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賀梨篇(1 / 1)

寵寵欲動 今嫿 2513 字 1個月前

在邵其修的車內, 郭亦甜坐著半響,精致豔濃的妝容下, 掩不住一絲心動, 她是願意, 也是想的,在外混跡這幾年,她早就被磨淡了骨子裡那股清高, 能成為這樣有雄厚財力和社會地位的企業家背後的女人,哪怕是見不得光, 也是多少像她這樣女人夢寐以求的?郭亦甜知道自己不是那種第一眼讓人驚豔的美女, 卻勝在年輕漂亮。所以在這個圈, 憑借著這點姿色, 做起了撈女。她迎上男人的視線,鼓起勇氣點頭。邵其修神情很平淡, 仿佛看中的並不是她這副年輕皮囊。燈下,他兩根修長手指夾著一張卡,遞給了她。郭亦甜接過, 手指緊緊捏著,呼吸間, 已經無法正常的控製心跳, 一個成熟多金的成功人士, 對待什麼女人才會出手闊綽給卡包下她的生活,這層的深意,很明顯了。司機行駛著車, 半個小時後來到一處普通的小區門口。郭亦甜提著紅色裙擺下車,彎腰湊進車玻璃前,笑容帶著討好:“邵總,上樓喝杯茶嗎?”車玻璃半降間,邵其修俊漠的半張臉輪廓顯露出來,光影微動,他薄唇輕扯,嗓音穩得沒有一絲起伏:“我交代你的事,記住了?”郭亦甜微愣,也沒再提邀請他上樓的事,馬上說:“邵總放心。”隨後,停駛在小區門口的車子啟動,緩緩消失在了漆黑如墨的夜幕中。喜歡女人的傳言,沒有給賀梨生活帶來多大波動。周末下午,她先回了一趟賀家,進門,便看到賀老太太坐在院子裡的藤椅前聽著戲曲,便步伐輕盈走過去,代替傭人,拿著折扇,輕輕地給奶奶扇風。賀老太太眯著眼睜開,看到孫女,很是和藹的出聲:“來了。”“最近天色轉涼,奶奶可彆貪涼。”賀梨扇的弧度很輕,在旁叮囑著。賀老太太含著淡淡笑意的說:“這個家就你最愛掛心,你什麼時候為自己也著想著想?”賀梨靜了幾許,慢慢停下折扇的動作。“是誰在奶奶麵前念這些了?”“彆管誰念……小梨,奶奶這把骨頭也就這樣了,你要永遠記得,你做什麼決定都是對的,隻要你不後悔,承擔下後果……將來,遇到無論是什麼人,把人帶回家給奶奶看看……以後奶奶,也能跟你父母好好說說。”賀老太太年紀真的大,最近總是喜歡把生死掛在嘴邊。賀梨的眼角,頃刻間變得薄紅一片。她握住奶奶蒼老帶皺紋的手,輕哽道:“您會長命百歲的。”活到這把年紀,賀老太太早就看淡這些。她現在放心不下的就是賀梨接下來的歸宿,眼中浮現出憐惜和疼愛:“有好的,就把握住,奶奶拚了這把老骨頭,都護著你。”賀梨心中有千萬般不舍,她從小跟著奶奶長大,對賀家有著深厚的感情,大伯一家,包括堂姐賀青池從來沒有虧待過她,而自己,卻在和邵家聯姻這事上,任性了一次。她握緊著老太太的手久久不放,心中默念:“對不起……對不起。”在賀家待到晚上七點,賀梨服侍完奶奶用晚飯後,才離開。她每天依舊在花店上班,生意慘淡的緣故,偶爾,簡娉會不在這裡。賀梨將玻璃上的牌子換成營業中,還沒站穩,外麵就迎來了一位貴客。會說貴客,是這個陌生年輕的女人名牌加身,踩著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新上市的款式,尖細的聲音清晰響進來,賀梨轉過身,看了眼,便收回。她雖然意外這個小店怎麼會迎來這樣全身鍍一層金的女人,也很快平靜迎上去:“歡迎光臨。”郭亦甜剛走進來,就盯著這個麵帶微笑,語氣柔和的前任邵太太,和傳聞那般,從裡到外的氣質都讓人感到很舒服,看起來像個很好相處的女人,她拂了一下耳邊的頭發,露出珍珠耳環,故作高貴道:“幫我打包一束花。”賀梨淡淡的笑:“好。”她轉身,帶這位看店裡有什麼花品種,又問:“請問您是要送給先生還是女士?”郭亦甜一直打量著她,前幾秒沒反應過來。滿腦子,想的都是這樣被養在家裡的溫室花朵,為什麼能做到這樣心境平靜出來工作?“小姐?”賀梨輕聲的語調,讓郭亦甜猛地回神,張了張嘴,下意識說:“男,男士……”是男士的話,賀梨推薦了兩種花,挽起唇角道:“劍蘭是一種非常富貴的花,象征著節節高升,鴻圖富貴,而紅掌象征大展宏圖,兩種都是寓意美好的鮮花,搭配起來的顏色也很美麗。”郭亦甜很嫌棄看了眼這兩種價格廉價的花,又土,想不想就說:“沒有其他嗎?”賀梨細膩地察覺到客人的心思,笑道:“玫瑰花行嗎?”不管是男女,送玫瑰花是最合適的。而郭亦甜跟有意為難一樣,雙手環著胳膊,精致麵容嫌棄死了。店裡平時來買花的都是一些普通階層的男女,大多數受歡迎的除了玫瑰,就是綠色植物,所以也不可能進貨些名貴的品種,賀梨想了想,搬出一款新進兩天的香石竹。粉紅色,花瓣重重很美。“香石竹是一種熱情,付出不求回報,寓意很善良的鮮花,如果是關係比較好的男性朋友,可以送這個增進兩人之間的關係。”郭亦甜一聽賀梨這樣說,眼前亮起。雖然粉紅色女氣了點,寓意卻是字字說到了心坎去的。她從名牌包包裡掏出卡,拍在桌上,姿態高傲:“給我包一束。”賀梨應好,先給她買了單,又取出裝飾鮮花的紙盒。郭亦甜就站在台前,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她。賀梨很快就包裝好,抬頭問:“要寫賀卡嗎?”“你店送不送?”“送的,小姐,你地址是?”郭亦甜扯過一張紙,迅速地寫下地址,壓在桌上,沒有給她看。“今晚10點前要送到。”賀梨點頭:“好。”郭亦甜又提條件:“你親自送。”一般花店很少指定要誰去送,她這樣,不免讓賀梨問一句:“彆人不行嗎?”郭亦甜才不管這樣會不會過分,她拿著刷卡留下的賬單說:“錢我也付了。”賀梨:“……”今晚客戶本來稀少,她去送也無傷大雅。見郭亦甜這樣的態度,賀梨也不較真,答應下:“派送費需要加一百。”“你剛才意思不是說免費?”郭亦甜拿著邵其修給的卡消費,也不是說付不起這一百,就是看賀梨突然加價,心裡不爽。賀梨對她微笑道:“你也可以選擇讓快遞送,免費的。”“……”最後郭亦甜從包裡甩出一百,走前不忘放話:“我會打電話問,你要是沒送到,小心我投訴!”說完,便蹬著高跟鞋頭也不回走出花店,開著她新買的跑車離開。賀梨平靜地看著這個發脾氣的客人,伸手將留下的地址拿起,低頭,眼睫毛一垂,視線掃到那個邵字的時候,她平靜的麵容下,終於慢慢地有了變化。女人的筆跡很撩草,文化程度不高,連邵字都寫錯一筆。不過後麵跟著一排公司地址,寫得明明白白。良久,賀梨將這張紙捏在手心,將極淡的心緒壓下。市中心的夜晚,最繁華的商業地段,那些高樓大廈依舊是燈火通明,街道,行人匆匆,賀梨捧著一束粉紅色香石竹從出租車走下來。她麵前,是邵氏集團的大樓,上麵的玻璃窗亮著盞盞的光,照映著漫天夜色。賀梨走進去,保安早就記下前任邵太太的臉,看到也不敢攔。甚至是有前台小姐,主動上前:“你好,找邵總嗎?”賀梨知道找邵其修可能要預約,她說明來意:“郭小姐預訂了一束花給你們邵總,麻煩你替我轉交。”她禮貌道完謝,前台小姐沒有伸手接,而是說:“請稍等,我去請示一下。”賀梨隻好站在大廳中央,冷氣開的低緣故,她今天隻穿著一條複古的束腰長裙,布料偏薄,有些涼意襲來,好在前台小姐沒讓她站太久,兩分鐘後,麵帶微笑走過來說:“電梯左手邊,費秘書讓你上去。”賀梨皺眉,她過來本來是想把花放前台的。而前台小姐意思也很明顯了,目光還在她懷裡粉紅色的花朵多停留兩秒鐘。“……”沒有人願意幫她轉交,賀梨隻好抱著花親自坐電梯上去。她一離開,前台小姐就迫不及待打開公司內部討論組,將偷拍的一條側影發到裡麵,附帶好奇表情:“總裁夫人送邵總康乃馨,是什麼寓意,有人解讀的出來嗎?”討論組的人員炸了:“什麼顏色的?”“粉,粉色吧……”“紅色好像是拿去孝敬媽媽的。”“粉紅,估計就是感情好的意思吧。”在大家都在談論粉色康乃馨的時候,有人突然說:“總裁夫人和邵總好像離婚了吧,送粉紅色康乃馨,難道是之間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意義?”“噗,總不可能是總裁夫人想告訴邵總,跟他的感情就像父母那樣純?”此話一出,討論組萬年潛水的費秘書突然冒出來,艾特上條回複:“注意你的說辭。”公司的人都知道費秘書深受邵總重用,放在古代,那可是妥妥的太監總管身份,瞬間大家也安靜了,不敢再冒泡,就怕費秘書會把這些聊天記錄截圖下來去打小報告。甚至有人還偷偷的撤回,包括那句調侃過線的話。一乾二淨,仿佛不存在。費秘書滿意地點點頭,剛發現手機,抬頭看到電梯方向出來一個人。賀梨迎麵走過來,許久沒見了,她的精神樣貌倒是很好,沒有離異女人的喪氣,看到他,禮貌打招呼:“費秘書。”“賀小姐,您來找邵總?”費秘書明知故問道。賀梨也不挑破他,唇角挽起笑意:“有人在我店裡定了一束花給他。”費秘書和前台反應一樣,都沒有接。“邵總在開會,您可以送他辦公室去。”麵對費秘書的故意,賀梨心竟無一絲的波瀾了,麵容笑容不變:“他的辦公室還有些機密文件,我不適合進去。”“咳。”費秘書尷尬低咳,馬上改口:“好像邵總是在辦公室裡。”賀梨定定看了他半響。是越看,費秘書就越心虛。賀梨慢慢收起唇角笑意說:“也好,有些話我也要跟他說。”費秘書看向賀梨的表情,很平和,語氣也是。不過話裡的意思,就遠沒有表麵上這樣了。賀梨不用費秘書指路,她捧著花,知道邵其修的辦公室在哪裡。一片辦公區域的員工都沒有下班,大家不敢明目張膽的看,隻能偷偷的瞄,目送著賀梨敲開了邵總的辦公室,然後推門進去。費秘書實實鬆了一口氣般,就差沒有擦汗了。有人問:“這位……是來求邵總複合嗎,怎麼還捧著康乃馨,沒道理啊,應該是玫瑰花吧。”費秘書答不上來,他也想知道啊。辦公室內,賀梨將一束粉紅色的話放在茶幾上,她沒有去看坐在辦公桌上的西裝男人,而邵其修在幾份文件的末頁上簽字後,便抬起頭,目光落在了前麵的女人身上。賀梨這段時間吃好喝好,睡眠也充足。除了談離婚那一晚,整個人仿佛失了靈魂般沒有半點生氣,第二天就恢複完正常狀態,依舊過著她平淡如水的生活,整個人都年輕幾分。她將一束鮮花放好,緩緩轉過身,聲音平和不帶複雜感情響起:“郭小姐親自來店裡為你挑選的,我很開心看到你換女人了,不過當費秘書找著借口讓我進來,又很不開心。”賀梨注視著邵其修俊漠的麵容,淺色的唇吐出後半句:“你這樣打擾到我生活了。”她不是傻子,會猜不到郭亦甜是誰派來的。而這個男人都身為前夫了,還這樣來糾纏前妻,賀梨感覺恨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邵其修手指轉著金色的鋼筆,似乎絲毫不在意她直言挑破自己目的,神色不善,盯著她。賀梨進來,也就為了說這句話。她微微轉身,要走。身後,聽到邵其修嗓音壓得低,聽上去情緒不明:“跟我離婚,你過得很舒服?”賀梨頓住,身子微微僵。她沒有轉過去,卻聽見椅子滾動的聲響。邵其修站起來,邁步朝她慢慢走近,腳步聲穩沉,就像是踩在她的心尖上:“過的就這麼舒服?”他這句話,幾乎是貼近她的耳朵說的。那呼吸間的薄熱氣息,讓賀梨心臟猛地一縮,下意識要避開。而邵其修西裝筆挺站在原地沒有動作,冷眼看著她驚慌失措後退幾步,亂了表情,指尖掐著手心,故作鎮定的模樣麵對自己。“你這樣有意思嗎?”賀梨很少發脾氣,來送花的路上,也沒有一點內心起伏。她是把邵其修整個人,當成了不可回憶的過去。邵其修單手緩緩抄在褲袋裡,語氣過於平淡無波瀾:“很有意思。”看到她生活不再平靜,他就覺得很有意思。賀梨氣的說不上話來。她有種預感,是百分之百方向沒有錯的預感。邵其修自己離婚後過得不好,又要來欺負她了。……辦公室的門緊閉了整整半個小時,費秘書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假裝經過了三次,每次都是若無其事地停下腳步,豎著耳朵,想聽裡麵的動靜。等過了半響,他又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喝了口咖啡,然後離開。辦公區域的員工陸陸續續也都下班,費秘書身為總裁秘書,留到了最後一位,十點半左右,那扇緊閉的門終於被打開,他看見賀梨走出來,沒什麼表情,頭也不回朝電梯方向走去。費秘書想叫人,又見邵總沒有出來阻止,便欲言又止住。他泡了杯咖啡,端進辦公室裡。其實沒什麼變化,就是那束康乃馨被扔到垃圾桶了,然後費秘書又見邵其修坐在真皮沙發上,西裝外套擱在一旁,點了根煙,白色煙霧繚繞在空氣中,使得眼底的神色更深更沉。聯想到賀梨離開的畫麵,費秘書越發是看不懂邵總在想什麼了。這段時間以來,以他觀察。其實邵總也沒對離婚這事有多大反應,大多數時間都投入在公司的項目上,該應酬,該逢場作戲一樣沒少。可是,怎麼就放不下前妻了呢?費秘書不敢問,放下咖啡杯。邵其修抽完這根煙,沉默捏滅,拿起西裝外套離開。“邵總,賀小姐剛走。”費秘書跟上,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提醒。邵其修穿上西裝外套,手指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袖子,斜視過來。費秘書很想說,要複婚就得表現一下,這樣女人才能心軟。而邵其修壓根就沒有追賀梨的意思,淡淡開腔吩咐;“今晚張總的局,讓郭亦甜出來陪。”費秘書把話咽回去,改口道:“我馬上通知。”隨後,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直達地下室車庫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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