰人。在這之中,遭到最多人注視的就是尹誌平、趙誌敬、李誌常三個。尹誌平因為是丘處機最喜歡的弟子,而且又是全真教內除李誌常之外武功最高的一個;趙誌敬則因為是全真首徒,是眾人敬仰的“大師兄”;而李誌常明顯與趙玄關係親密,而且是真真正正的全真第三代武功最高一人。如果馬鈺同意趙玄的話,那麼隻有此三人最可能當選。趙玄此時也將目光轉向三人身上,隻見尹誌平與李誌常雖然心動,可卻還能夠克製。尤其是李誌常,跟隨趙玄練劍三五載,學到的不僅僅是劍術,於道家思想方麵亦是不俗,可以說是眾人中表現最為平淡的一個。反而是那趙誌敬,說是激動的全身打擺子都是誇他,眼裡麵的興奮、緊張、忐忑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馬鈺此時恰好抬頭,也看到了眾人的臉色,見此不由一愣,麵無表情道:“你們先退下吧,此事我還需與你們師叔祖商議一下。”“是!”李誌常第一個應聲離開,之後眾人稀稀拉拉,一個接一個,最後趙誌敬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哦你好沒有開口,應了一聲:“是!”便即離開。等眾人都走光後,馬鈺才轉過頭衝趙玄苦笑道:“師叔,你這一步可叫我好生為難。”趙玄邁步入重陽殿,道:“怎麼,對門下弟子沒有信心?”馬鈺給在後麵道:“不是弟子沒有信心,而是……此時是不是太早了些,他們都還年幼,心性不定,若萬一出了什麼亂子……”“此時出亂子,總比我們都不在了出亂子的好。”趙玄抬頭望向房頂,話語中似乎意有所指。馬鈺頓時一愣,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十五年前大殿上的那一幕,“判教”、“滅教”等字眼再次湧上心頭,他心下猛地一跳,驚聲道:“師叔你……”“勿需多問,到時你自然知曉。”趙玄頭也沒回道。馬鈺沉默片刻,道:“那師叔以為哪位弟子能擔當人選?”“我認為?這種事怎麼能我一個人做主?”趙玄回過頭來玩味笑道:“不如就搞一個門內大比,決出前三名,然後讓一眾弟子投票決定。”馬鈺愣了愣,這不就是在放任弟子拉幫結派嗎?可看著趙玄那張笑臉,不知怎麼,竟然非常信任,脫口而出道:“好!……”事情就此定下,三日後,全真教的比武校場,一眾弟子烏壓壓坐在擂台之下。趙玄、馬鈺高居上首。馬鈺坐在正中,趙玄在馬鈺左後方,既點明了趙玄輩分,又突出了馬鈺的掌教之威。下麵一眾弟子全部盯著二人,隱約能聽到其中粗重的喘息聲。馬鈺坐在座位上,將所有人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看到神色自若的弟子微微點頭,看到神情太過激動就忍不住歎息。片刻後,他驀然起身道:“爾等想必也都知道了,今日之所以召集爾等在這裡,就是遵從爾等師叔祖之言,挑選今後我不在的那一段時間的代管掌教之位。經過我與你們師叔祖研究,決定分三次比試,第一場武試,大家以武功論高下;第二場筆試,不考詩詞歌賦、不考經略文章,隻考大家對全真教日後如果發展的意見與建議,大家可暢所欲言;第三試為道試,考驗大家對‘道’的理解。今日就先比武試,如若有想暫代掌門之位的弟子,可上擂台比武。”接下來馬鈺又宣讀了比武規則,與往常一年一度的全真大比一樣,全真七子門徒各居一處,互相挑戰。決出勝負後,再由馬鈺、趙玄講評一番,以定甲乙。最後由武功最高強三人爭奪第一、第二、第三的排名。其實這一場本來可以省略,往年全真大比,都是李誌常第一,尹誌平第二,趙誌敬第三。之所以如今再比一場,隻不過是為顯得公平公正公開而已。果不其然,最後排名依然是李誌常第一,尹誌平第二,趙誌敬第三。比完後的第二天,就開啟了比試的第二場——筆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