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修清醒過來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寒冷,然後是劇痛,趴在地上口鼻中滿滿的都血腥味,他利用手中的長劍做柺杖,支撐身體勉勉強強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一共中了三槍,肩頭,腰間,胸口。三個傷口都在不停的產生劇痛,說句實話,伊修到現在都還沒完全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他的斥候小隊,被一群是善使火槍的山匪襲擊了,匪徒用極快的速度就消滅了自己的戰友,而自己又被一個戰力外放的敵人纏住,最後中槍倒地。使用火槍也就算了,居然還有成員可以戰力外放,這是什麼山匪,他們前身都是貴族侍衛嗎?怎麼會有這種實力的山匪團夥,這實力隨便怎麼樣也比能過上不錯的生活,何必當土匪。伊修一步一步向著剛剛戰鬥的主戰場移動過去,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手下肯定全滅了,但是他必須要親眼看看。斥候們的屍體淩亂的倒在地上,他們手中的武器都不見了但是盔甲卻依舊都還在身上。死狀都比較慘,大量的的鮮血順著傾斜的地麵向下流去。也不知道是因為傷勢還是空氣中的血腥味,伊修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他認為這場慘劇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是自己錯誤的估計了敵人的實力才下達了攻擊的命令,還有就是前幾日不顧後果的瘋狂趕路,透支了下屬的體力,這也是自己的兄弟不堪一擊的原因之一。伊修想要狂叫、嘶吼來發泄心中憤怒和怨恨,可是身上傷口傳來的剜心疼痛卻是讓他連呼吸都困難。眼前熟悉的一張張臉龐,不停的衝擊這伊修因為受傷而脆弱的靈魂,他覺得臉頰像是火燒一般但全身上下卻是冰冷異常,這種感覺伊修以前也經曆過,但以往受傷都會被戰友照顧,而這次明顯是不會再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思緒開始漸漸渙散,而意識也逐漸模糊。恍惚之間伊修仿佛看見了一身紅衣的伊蓮娜向自己撲來,可他剛想伸手迎上去的時候卻是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我們先不管伊蓮娜這個女人是誰,當然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很美,但還有一點也是基本上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伊蓮娜從來不會穿純紅色的衣服,所以伊修看見一身紅衣的伊蓮娜向自己撲過來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不過眼前的景象也並不是完全的幻想,事實上確實有一個女人撲了過來,這不過這女的並不是伊蓮娜。而且甚至和伊蓮娜完全相反,這是個標準的醜女!!疤女沒有名字,所有人都叫他疤女,或者疤臉。這也就成了她的名字。她是個很可憐的女人,她曾經是個奴隸,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從餘孽之地抓到北境,然後再從北境被奴隸販子買走,那時候她還是個女童,而且是一個臉上有著很恐怖疤痕的女童,這樣的奴隸是沒有什麼銷路的,所以她麵臨的命運要不是被奴隸販子殺掉,畢竟奴隸販子的牢房也不能總占著一間,要不就是被遺棄在街頭活活的餓死。疤女幸運的沒有走上這兩條路中的任何一條,而是被一個好心老人救了下來,並且跟著老人住在了一個村子裡,疤女今天隻是非常平常的半夜進入荒山,守著自己白天設立的陷阱,希望能收獲點野味,可是卻意外的碰見了一夥山匪打劫,把一群貌似是當兵的大漢利落的解決,大多數大漢都是被當場打死的,隻有兩個是慌亂中失足摔下了山。疤女當然沒有出手相救,雖然她對自己的戰鬥力也有著非常特彆的力量,但這並不代表她就能對付那些山匪,能這麼輕鬆消滅士兵的山匪,疤女真的還是第一次看見。事實上在荒山中土匪基本上都是第一次出現。等到那些土匪離開後,疤女仔細的檢查了戰場,他的本意隻是挑幾件像樣的兵器,雖然大兵器都被土匪帶走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並沒有帶走盔甲,還有那些士兵腰間的短兵器,一把上好的匕首可值不少錢呢,收拾完戰場上的油水,疤女又來到山下,她可是個精明的人,落下山的兩人她也不打算放棄。,可是到了山下才發現這裡的兩個人居然都沒有死,隻是受了不同程度傷,從那高的地方落下居然不死,這些家夥不是運氣好就是太好了。。。。既然沒死,疤女雖然不是個好人但總不能見死不救,可是這兩個人居然無恥的搶下了她收集的戰利品,而且要她去另一個地方看看那裡還有沒有活人,如果有活人就幫他們救下來。疤女當然的斷然否決了,她可不是那些滿口仁義的神聖牧師,而且就算是神聖牧師也不會答應這種可笑的理由。所以她當下掏出了背後的獵弩,指了過去。好在兩人中紅頭發的那個自稱叫伯恩德的人提出了一個全新的提議,那就是幫他們救人,不僅所有的戰利品給她,而且還他們傷愈後回部隊會幫她申請金幣獎勵,至少也有幾枚金幣。雖然幾枚金幣在彆人看來不算很多,但是在從來沒見過金幣的疤女眼裡,這已經是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得到的巨款了。所以一身紅衣的她就到了這裡,正好扶住了滿身鮮血的要倒地在地下的伊修,當然在疤女眼裡麵前的人可不是什麼伊修,而是幾枚不停閃光的金幣。如果伊修知道自己的命曾經還不如幾個金幣的話,那估計他會露出非常精彩的表情。不過有時候事實就是這麼殘酷。伊修是被一股腐朽的黴味刺激醒的,那是一種被褥棄用了很久才會有的味道,也是伊修最討厭的幾種味道之一,他睜開眼睛看見的是由腐爛的木頭支撐的天花板,轉頭看向彆處,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身上沒痊愈的傷口就產生了劇痛,這疼痛讓伊修知道自己沒有死,死人是不會感覺到疼的,亡靈也不行。這是一件非常窄小的屋子,房間裡有一張床,但是伊修並不是躺在床上的,而是在貨架上,他身上包裹著肮臟的繃帶,好在傷口上覆著隨身攜帶的軍用傷藥,不然光是這些繃帶就鐵定會讓傷口感染。伊修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遭遇了什麼居然重傷還被這樣對待,但是當他看到連躺下的待遇都得不到的,腿上綁著木頭夾板的伯恩德時,他總算是找到了些平衡。他想開口叫伯恩德,但是剛張嘴就感到胸口和肩膀傳來劇痛,好在伯恩德自己醒了過來,開口道:“彆動,千萬彆動,你躺的那個貨架可不結實,那是這房間裡唯一能讓你平躺的地方,地下太臟了。”“我們怎麼會在這,有沒有水?”“我們被人救了,但是救我們的人是個。。。。。很。。。很難形容的人。想喝水或者是吃東西必須等她來了向她買,一杯水一個銀幣。吃的更貴。。。。”“。。。。我的盔甲呢,還有長劍。。。。”“都歸救我們的那個人了,這是她救我們的條件之一。。。。。”“不可能!!我的武器是父親給我的成人禮。。。。救我們的是什麼人,怎麼會這樣?!”伊修的憤怒是誰都可以聽出來的,伯恩德對此非常能體會,因為幾天前他也是處於這種憤怒中:“生氣沒有意義,我們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個奇跡了,救我們的人,也就是疤臉女,她說整個戰場隻有你是有氣的,三十人活三個。。。。皇域的土匪真是手段了得,把我打下山的人居然可以戰力外放,賴利過來救我一個照麵都沒打,就也被打下山了。。。。。這真是。。。。。。餘孽之地的那些異族也沒有這種實力。”“賴利也在,他人呢?”“走了,他沒有特彆重的傷,我讓他第一時間趕回部隊去了,這裡的情況必須彙報。。。”“做得對,是必須彙報。。。。攻擊我們的絕不是什麼普通土匪,我碰見的對手也是戰力外放的高手,什麼土匪團裡會有這麼多的強者,而且我見過戰場,兄弟們的武器雖然都沒了,但是盔甲他們一件都沒拿,盔甲的市價絲毫不比武器低多少,尤其是頭盔。。。。如果求財怎麼會這些都放棄。。。太多疑點了。。。。我們也要儘快回部隊。”“回部隊?!。。。。。。等傷好點在說吧,尤其是你的傷口,火槍打出來的傷口最麻煩。。。。很容易裂開,再說賴利回去一定會帶人來接我們的。這是個狩獵用的小屋子,周邊都是荒山,我們這種傷勢在身上,走不出山就死了。”“狩獵小屋?!。。。。救我們的到底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