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劍男的眼睛頓時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大劍一揚,全身修為儘數凝集。地上那人一見,頓時驚呼出聲,心神微分之下,被兩劍一刀劃過身體前胸後背,創口血如泉湧。那人顧不上自己的安危,正要強行飛上天空阻止,卻被身周的敵手死死拖住。仇九看見持劍男朝著朱雀快速的逼進,大劍之上,劍芒如蛇般吞吐不定。朱雀又怎會將他的攻勢放在眼裡,清鳴一聲,反而是朝著他衝了過去。卻見持劍男一臉憤憤不平之色,一劍刺出。刹那之間,仇九隻覺得眼睛一花,天空之中,似乎有千道萬道劍影出現。朱雀被這萬千劍影所壓製,前行勢頭頓時一滯,此時,卻見一人一劍,如同那天外飛星,一劍洞穿朱雀本體,人隨劍後衝入朱雀身體之中,隨即又從朱雀身體的另一側破體而出。朱雀受此重創,頓時自空中直墜下來。隨著他一起墜落的,還有那個持劍的男人。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憤怒的曲線雖然不改,但那圓瞪的雙眼,已經完全失去了神采。施展那一劍,是需要陪上性命的。這一點,他知道,地上的那人也知道。所以那人不顧受創也要阻止他用這一劍。但是,他還是用了。這一劍綻放的光芒,不僅令朱雀完全失去了再戰的能力,更是深深的灼傷了仇九的眼睛。天殘訣第八式:意難平。在接連失去兩個同伴之後,身受創傷的最後一人,終究敵不過敵人的車輪*大戰。雖然力戰多時,卻仍是逃不脫飲恨而亡的下場。在解決掉最後一人後,先前帶頭衝前巨坑的那幾人顧不上休息,再一次衝向朱雀。此時,仇九看見朱雀身體上的火焰慢慢消退而去,而那流光四溢的光芒更是早早的就散掉了。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朱雀那身華麗的羽毛就失去了光澤,轉而變成了灰暗的顏色。一團拳頭的紫金色火焰自朱雀的創口中飛了出來。那幾人一見這團火焰,頓時麵露歡喜之色,紛紛跪倒,其中兩人更是不住的點頭,似在聆聽焰球的指示。仇九微一沉吟,隱約之間明白這團火焰,可能就是朱雀的元神所在。過不片刻,一人自懷中取出一麵紅色小旗,恭敬的放到焰球前麵。焰球圍著小旗繞了幾圈之後,便徑直鑽了進去。小旗旗麵頓時火光衝起,不一會兒,火光消失,小旗自行飛起,落到朱雀軀體上,之後再無動作。看到這裡,仇九已經明白,這便是獨孤雁說的四大聖物附體四種器物的場景之一。正在奇怪這個幻覺怎麼會如此奇怪時,卻見身邊的場景突然變得模糊一片,景物扭曲的完全沒了樣子。仇九立於原地不敢有所動作,隻見片刻之後,景色恢複到了正常。隻是仇九看到的,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一片荒原之上,數以千計的人們正在掩埋著朱雀軀體。仇九愕然的發現,在場的數千人中,修為低下的竟然一個都找不到。此處每個人的修為都至少有著渡劫的實力,不少人更是令仇九完全看不透究竟有多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仇九做為一個旁觀者,親眼目睹了這些人在朱雀軀體之上建造了一個巨大的城市,並在其中生活。之後,因為某些原因,一部分人離開了城市,而且再也沒有回來。從那以後,這個城市也一步步的走入夕陽。最終,堅持不肯離開的人,也開始放棄了這座城市,他們三三兩兩的離開,任由黑暗將這座城市吞噬。仇九正要深究這些人放棄城市的原因時,幻境突然消失了,自己處於一個黑暗的世界中。完全的漆黑,沒有一絲光亮。黑暗中,一個清柔的聲音響起:“你身上有一塊玉璧,我想知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突聞人聲,仇九不由一愣,反問道:“你是誰?”“我是朱雀,你呢?叫什麼名字?”“仇九。”“我想知道,你身上的玉璧,從何而來?”仇九坦言道:“我撿來的。”“撿來的?”朱雀料不到會是這種回答,沉吟片刻,又問:“那你修行的《律》又是從何而來?”“《律》?”仇九一愣:“我沒聽過這種東西。”“嗬嗬,狡猾的小鬼。你的話也許可以騙過彆人,卻絕對騙不了我。修行過《律》的人,從本源上會產生一種特彆的東西。正是這特彆的東西,讓我感覺到了,你也是《律》的修行者。”仇九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律》是什麼東西?”“是嗎?那我給你看點東西好了。”隨著朱雀的話音落下,仇九眼見突然亮起一篇懸浮著的文章,淡綠色的字體將仇九的目光深深吸引了進去,僅僅隻看了開頭幾句,仇九心中不由咦了一聲,他看到了,竟然就是殘給他看的《天殘真經》!“嗬嗬,想起來了嗎?”朱雀柔柔的發問。“原來,這就是你說的《律》。”仇九抬頭道:“是的,這一篇,我看過。”“是誰傳授與你的?”仇九道:“一個已經逝世的人留下的殘念,從那個殘念中,我看到了《天殘真經》的殘篇,也就是你說的《律》。”“原來如此,也就是說,你並沒有正式的老師,來教授你如何學習修行《律》了?”朱雀微笑的問道。“沒有。”仇九反問道:“你又是從哪裡得到《天殘真經》的?”朱雀嗬嗬笑道:“這可是秘密。如果我說,我能教你修行《律》,你願意幫我做三件事情嗎?”仇九砰然心動,想那蠻王僅是修習《天殘真經》的殘篇煉體,便已經能夠會戰魔界三尊之一的大天魔。若是能修習到全篇,那份功力……仇九已經想像不出修為究竟能強到何處程度了。看著仇九閃爍的目光,朱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迷人。隻要修行過《律》,就沒有人能夠逃出那份追求最強的**。從未有人例外!此時,卻見仇九突然笑了,帶著點自嘲,帶著點窘迫,又有著新鮮陽光般的混合笑容看的朱雀不由的一愣,心神恍惚之間,似乎於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經常看到這種笑容。在朱雀的深遠的記憶中,每當這種笑容出現的時候,往往都會給朱雀帶著意料之外的決定。果然,聽到仇九笑著自言自語:“我真是笨,明明是身處幻境之中,卻還是不自主的被騙到了。嗬嗬,若是朱雀真能知道全部的《天殘真經》,她又怎麼會被那個劍客一劍破體?難道那個劍客的實力,已經超過五皇三尊?嗬嗬,幻境啊幻境,難怪漢魃會叫我一直小心提防了。”朱雀聞言愣了半晌,突然嗬嗬笑道:“這裡是不是幻境,你很快就會知道。不過,有一件事情,真的被你說中了。我知道的《律》並不完全,用你們的說法,相當於半本《天殘真經》吧。”仇九笑著輕輕搖頭,說道:“昔年蠻王以煉體殘篇,便能力戰魔界的大天魔,不僅斬殺了他帶來的幾個君王,還將大天魔砍掉了一條手臂。此等功力,實在令人心馳神往。朱雀你說你知道半部《天殘真經》,卻被那人一劍破體——雖然以此人修為使出的意難平確實威力駭人,但對於神皇魔尊境界的高手而言,想來避開還是很輕鬆的吧?”語氣之中,已經帶上了調侃之意。朱雀倒是不放在心上,微笑道:“這些事情,等你醒轉之後,我再和你聊,那時候,你會比較慎重的再次考慮我的提議。”仇九淡淡一笑:“如果醒來之後,能看到你的真身現於眼前,說不定我會答應的。不過,現在既然是在幻境之中,你能否解開我心中的一個疑問呢?那個城市中的創造者,為何要離開如此繁華的地方,一去不回呢?”朱雀嗬嗬一笑,避而說道:“這些事情,你還沒到知道的時候。而現在,你的元神已經被我種入我的那具軀體之中,是時候該醒過來了!”仇九隻覺得身體突然一墜,腳下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萬丈深淵,未等他從心驚肉跳的感覺中脫出來,眼前突然一亮,刺激的仇九連眼睛都睜不開。這時,卻聽漢魃那冰冷的聲音響起:“怎麼還沒有醒過來,你真的將他的元神種進去了嗎?”漢魃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的虛弱,就像久病初愈的那種感覺。“他已經醒了。”朱雀的聲音與幻境中相比,也顯得很虛弱。仇九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見自己仍處於那個地下世界之中,而眼睛掃過四周之時,卻未看見漢魃與朱雀的身影。眼見仇九的腦袋左右張望,漢魃頓時心中一喜,知道仇九的元神真正的與朱雀之軀融合相契,但話音裡仍是冷冰冰的味道:“把腦袋低下來就可以看見我們了!”“低頭?”仇九一愣,低頭看去,頓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