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猛虎城布置於靠近城牆的六百名修行者在接到預警之後,非常儘職的升空投入戰鬥,但是,依舊無法攔住數量超出他們三倍的敵人修行者往猛虎城中降落。長街之上,到處都有雙方修行者竄動拚殺的影子,隨處都可聽見暴喝慘呼的聲音。淩晨四點二十七分,猛虎城西北角民居突然起火,火勢蔓延的極其迅速。等到最近的猛虎城修行者趕到時,隻看見滿街都是慌亂的住民,提著水桶滅火的,於火場中跑進跑出救人的,但更多的人卻是驚惶失措,從東跑到西,又從西跑到東,連自己都搞不明白想要做什麼。看著滿眼晃動的人群,猛虎城修行者們的心中首次泛起無力感,若想從其中找出潛入的聯軍修行者,實在是太難為人。就在虎族修行者滿城搜索潛入者的同時,城外突然響起裂雲的“殺”聲,借著黑夜的掩護,工程兵們摸黑來到了城下。等到城頭的守衛被潛入城內的修行者攪得心神不寧的時候,二十幾架雲梯就像從天憑空落下般,突然靠到了城頭上。緊跟於工程兵身後的鐵血軍士兵手腳步用,飛快的朝上爬去。而以強弓快箭聞名於世的逐日門軍隊,清一色的都是弓箭手,他們排成八列七行的陣形,弓弦齊響,金屬的暴雨瞬間覆蓋城頭範圍,為攻城士兵提供充足的火力掩護。冒著鋪天蓋地的箭雨,猛虎城的勇士咬著牙將雲梯勾住城頭的勾子使勁掰開,然後三五個大漢用推竿同時使力,將架在城頭的雲梯一下子推了出去。於是,雲梯帶著一連串攀附著的士兵一同向後倒下,慘叫之聲回蕩不絕。對那些還來不及推開的雲梯上不停攀爬上來的士兵,猛虎城的士兵搬起比人頭還大的石頭,無需對準,隨手一扔,很快的就可以的到腦袋被石頭砸碎的聲間。然後一兩個身影像條破麻袋似的帶了下去。滾滾的熱油被守軍們迅速的抬了上來,守軍們被箭雨壓製的抬不起頭,但還是拚了命的將一桶桶燒沸的熱油往城牆上,雲梯上倒去,焦臭味與慘呼聲幾乎是同時升起。一架雲梯被推倒,但城下的工程兵頂著城頭射來的箭雨,很快的再將雲梯給架了回去,而那些鐵家的士兵們,個個紅著雙眼,嘴裡咬著鋼刀,冒著矢石,噌噌的往上竄去。遠遠看去,整個猛虎城就像一塊香甜的方糖上麵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螞蟻。東麵城牆要應對的攻勢是最猛烈的。因為整個城市唯一的進出通道——十五米寬的吊橋就在這裡。無論是攻擊的聯軍,還是防守的虎族,都將重點的目光放在了這裡。在得知有百多個聯軍修行者偷渡進了城市之後,虎王立即從不足一萬的修行者中,調出了一千名修行者鎮守吊橋,以配合守軍應對聯軍的偷襲戰術。而聯軍也派出了兩千名合和中期以上修為的修行者,配合鐵家第二軍三萬人進行攻城作戰。當然,如果可能的話,最好突破城牆上的修行者防禦陣線,將吊橋控製權奪過來。戰鬥持續了一個半小時之後,鐵家第二軍終於有人成功突上了城頭,而逐日門箭術的精準性再一次被體現了出來。每一個試圖衝上去將聯軍重新趕下城頭的虎族人,彎刀剛剛劈出一半,一支利箭先一步帶走了他的生命。而數量充足的修行者們,也儘職的配合突上城頭的聯軍士兵穩住城頭陣頭,以便後續士兵能夠源源不斷的上來。眼看上來的聯軍士兵越來越多,城頭陣頭的範圍也在漸漸擴大時,冷達帶著增援趕到了。此時,虎族勇士正被聯軍打得步步後退,幾乎要潰散四逃了。冷達眼睛一紅,將退到身邊的掌旗勇士手中的族旗一把奪過。每一麵族旗都是軍隊的榮耀和象征,族旗被奪,那是最大的恥辱。那個勇士紅著眼就要撲上來,卻被冷達的衛隊長一腳踢飛了出去,隻見冷達左手挈著族旗,跳上城垛,大聲喝道:“虎族的勇士們,這就是你們的實力嗎?如果是,你們連娘們都不如!看看你們狼狽的樣子,還算是一個男人嗎?!”城頭上矢箭飛舞,逐日門的箭法又是出奇的準。虎族勇士被壓製的連頭都抬不起來,誰又想到,他們的小王子,竟然如此魯莽的躍到城垛上去。那於晨風中獵獵作響的白虎大旗,以及那個顯眼的身影頓時成了逐日門重點打擊的目標。冷達的親衛隊長驚得臉色都白了,撲過去就要將冷達抱下來。冷達掃了他一眼,五大三粗的漢子,竟然在這一眼中硬生生的被定住了身形。但見箭如狂風暴雨,傾刻便至。冷達便如雕像般昂然立於城頭,大旗招展,虎族的勇士們連呼吸都秉住了。“嗖嗖”的箭雨密集的令最勇敢的勇士都抱著頭,蹲下躲避,但冷達卻是一臉冷漠,便如神像般,充滿憐憫的看著這群勇士。奇跡發生了,如此密集的箭雨竟然沒有一支射中冷達。一向精準的逐日門箭技,竟然在一刻,無一人命中!虎族的勇士瞪圓了眼睛,攻城的聯軍也瞪圓了眼睛,天地間所有活動著的,有思想的,都瞪圓了眼睛。隻見冷達將手中大旗狠狠的一頓城牆,虎族的勇士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城頭之上,頓時響起足可裂天的“萬歲”之聲。卻聽冷達沉聲喝道:“勇士們,你們又拿來證明給我看,你們才是真正的男人!”親衛隊長揚起手上的彎刀,頭也不回的衝向聯軍城頭防線,狂喝道:“殺賊去!”三百親衛隊員同時揚刀追上,沉聲喝道:“殺賊去!”城牆之上,所有的虎族勇士頓時揚著彎刀,同樣狂熱的呼應道:“殺賊去!”箭矢依舊如暴雨般密集,但是虎族的勇士卻再無畏懼。不時的有人身中利箭倒下,但更多的族人卻是頂著箭雨大步前行。彎刀在手中閃著森冷的光芒,無畏的勇士發出不屈的呐喊。“殺賊!殺賊!”被壓製了許久的蠻人血性,終於被點燃,揚刀,前衝,生死不過就是那麼一回兒,既然如此,那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麵對虎族人那如狼似虎的反撲,鐵家軍已經突上城頭的軍官連忙沉聲下令:“紮穩陣腳!”士兵們忠實的執行著長官的名字,一排排鋼刀整齊劃一的齊齊砍出。麵對虎族人那洶湧的來勢,鐵家軍士兵就像一座堅實的礁石,任憑海浪如何呼嘯衝擊,始終屹立不為所動。眼看著本族的勇士在這片鋼刀陣前屍首漸多,冷達皺眉著從城垛上一躍而下,隨著衝擊的人流迅速向前,不片刻便到了衝擊的尖端。滿身刀傷的親衛隊長看見冷達突到了身邊,頓時急著:“主人,太危險了,你快回去。”冷達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竟然隻身衝出陣列,一頭紮向了那片刀山。認出了冷達正是這股反撲氣勢的始作甬者,幾個鐵家士兵猜想此人身份一定不低,頓時喜上心頭,手中鋼刀加快,齊齊的對著冷達斬來。冷達冷哼一聲,體內魔元轉動,手中一杆大旗頓時化為一道殘影直直刺出,人卻縮成一團,隨著大旗去勢撞入了某個鐵家士兵懷中。有著魔元加持的大旗去勢如同狂牛怒奔,早在旗尖一刺之下,那個士兵的胸口就被紮穿。再加上冷達的全力一撞,頓時倒飛進了自家陣營,引起後方的一陣騷亂。冷達突入敵陣,一腳踢飛那死透的士兵,體內魔元全力轉動,手中大旗橫掃直插,將堅鋼般的一個陣式衝得是七零八落,再無秩序可言。眼見主帥如此威武,虎族勇士更是激動的嗷嗷直叫,揚著彎刀衝入了被冷達打出來的缺口。沒了陣形陣式,雙方士兵交雜在一起,俱都紅了雙眼,手中兵刃機械般的用力揮出,不是對方發出慘叫,就是自己無力的倒下。隻見城頭上,兵刃寒光四溢,半空之中,總見血水四濺,城頭陣地被血水浸透的令人直打滑。隨著越來越多虎族勇士的狂突直入,鐵家軍在城頭開辟出來的陣地正式宣告失守。但那批鐵家軍卻像不知道失敗已經不到挽回,一直戰鬥到最後一名士兵,他的一條左腿被人斬斷,隻能坐在地上戰鬥。眼看著自己身前的同伴一個接一個的戰死,再看看身邊圍上來的儘都是蠻人後,他滿臉不屑的朝著對方吐了口血水,橫刀自刎而死。至此,城頭陣地正式回到了虎族人的手中。從大戰開始便凝神觀看戰局發展的鐵鷹,將城頭上的一幕一點不落的看在了眼裡。他沉重的歎了口氣,虎目濕潤。失去了開辟出來的陣地,繼續進攻的聯軍士氣也開始低落了下來。很多地段原本攻得虎族人快要頂不住了,卻因為這股頹廢的氣勢影響,突然緩和了下來。蠻性大發的虎族人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反擊的好機會,雪亮的刀光揚起落下,帶起一陣陣慘呼的聲音。雙方勇士都在白刃見血,屍首堆積的如同一座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