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封絮類似於答應的話後,鄧雅淳放鬆下來再次閉上了眼,不過這次大概是累得不行了,睡著了。封絮倒了水過來,見他睡著了,又看了看他乾澀的嘴唇,也沒怎麼猶豫,便喝了口水低頭吻上他的唇,幫他把唇潤了後便移開了。鄧雅淳大概昏迷都沒忘記本能,封絮離開的時候他還皺了皺眉,看上去挺不高興的。封絮看他這副樣子,抬起手來到他高挺的鼻梁上,使勁捏了捏他的鼻子。等他想抬手去掃開時,主動拿開了手。他那種明明不喜歡卻無法反抗的樣子實在讓她覺得很過癮,她想這麼乾很久了,這人平日裡總是高高在上的,臉蛋從來不肯定讓人碰,現在終於落入她手了。據說,秦洛雲因為亂開發布會的事被鄧雅淳送回了美國,還找了心理醫生隨時看著她,坐實了她精神有問題的說法,讓媒體們無法反駁。那麼既然他解釋了母親的發布會事件,否認了王溫思這個未婚妻,也就是為封絮這個他親口承認的女朋友正名了,媒體也知道該怎麼寫了。在封絮和鄧雅淳鬨分手這段時間,其實外界還是以為他們在一起的。即便他們自從公開關係後鮮少一起露麵,可大家還是比較相信鄧雅淳的態度,既然他沒說分手,那就是沒分手。封絮坐在椅子上看著沉睡的鄧雅淳,眼神不自覺飄到了他的手機上。她起身從被子上拿過他的手機,原本打算放到桌上的,但心裡的好奇促使她再次按下了home鍵,很快看見自己的照片顯示了出來。其實桑尋有些話說得是對的,以鄧雅淳這個身份,肯為她做到這個地步簡直太難得了,連普通男人都不一定做得到的事,怎麼能夠要求一個錢權不缺又樣貌非凡的男人做到呢?不過現在他做到了,那她就更加沒有理由把這麼好的人放棄了,或許他曾經有錯,但她相信他已經不會再犯了。桑尋和鄭先生回來的時候給封絮還有鄧雅淳帶了飯,鄧雅淳那時還在睡,其他三人便很小聲地說話交流。封絮吃完了飯,用手貼了貼鄧雅淳那份飯盒,感覺有點涼了,問鄭先生:“鄭先生,這附近有能熱一下飯的地方嗎?”鄭先生道:“我再出去買一份吧,不麻煩的。”封絮道:“也不用再買一份,稍微有點涼,我想個辦法好了。”她起身端來水壺,水壺很保暖,裡麵的水還熱著。她把水倒在三個杯子裡,然後把飯盒放到杯子上,這樣杯子下麵散發出來的水蒸氣可以讓飯盒裡的飯維持更久一點的溫度。她做完這件事,便開始收拾房間,順便讓鄭先生回了一趟酒店,去鄧雅淳的房間拿了他的行李過來,給他準備了換洗衣物。他身上那兩件淋過雨,等他醒了得換下來,不然太臟了。鄧雅淳醒來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鄭先生已經離開,桑尋回了酒店,這裡就剩封絮一個人。他感覺頭特彆疼,擰著眉停了好久才緩過來一點,他沉默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象,原來他在醫院,估計是查格聯係他時聯係不上,所以打了電話給封絮她們,封絮能不計前嫌在這裡照顧他,真是讓他受寵若驚,他都有點不敢表現出來自己已經醒了,擔心如果他醒了,她就走了。帶著這樣的擔憂,等封絮從書裡抬起頭看向他時,他立刻閉上了眼,繼續裝睡。封絮微微蹙眉望著緊閉雙眸的他,明顯注意到他方才眼睫動了一下,現在還裝成沒醒,是想乾什麼?封絮稍稍思索,把手裡的書放到一邊,站起身裝作沒發現他醒過來一樣,彎腰靠近他。她感覺到他的臉色有點變化,也不點破,等到她的鼻尖幾乎挨到他的鼻尖時,她忽然微微張口,朝他吐了口氣,他鼻息間彌漫著她溫熱的呼吸,帶著些她剛剛吃過的蘋果味,他眉頭越皺越緊,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近距離地與幾乎和他麵貼麵的封絮對視。封絮的頭發有幾絲從耳側緩緩落下,落在鄧雅淳的臉頰上,他感覺到微微發癢,連呼吸都變得不穩定,好在封絮及時撤開,否則他即便還在生病,渾身無力,卻也會無法自控地做出什麼事來。“你醒了。”封絮站在病床邊問他,“要不要喝水?”鄧雅淳開口想說話,但嗓子太乾了,咬字不清,於是他閉上嘴巴點了點頭。封絮去倒了正溫熱的水給他喝,見他接過水杯喝水,淡淡開口道:“因為你睡了太久,給你買的飯已經涼透了,你要是餓了的話我去給你到住院樓下的二十四小時店裡買點吃的。”鄧雅淳道:“我不餓。”他放下水杯望著她說,“你過來坐吧。”封絮順從地走過去坐到床邊,靠在椅背上和他對視,他拘謹地彆開眼,望了一會彆處又轉了回來,好像怕她走掉似的,嘴巴張開好幾次,吞吞吐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用覺得有什麼不自在,你做過什麼桑尋已經都告訴我了。”封絮為他解了圍。鄧雅淳舒了口氣,平日裡總是一臉精英貴族模樣的他難得把姿態放得很低:“那你怎麼想?”他似乎很在意她的回答,漆黑修長的眸子緊緊望著她,不願錯過她臉上一丁點神情變化。封絮端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過了一會才說:“我沒什麼想法,就是覺得你其實不用做到這樣的,這不值得。”在這個用金錢和權利說話的社會,對本可以很輕鬆便美女環繞的他來說的確不算值得。但到底值不值得,還是由他本人的心說了算,而不是所謂的金錢權力這種外在條件。對於真正放在心上的人,總會覺得做到什麼地步都是值得的。林夕曾經說,你喜歡一個人就像喜歡富士山,你可以看見它,但是不能搬走它,你有什麼辦法可以移動一座富士山?回答是,你隻能自己走過去。愛情就是這樣,既然她已經不在身邊,你還想要的話,就得自己走過去。封絮的態度並不明朗,鄧雅淳看不太清,但感覺事態在朝好的地方發展,他躊躇半晌,還是問出了口:“那我們現在這樣算複合了嗎?”封絮沒有猶豫地問他:“你覺得自己以後還會直接替我做一切決定嗎?不管是分手還是其他。”鄧雅淳斬釘截鐵道:“不會。”“那就複合。”封絮仍然沒有過多遲疑,直接給出了好的答案。鄧雅淳直接愣在了那,大概沒想到會她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他。他嘴角不自覺勾起來,手上已經沒有在掛水,明天就可以出院。他現在把還貼著輸液貼的手緩緩從被子下拿出來伸向她,微抿著唇望她,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眼神很赤、裸地告訴她,他想做什麼。對於這種淡淡的若有似無的眼神“戲”,封絮並不排斥,她主動伸出手握住了他的,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不餓?一天沒吃東西了,不餓才怪。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自己躺一會。”鄧雅淳點點頭,但又搖了搖頭,他說:“很晚了,還是明天再說吧。”封絮放開他的手站起身:“隻是去買點吃的,又不是什麼難事,晚點也沒關係。”她走到門邊穿上外套,拿了背包對他說,“你躺一會吧,我一會就回來。”鄧雅淳坐起身半靠在枕頭上,朝她微微頷首:“那你快點回來。”不記得是誰說過,生病的男人智商會下降幾個檔次,現在鄧雅淳似乎就是那種情況。封絮對他表現出來的對她依賴有點哭笑不得,搖了搖頭便離開了病房,去給他買東西吃。鄧雅淳半躺在床上鬆了口氣,覺得即便生病也值了。要是沒有這些,封絮也不會回到他身邊,現在她回來了,這些難熬的記憶就變成了甘甜的。他不想看電視,覺得太吵,那乾坐著等封絮回來也有點無聊,所以他將眼神移到了封絮之前在看的那本書上。他伸出手臂把書拿過來,卡住她扣著的那頁,翻過來看書的封麵,封麵上大大的“總裁”二字讓他眼皮跳了兩下。他按住眼角,無奈地歎了口氣,心道,總裁就坐在你身邊,看這書難道還有看他來得開心嗎?封絮離開的時間並不久,不到半個小時就回來了,手裡提著熱騰騰的宵夜。把袋子放到桌上,封絮脫外套的時候發現鄧雅淳手裡正拿著她的書,她頓時紅了臉,上前把書搶過來,窘迫道:“乾嘛拿彆人的書。”鄧雅淳若無其事道:“你放在桌上沒遮擋,我還以為你不排斥讓我看。”封絮咳了一聲,把書塞回背包裡,挪到桌子邊背對著她整理飯菜。鄧雅淳看著她的背影道:“那書我看了幾頁,寫得太荒唐了,女主角要樣貌沒樣貌,要身材沒身材,腦子還很笨,要是放在我公司早被開除了,怎麼書裡的男主角還會因此注意她?”封絮在心裡吐槽,這才哪到哪,你還沒見過為了救生病的媽媽/姐姐/爸爸之類的親人,跑去把自己以幾百萬的價錢賣給總裁的呢,就好像總裁沒見過女人一樣。鄧雅淳聽不見她心裡的話,以為她不高興他提這些,於是不再說這個,轉移話題道:“買的什麼,好香。”封絮這次回答了他:“是香菇粥,你現在不適合吃太油膩的。”鄧雅淳沒拒絕,一路眼神溫柔地注視著她整理好飯菜端來給他吃。他吃得很快,也吃了很多,非常給她麵子,讓她挺滿意。“查格說你經常不好好吃醫生開的藥,有這回事嗎?”封絮收拾東西時問他。鄧雅淳皺起眉道:“那些藥吃了之後腦子會不清醒,影響我的工作效率。”“那種效果應該是想讓你睡覺吧,你有多久沒好好睡覺了?”封絮擰眉問。鄧雅淳無言以對,隻好說:“我今後會儘量保持睡眠,不過有個簡單的方法,可以讓我每晚都睡得很好。”封絮好奇道:“什麼方法?”鄧雅淳放柔聲音,充滿蠱惑道:“我們同居吧。”“……”想當然的,他的要求被無情地拒絕了。當晚,封絮留在病房照顧他,兩人分彆睡在兩張病床上,但第二天早上醒來,封絮發現不知何時鄧雅淳跑到了她這張床上。狹窄的單人病床睡著兩個人著實有點擠,她能睡到早上也挺難的。起身去洗手間洗漱,出來之後封絮發現鄧雅淳已經回到了他的床上,臉上的表情好像他什麼都沒做過一樣,非常無辜地說:“我們今天離開嗎?”封絮點頭道:“一會就走,今天下午的飛機,回家去。”“不玩了?”鄧雅淳道,“浮安市還有很多地方你還沒去。”封絮白了他一眼道:“你趕緊回去好好休息看醫生,等你病好了,我還指望你帶我去迪拜呢。”鄧雅淳滿口答應:“回去我安排一下時間就帶你去。”“你沒聽到我的前提條件嗎,是得你病好了,醫生允許了,才可以一起去。”封絮幫他拿換洗衣服,念念叨叨說,“之前看過好多迪拜的介紹,那地兒據說滿地豪車,不是豪車都不好意思堵車,是真的嗎?”鄧雅淳失笑道:“沒那麼誇張。”封絮笑笑沒再言語,她說起這個也不過是想轉移話題,免得兩人因為剛剛躺在一個被窩的事僵在那氣氛尷尬。她並沒有真的很想去迪拜,但鄧雅淳卻把這件事放在了心頭。很快,封絮和鄧雅淳還有桑尋一起回了本市。來接機的是查格,他帶著幾個下屬,車子停在路邊,下屬過來拿箱子,鄧雅淳幫封絮和桑尋開車門,兩個女孩坐上去後,他坐在了副駕駛。“我坐另外一輛。”查格對副駕駛的鄧雅淳道。鄧雅淳點點頭,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麵的車,道:“注意安全。”查格已經很久沒聽到鄧雅淳關心他的話了,一時還有點不自然,他吩咐司機開車,獨自朝另外一輛車走去,坐在鄧雅淳車裡的桑尋從窗戶邊朝後看著他的身影,眼神複雜。封絮瞧她那副少女懷春的樣子就知道她什麼意思了,她湊到她耳邊小聲問:“看上查副總了?”桑尋瞥了她一眼說:“是啊,不過他好像對我沒意思。我們是因為你和鄧雅淳的事才聯係多了起來,現在你們和好了,估計他以後不會再找我了。”封絮道:“那可不一定,事情還沒到那時候呢,你彆那麼悲觀。”桑尋收回視線垂頭喪氣道:“不是我悲觀,從剛才到現在他都沒看我一眼,要是對我有意思怎麼可能這樣呢?我還是彆奢望了。”封絮正打算安慰一下她,坐在副駕駛的鄧雅淳忽然開了口:“查格隻是害羞。”他說。桑尋詫異地望過去:“害羞?”鄧雅淳瞥了一眼車內後視鏡,道:“在男女感情方麵他一直很害羞,要不然也不會現在還單身。據我對他的了解,他對誰有意思,才會故意避開誰。”桑尋頓時紅了臉,滿眼星星地看向封絮,封絮直接把麻煩事丟給鄧雅淳:“那他們倆的事就靠你了。”鄧雅淳忽然被按上了紅娘的職務,半晌都沒言語,過了一會才說了一個“好”字,心想著,犧牲一個查格,獲得美人的青眼相加,也是值得的。他們離開本市這幾天,這裡的事情已經都處理得差不多了,至少媒體那邊暫時沒有什麼和他們相關的新聞。大家對封絮和鄧雅淳關係的猜測也不如之前那麼熱烈,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一對兒兜兜轉轉十幾年又再次複合的天王天後身上,他們真該謝謝這一對兒。鄧雅淳最近要參加一個活動,需要帶女伴一起,封絮想當然地收到了邀請。為了能夠體麵地站在他身邊,封絮拉著桑尋轉了好久名牌店,不過她準備的衣服最後還是沒用上,穿了鄧雅淳準備的。這次酒會是瑞亨主辦的,為的是慶祝之前瑞亨開展的那個理財項目獲得成功。一些想要找瑞亨融資的企業老板都很看重這次酒會,而與他們同樣來參加酒會的,還有靳明宋。靳明宋沒和鄧雅淳撕破臉時兩人是還算可以的朋友,所以瑞亨的大部分酒會都會邀請他。現在他和鄧雅淳關係冷淡到這個地步,這次酒會他卻仍然收到了邀請,他還挺意外的。之前媒體詢問過靳明宋對於秦洛雲發布會的看法,他站在了秦洛雲那邊。現在鄧雅淳邀請他來,他不能僥幸地以為會發生什麼好事,隻能期盼著,這不是什麼鴻門宴。他為什麼不選擇拒絕邀請呢?當然是因為過去和瑞亨合作的項目還有未完成的,不管從哪個方麵,他都必須給鄧雅淳麵子。酒會開始後,鄧雅淳攜著封絮出現在酒會現場。封絮是第一次以主辦方女友的身份出席酒會,多少還會有點緊張。但站在她身邊的鄧雅淳總能很好地為她解圍,並提醒她該做什麼,這讓她漸漸放鬆了下來。靳明宋自遠處看見這一幕,忽然拿出手機把畫麵拍了下來,惡作劇般地發給了費銘。費銘正在家裡吃飯,收到短信後直接把刀叉摔到了地上,嚇了傭人一跳。而這邊,濃情蜜意的鄧雅淳和封絮並不知道費銘有多糟心,鄧雅淳甚至還湊到封絮耳邊低語,他說:“過兩天你要陪我去見一個人。”“誰啊?”封絮問。鄧雅淳似笑非笑道:“算是我的……‘弟弟’吧。”作者有話要說:和好了,下麵要虐一下鄧爸爸這個渣男和他的小三……其他人排在他們後麵,主要是鄧爸爸太渣了你們懂的!雖然秦洛雲也不咋地,但她那個情況,送走她不要她再出現是最妥當的結局了,鄧爸就得好好收拾收拾了,妻子孕期出軌還理所當然什麼的,簡直不要太惡劣哦(#‵′)你們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