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友,不是嶽某信不過你,而是此事確實匪夷所思,關乎著千千萬萬個武林同道的性命。左盟主乃是一派之尊,沒有確鑿的證據,嶽某實在不敢相信小友所言。”嶽不群眉頭緊鎖,一臉嚴肅的模樣。趙玄不屑的撇了撇嘴,這嶽不群分明早就知道勞德諾是左冷禪派去的臥底,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左冷禪有意五嶽並派。這時候裝出這樣一副嘴臉,要麼是懷疑自己的來曆,要麼是激自己拿出證據。如果自己有證據的話還好點,隻可惜……“嶽掌門,在下以上所說皆是證據,若嶽掌門信不過,可以私下去查。或者等兩日之後,劉前輩金盆洗手之日,必會有費彬、陸柏、丁勉帶五嶽令旗前來。到時候劉前輩滿門遭殃,衡山派實力重創,左冷禪亦會開始部署下一個陰謀。”趙玄一臉信誓旦旦的說道。嶽不群表情不變,道:“無論左盟主有沒有吞並天下的野心,劉兄之事,他都應該派人來。這一點似乎並不能證明什麼。”“那不知嶽掌門以為曲洋如何?”趙玄看了劉正風一眼,轉回來凝視嶽不群。嶽不群也看了劉正風一眼,滿麵正氣道:“魔教那姓曲的顯然是笑裡藏刀,口蜜腹劍,設法來投劉兄所好。為的就是要害劉兄家破人亡。其包藏禍心之毒,不可言喻。自然是極大的大魔頭!”劉正風大搖其頭,道:“嶽師兄,你不喜音律,但也該知道言語文字可以撒謊作偽,琴簫之音卻是心聲,萬萬裝不得假。小弟和曲大哥相交,以琴簫唱和,心意互通。小弟願意以全副身家性命擔保,曲大哥是魔教中人,卻無一點一毫魔教的邪惡之氣。而且,曲大哥也早已當著我的麵,向他魔教祖師爺立下重誓,今後不論魔教和白道如何爭鬥,他一定置身事外,決不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是白道中人去犯了他,他也當儘力忍讓,絕不與人動手。那魔教和我俠義道百餘年來爭鬥仇殺,是是非非,一時也說之不儘。我兩人都決定退隱江湖,從此歸老林泉,撫琴吹簫,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啪!啪!啪!”趙玄一下一下的鼓掌,站起身來,走到劉正風麵前,道:“劉前輩所言,趙某深以為然!”轉頭看著嶽不群道:“魔道之中未必就沒有英雄豪傑之輩,若嶽掌門聽過我之前所講的‘倚天屠龍記’,當知百年之前有一‘明教’,其教眾因不受朝廷欺壓,形式怪異,故被當年的六大門派稱為魔教。但明教中人多是義輩,大仁大勇,胸襟非凡。每走一步,皆無怨無悔。生生死死,儘都瀟灑自如,人在江湖,也曾俠義乾雲。俠邪?魔邪?終由後人定論!”“這麼說趙小友也認為魔教是善良之輩,我們正道反倒是邪魔外道了?”嶽不群斜眼看著他。“非也!非也!”趙玄緩緩踱步,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千秋功過自在後人評說!當今之世,無論你我還是他人,皆身在局中,不能自省。就如那左冷禪,身為正道,行事卻不亞於邪魔。嶽掌門焉知魔道之中就不曾有光明磊落之輩?”嶽不群冷哼一聲,道:“說來說去不過建立在左盟主真的如你所說,猶如魔道之上。但你可有證據證明?若無證據,贖嶽某不能相信!”趙玄嗬嗬一笑,知道嶽不群已經意動,看來是時候說點實際的了:“嶽掌門實在不信,可回去查查您的二弟子勞德諾,其便是左冷禪安插在您華山派的奸細。除他之外,還有泰山派的玉音子、玉璣子,衡山派的魯連榮等等。哦,對了,他還拉攏了貴派劍宗的封不平、成不憂等人,打算重啟劍、氣之爭,幫他們奪取華山掌門之位!”嶽不群雙眼猛地一縮,拿劍的手都微微一顫:勞德諾的事情他早已知曉,是以並不如何驚訝。而玉音子、玉璣子乃是泰山掌門天門道人的師叔一輩,著實讓他驚訝了一番。但始終比不過最後的封不平、成不憂。如果玉璣子幾人是讓他驚訝的話,那封不平幾人就是驚嚇了。他雖早就知道左冷禪有吞並五嶽劍派的野心,可萬沒想到左冷禪竟然還有這麼一步棋:如果事情真的如趙玄所說的這樣,左冷禪讓封不平以劍宗的身份爭奪華山掌門之位,那江湖上誰也不能說什麼。而一旦真的被對方成功,那……“小友究竟從何得知如此隱秘之事?”嶽不群到這時候也淡定不起來了。“嶽掌門是怕趙某是左冷禪派來試探你的,還是懷疑趙某是魔教派來離間正道的間諜?”趙玄笑眯眯的問了一句,不等嶽不群回答,便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一個人下定決心去查某件事,那麼任何秘密都將不再是秘密。趙某這‘’的名號,就是近幾年追查左冷禪時,行遍天下,知道了一些江湖往事,發現了一些武林秘史,才得到的。若嶽掌門不信,大可以問我一些江湖隱事,比如說左冷禪為對付任我行新創的兩篇功法、任我行吸星**的來源、任我行現如今被東方不敗囚禁於何處、東方不敗的葵花寶典與林遠圖的辟邪劍譜有何關係,亦或者……林家的辟邪劍譜藏於何處!”“什麼?!”“你知道我家的辟邪劍譜?!”就連一直插不上嘴的林平之在此時都驚呼出聲。嶽不群臉色變了變,正色道:“無論如何,這都是小友你一家之言。若沒有確鑿的證據,恕嶽某不敢輕易相信!”聽到嶽不群的話,趙玄心底卻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這嶽不群不管相不相信自己,都不會任由自己把秘密當著其他人的麵講出來。關於這笑傲江湖的世界他所知道的也隻局限於《笑傲江湖》那部,如果嶽不群他們真的抽風似的問某個前輩在某某年做了什麼隱秘的事,那他還真不一定答得上來。對著林平之微微一笑,似乎是在笑他忘了自己之前所使得那幾招辟邪劍法,轉而對嶽不群道:“嶽掌門是在質疑趙某的能力麼?覺得趙某沒有能力探聽到這些武林秘史?”“趙小友言重了……”嶽不群剛剛開口否認,忽然!對麵趙玄的身影瞬間消失,又瞬間出現。可再次出現時,手上卻多了一柄劍鞘。“嶽掌門以為這個證據如何?”趙玄手中拿著劍鞘,一邊把玩,一邊讚歎道:“世人皆誇神兵利器,卻不知劍鞘之妙。鞘能藏鋒,鞘能斂息,鞘能隱性,比之神兵更為難得。嶽掌門這一柄劍鞘,足可列天下前三之位,真可謂稀世奇珍矣!”嶽不群臉色一變,不用手摸,就知腰間已空空如也。趙玄這一手輕功就連他都看不清軌跡,雖然試探出對方一絲底細,可他現在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江湖中什麼時候出現這麼一個少年高手?他之前說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今日跟自己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目的?尤其那劍鞘之說,到底有什麼隱意?嶽不群雙眼一眯,沉聲道:“小友究竟要做什麼?或者說……要嶽某做什麼?”“嶽掌門誤會了,不是趙某想要做什麼,而是你們想要如何應對左冷禪的陰謀。”趙玄見可算初步的把嶽不群忽悠住了,隻感覺一陣心累。跟聰明人說話確實省心,但跟聰明人耍心眼卻能要了人的老命。心底打定主意以後還是少招惹像嶽不群的這種人,趙玄一本正經的走到嶽不群身邊,雙手捧劍鞘,歉然道:“晚輩無禮,但若非如此,實難得嶽掌門信任,還望嶽掌門莫要怪罪。”“趙少俠不必多禮。”嶽不群心說你說的好聽,還不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但麵上卻恢複了一派溫和的架勢。加上頷下那一縷長須,活像個神仙一樣。一旁林平之雙眼一亮,心中忽動,目光中露出思索的神色。趙玄看到不禁嘴角一抽,暗道小林子不是我不幫你,如果你自己非要作死,我以後隻能為你搖旗呐喊了。“趙少俠!”一旁很久沒有說話的劉正風忽然開口道:“少俠既然知道這麼多,想必已經有了應對之策。劉某死不足惜,隻希望趙少俠能保我家人性命!”說完深鞠一禮,一揖到地。趙玄趕緊扶起他道:“劉前輩折煞在下了,怎可受前輩如此大禮?趙某確實有搭救前輩家人之策,隻不過,卻需要嶽掌門相助……”“不知嶽師兄願否幫助我這個罪人?”劉正風不等趙玄把話說完,當即向嶽不群作禮道。嶽不群側身避開,道:“劉賢弟放心,若左盟主當真不顧江湖道義,多年情誼,行那殘暴之舉,嶽某必然不會視而不見。但劉賢弟與那曲洋之事,卻也要給我、給江湖同道一個交代!”說的是義正言辭,但臉上閃過的一絲不自然,卻終究沒能逃過趙玄的眼睛。就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你為了你“君子劍”的名頭不得不做出選擇!趙玄心中嘿然一笑,麵上依舊一本正經道:“之後的事情趙某卻是不便參與了,左冷禪的陰謀既然嶽掌門已經知曉,以嶽掌門的聰明才智及‘君子’之名,趙某是信得過的。那左冷禪的陰謀必定不能達成。此間事了,趙某卻還有一事要勞煩嶽掌門,希望嶽掌門能夠應允!”“哦?不知何事竟然難住了趙少俠。若嶽某力所能及,定當勉勵而為。”“懇請嶽掌門能夠收我為徒!”嶽不群:“……”劉正風:“……”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