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蓮娜的到來其實是伊修意料之中的,從自己被削除王子身份,到打入黑獄,再到被叔叔救出來冰港流浪於彼岸大陸,這段時間了自己一直沒有見過姐姐,當初他被救出黑獄後,曾返回了一次隆冬城,他去見了自己的哥哥,卻是沒來及去見伊蓮娜,這一度成為伊修近期最為後悔的幾件事之一。而作為伊蓮娜,她也是一直心掛著伊修,他不是國王,也絲毫不關心什麼國家大事,什麼當眾拒婚,什麼折損皇族的麵子,在伊蓮娜看來這次的南征自己的家族是吃了大虧,第一是弟弟被關進了監獄,第二當然就是雷恩斷了一手。這些在伊蓮娜看來都是皇帝或者是其他那些國王的錯,北境出兵數十萬幫著他們打仗,到最後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這是什麼道理。公主是很早就想要見伊修的,可問題是王上雖然明地裡什麼都沒說,可實際上卻是禁止了幾乎所有人跟伊修聯係,她彆說是去冰港了,就是離開王宮都要專門向王上請示,雖然私下他偷偷的不止一次與伊修進行過魔法通信,可一來這種通信時間都非常短,二來這種通信又怎麼能與相見比擬。伊修自從接到伊蓮娜要來的消息之後,幾乎是天天都要在冰港的城門守上一段時間,其實知道伊蓮娜要來公爵早就安排了專門的等候人員,可伊修是不會管這些的,儘管他知道伊蓮娜遲早會來,但知道確切消息的時候,他依舊心潮澎湃,不論何時;伊蓮娜永遠都是那顆輕易可以打亂伊修心海的石頭。等待總是有結果的,當在冰港城門的伊修看見那輛熟悉無比的大馬車出現在視線之中時,他心裡的激動很難形容,坐下的良種腳馬直直的衝了出,身後的一眾親隨緊緊跟上,呼嘯的迎向前麵的車隊。這次隨伊蓮娜前來的人都是她的親信,伊蓮娜的父親是北王的摯友,當年評叛戰爭和安德森齊名的法洛可麾下最驍勇的戰將之一,也是北境著名武門的傳人,伊蓮娜的母親也是出色的戰將,北後、皇後的閨蜜,也是北境將門的長女。他們兩人都在評判戰爭中雙雙身隕,伊蓮娜被北王收為養女,她還有一個親生弟弟,也是當年跟伊修和雷恩一起幼年接受北王親自訓練的人,與伊修、雷恩其實就如親兄弟一般,隻是後來伊蓮娜的弟弟回到了自己家族的封地,統領家中的事物。而這次隨伊蓮娜前來冰港的這些所謂的自己人,其實就都是伊蓮娜族中的私兵,準確的說是她弟弟的部隊。這些人說是當兵的,其實並沒有北境的軍職,根本不能算是軍人,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都是烏合之眾,北境是幾乎每人都要有從軍經驗的,所以這些私兵其實都是軍隊退役後的老兵,再加上成為私兵之後訓練也都正規嚴苛,所戰鬥力並不弱以現役軍人的,隻是實力並不能代表一切,他們雖然戰鬥力力比擬北境士兵,但畢竟不是軍人,沒有士兵徽章,所以他們見到伊修就必須行跪拜禮,就是平民對神祗的那種禮節。所以伊修一靠近,車隊頓時就停住了,所有人包括車夫都紛紛下來齊齊的跪倒了一片,全部行出的都是標標準準的覲見神祗的禮節。伊修雖然回歸冰港已經有段日子了,但由於深居簡出,最重要的是身邊人大多都有軍職,見到伊修都是行軍禮,如此這跪倒一片的場麵他還真是許久都沒見過了。…,伊修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後就要下馬還禮讓諸人起身,可不等他有所動作,突然一道黑影直接從車隊中衝了出來,這黑影很是高大,而且速度奇快無比,幾乎是須臾之間,就到伊修的身旁,然後就聽到那黑影爆出駭人的長嘶。這聲長嘶一起,伊修座下的腳馬像是極其害怕似的,整個頭低了下去,還不受控製的向後退步。坐騎如此的異樣卻沒有讓伊修有絲毫的反應,原因很簡單,伊修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突然衝來這個高大黑影吸引了,他整個人幾乎是從坐騎上彈了出去,口中呼道:“阿琉斯,我的阿琉斯。”阿琉斯是北後送給伊修的坐騎,具有著絕對純正、高貴、強大血統的極品腳馬,也是整個南征中伊修的坐騎,它在伊修被削除王子身份之後就和血色奇美拉,無劍一起被北王沒收了,鎧甲和寶劍當然是進了寶庫,而阿琉斯則被伊蓮娜帶回了府邸,這次它當然也是隨著公主前來與主人會合。剛剛它之所以衝過來狂嘶,不是因為其他隻是看到了自己的主人坐在那個比自己不知道差了多少倍的腳馬身上,所以發怒而已。北境戰士與坐騎的感情是非常深刻的:北境人中因為長年廝殺經年嗜血,冷了心腸終生沒有妻子的有不少,可拋棄坐騎的卻是一個沒有,而這些坐騎,往往也都是從一而終陪著主人廝殺終生。而且北境的傳說中主人為了戰馬而死的不多,可主人死後戰馬絕食追隨的事情,卻是比比皆是。伊修雙手攬住阿琉斯的脖頸,緊緊摟住愛騎,耳中聽著它熟悉是喘氣聲和低鳴,腦中想起南征裡的種種前塵往事,頓時可以說百感交集,眼淚差點就要奪眶而出。“我就知道看見你與阿琉斯相會,肯定要引得我落淚。”清脆的聲音傳來,伊修側目望去,一襲白色長裙,垂腰的長發隨風而舞,那如玉雕般的臉龐上,一行清淚正從奪人心神的眸子中溢出,不是伊蓮娜還能是誰。伊修隻覺得自己要窒息了,世間上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抽離,隻有這個女人,這個如風般輕盈,如花般爛熳的女人,隻有她,隻有她是恒存的,永不消失,永遠占據著最重要的位置。他幾乎是沒有意識的低聲的回道:“重見心中唯儀,怎能不情流於外啊。”伊蓮娜靜靜的看著那矯健戰馬旁的高碩男子,黑色的長發,如墨的雙瞳,臉上帶著些許癡迷,些許哀傷的表情,她掛著淚的臉上卻又是突然綻出笑。唉~~著愛恨之間總是悲悲喜喜,哭哭笑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