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小心兩旁,若是陷下去了便高聲呼救!”……眾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淺澤之中,渾濁的澤水漫過腳麵,使人看不清楚哪裡是實地,哪裡又是危險,若不是沿途有著那位據說隻是來過此地三、兩次的馬姓漢子領路,隻怕眾人連原路返回的勇氣都沒有。“馬大哥,您可真了不起,這地方在小弟看來就和一片海沒什麼兩樣,而您卻可以準確地找到那淹沒於澤麵下的路,您能告訴小弟這是如何做到的嗎?”隊伍中間,封釋雲眼露敬慕之色,由於他的實力在眾人當中是最低的,所以那馬姓漢子便將他安排在了中間。“嗬嗬,這個啊……”領頭漢子輕笑了幾聲,可他卻沒有回頭,仍是用手中的樹棍小心地探索著前行的道路。“你們看見這路旁那些露出水麵的蘆葦或是小丘沒有,那些便是指引某前行的標誌物。”漢子一邊緩慢探索,一邊對眾人講到:“本來進入魔沼的最佳時間乃是初冬,那時水麵會下降不少,這條路也就露了出來,但是此行的兄弟們有的想要捕捉虯蚺,而虯蚺一入冬便會返回腹地冬眠,那樣捕捉起來很不方便,而秋時的虯蚺正處於大量進食的階段,它們甚至會遊到水澤外圍,所以這時進入魔沼反倒是捕捉虯蚺最好的時間。”“唉,真是兩難呐!”說著,馬姓漢子不禁搖了搖頭,卻似乎擔心眾人尤其是封釋雲再問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題,所以便對眾人打趣到:“對了!大夥在行進過程中不妨用手裡的木棍多攪一攪水下的汙泥,若是運氣好,說不得會在泥汙中掀出一枚符兵,那可真是賺大發啦!”“嗬嗬,馬大哥真會說笑……”“就是,本來我還有點累,這樣一來感覺好多了……”眾人七嘴八舌的戲謔著,然而封釋雲心裡卻對那馬姓漢子的真實意圖產生了更多的懷疑,不過懷疑歸懷疑,若是他的懷疑沒有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化為現實,那他還是非常感激這位外粗內細的熱心漢子,畢竟要是讓他單獨穿越此地,那幾乎與送死無異。“什麼東西!?”正當封釋雲胡思亂想之際,他所散發出去的神念卻傳遞給了他一個非常怪異的信息,然而當他回過神來時,卻發現那行走於自己身前的同伴身子倏然晃了幾晃。“是虯蚺!大家小心!”高聲示警,封釋雲便即伸手扶住前麵那位同伴,而那些聽到示警的同伴們立時變得如臨大敵,紛紛招出自己的符兵,抽出腰間的刀劍,儘可能地聚集在了一團。“他沒事,僅僅隻是昏闕了過去,休息片刻即好!”馬姓漢子站在封釋雲身畔,伸手摸了摸那昏迷兵武的脖子,遂即一臉泰然,而眾人在見了漢子這般模樣後,緊張的心情頓時便輕鬆了不少,唯一擔心的,便是那一直隱於水下且遲遲未曾發動攻擊的虯蚺了。“罷了,看來又是一隻外出覓食的虯蚺,看見咱們人多勢眾,所以又不敢下手了,咱們還是繼續走吧!”良久,當大夥都以為那突然昏闕的兵武可能隻是因身有痼疾而不是被虯蚺放倒之後,馬姓漢子不得不再次出言替那早已蘇醒多時的兵武解了圍,而後眾人便又一次踏上了這煙波浩渺的澤麵,繼續朝著馬姓漢子嘴裡那一片生長著眾多珍奇藥材以及埋葬著前輩屍骨的小島走去。行進多時,眼看著天色已漸漸灰暗,而那傳說中的小島卻仍未見蹤影,眾人包括封釋雲在內的心裡均是忐忑起來,如果要是遲遲未有落腳之地,那他們這一行人豈不是要在這連火堆都不能燃上一攏的澤麵上過夜,到時誰又知道那些成群結隊的虯蚺會不會突然濕性大發出來對月詠上一曲完了卻不小心發現這兒有幾隻‘肥羊’正躺在泥濘水澤中磨牙打屁?一時間焦慮、害怕等各種情緒彌漫在隊伍中,有人甚至生出打道回府的念到,可回頭看看那一片茫茫不知邊際或許還能瞥見一線花白的澤麵,便又不得不打消心中念想,繼續硬著頭皮跟隨馬姓漢子勇往前行。“馬大哥,您說的那處小島到底在哪裡啊?這天都快黑了,咱們晚上總不能睡在水裡吧?”封釋雲知道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早已在眾人心裡留下了一個愣頭青毛戳子的形象,所以他說起話來也是毫無顧忌,然而這次他的發言似乎深得‘民’心,其餘兵武紛紛對他投以感激目光,或許心中還在感歎隊伍裡有個拖油瓶原來也是一種福氣。“嗬嗬,彆急兄弟!馬上就到,你看前麵是什麼?”馬姓漢子朗聲笑到,說話間便用手中的木棍朝著水澤前方極遠處指去。“什麼呀?……”“咦!那霧中似乎有著一架橋……”“不會是眼花了吧!這鬼地方怎麼會有橋呢……”隊伍倏然而停,一時間,眾人竟也忘了防備水裡那或將襲來的虯蚺,紛紛揚手搭著涼棚朝漢子所指之處望去。“果然是一架橋,想必橋的儘頭應該就是那座小島了吧!”隊伍中人皆是兵武,而兵武煉體自然能強化身體各處甚至於是眼力等等,所以當他們極目朝那煙波浩渺的水澤遠處眺去時,便即發現了那一架若隱若現的木橋,以至於隊伍裡頓時變得七嘴八舌好不熱鬨。“此等凶險之地竟會有木橋?難道這木橋是那些以前來過此地的前輩們所造?”充滿疑惑的目光再次投到隊列前端那始終都不曾轉過臉的馬姓漢子身上,相對於同伴們的欣喜,封釋雲則要冷靜得多,不過眼下他也不可能說什麼更加不會自報實力出手逼迫那馬姓漢子說出個所以然來,畢竟此地離那木橋還有著一段非常漫長的路程,要是那木橋真是以前來過此地的兵武們所造,他若貿然出手豈不是惡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