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放這裡的, 去哪裡了……”溫酒將手機往桌子上一擱,也顧不上回複她的網友了, 手忙腳亂地在書房的抽屜翻找, 她去年有一段時間突發奇想要二胎的時候, 和徐卿寒好幾次都沒有避孕。那時候,還專門去買了早孕試紙的。溫酒記得沒用完,卻不記得放在哪裡了。她越想越有點慌, 方才仔細一算,發現自己例假確實延遲了一周了。要是最近不是脾氣煩躁, 或許還沒想到這上麵來。溫酒彎腰, 把所有抽屜翻了一遍, 又去翻另一個, 終於在底層找到了一隻早孕試紙,瞬間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她緊緊的握著,此刻,心跳的有些厲害了。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溫酒將早孕試紙按照說明書上使用後, 然後妥帖的放在了書桌上。她屏住呼吸等著,這時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溫酒伸手過去拿, 發現有人給她發的微博點了讚。不是她網友, 是一個不知潛伏多久的僵屍粉。溫酒起先沒在意, 後來發現屏幕又亮起了,還是那個不知名的僵屍粉,把她所有微博都點了個讚。這下不注意到都不行了。溫酒指尖點擊僵屍粉的頭像, 發現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她正要退出,就被私信。看到對方發來的一段話裡,溫酒眼尖看到了老婆二字。她瞬間愣住,仿佛自己看錯眼了。顯而易見,自己的小馬甲早就暴露了。徐卿寒用這個僵屍粉的賬號,跟她道歉。溫酒眼睛眨眨,第一反應不是回複,而是猛地站起來朝書房門口跑。說來也巧,門外的腳步聲及時響起。溫酒腦子一片空白,先反鎖門再說。走廊上,燈光倒影著男人穿著睡袍的挺拔身材,他手掌握著門把,試了兩次,發現擰不開,隻好敲門。砰砰兩聲,溫酒後背貼著門板緩緩蹲下,不開。她胸口處的心跳已經無法控製了,臉頰也發熱,眼眸劃過一抹懊惱。這個微博小號就跟她的日記本沒什麼區彆,溫酒平時曬女兒外,會把自己不開心的,開心的都在上麵傾訴,比如她上一周還發了條微博暗自徐卿寒是不是不愛自己了。雖然這樣質疑,夫妻表麵上生活還是很和諧的,她也沒表露出幽怨。誰知道呢。這個男人什麼時候發現她微博小號的,還點讚。溫酒有了變扭情緒,死活不願意開門。徐卿寒敲門見無人應答,隻好拿著手機,繼續給她發私信:【我來哄你,開個門。】溫酒看到自己今晚罵他的幾條微博裡,其中一條就有說他都不哄自己的控訴。現在徐卿寒這樣幫她回憶起來,溫酒氣的拿額頭敲門,指尖憤憤地打了一段話過去:【誰要你哄了。】徐卿寒立即就把她微博截圖發過來,一點麵子也不給自己老婆。溫酒臉麵掛不住,開始質問他:【你什麼時候視/奸我的微博?徐卿寒,你不要臉,做這種事。】【你開門,我告訴你。】溫酒才不要被騙,她算是知道了難怪這男人以前跟小豆芽相處時那麼輕鬆自得,還知道女兒喜歡什麼,有什麼嬌氣的習慣。她遲遲不開,又反鎖了門,徐卿寒也進不來。溫酒從門縫隙裡,隱約有看見他站立不動的身影。她蹲了幾分鐘腳都發麻,於是慢慢地扶著站起來。溫酒看著手機時間也差不多,便先走動到書桌前,伸手去拿早孕試紙。門外徐卿寒並不知道她在做什麼,皺著眉頭還在翻溫酒的微博。最近她發微博的次數,遠比以前要頻繁。偶爾,情緒還反複無常。所以有時候,徐卿寒都要靠去看她微博的動態,才能揣測到她當下的情緒。就好比今晚上,徐卿寒睡前拿手機看她微博,最新動態是發了一張女兒的照片,也沒什麼負麵情緒,等她氣呼呼離開主臥後,再去看時……徐卿寒就看到溫酒在罵他,控訴得仿佛是遇上了一個負心漢。不愛她了?徐卿寒眸色微沉,燈下,英俊的臉龐神色不明。他除了愛溫酒,還能愛誰?說來也突然,書房門不知是溫酒撞到了什麼,砰一聲。徐卿寒斂起眉目,這下敲門聲比方才重了:“溫酒,你在裡麵做什麼?”書房內,溫酒手忙腳亂地將被撞倒的台燈扶起,精致的臉蛋就跟失了神一樣,慌張不已。她輕不可聞的倒吸了口氣,眼眸震驚盯著早孕試紙看。試紙上一深一淺,在燈下很清楚。門外砰砰砰的敲門聲又讓溫酒一個激靈,她聽到徐卿寒敲完門,似乎又大步走下樓去拿鑰匙,心裡慌張地什麼都沒想好,下意識就隨便打開了一個抽屜,想把這個早孕試紙藏起來。她隻是有點慌,下意識的動手。誰知道一打開,溫酒先看到很多信封。她頓住,眼眸垂下。這些黃色的信封上,地址似乎都是郵寄往美國。可是每一封,不知什麼緣故都沒有寄出去。溫酒瞳孔驟然緊縮,伸出白皙的手,從抽屜拿了一封。筆跡是徐卿寒的,看起來寫下已經很久。溫酒心跳過速,連帶拆開時指尖都緊繃,她從紙上,第一行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接下來,這些徐卿寒隱晦又直白的愛意和心思,都透露在這張薄薄的紙上。似乎寫儘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相思。溫酒呼吸突然重了下,拆開一封又一封。日期不一樣,信封的內容都是有關她的。溫酒也忘記了自己看了幾封,胸口處心跳頻率愈發高,她不管不顧書房外徐卿寒再找鑰匙開門,擔心自己是哪裡磕碰到了,開始將抽屜裡的信封一張張拿出來,心裡默數著。分開的這兩年裡,徐卿寒沒有每天都寫信,卻深夜思念她的時候會寫,卻從來沒寄出去。溫酒在他的書房一排抽屜裡,找到了數百個信封。她擺滿了書桌,纖細的身影靜靜地站在這兒,很久都沒有動一下。直到了書房的門被哢一聲,從外麵用鑰匙打開了。徐卿寒神色嚴肅,以為出了什麼事便大步走進來,他眸色緊縮,第一時間就尋找著溫酒的身影,然後看到她正站在一盞台燈旁邊,微微低頭,手上拿著黃色的信封。書房的氣氛瞬間一靜,溫酒唇齒輕念著信尾的那一句:“我夢見了你十八歲成年禮時,穿著很好看的裙子來找我,那時我便喜歡你了,很喜歡很喜歡……”她讀完,抬起了漆黑的眼眸,看向闖進來的男人。徐卿寒的反應,就跟她發現自己微博暴露了一樣。溫酒看到他,心尖兒被陡然蔓延的情愫浸染,唇角微微翹起,指尖點著這些信封。這個舉動,加上她的笑。似乎是在說:原來你也會寫情書啊。徐卿寒凝視她的深沉目光有情緒沉浮,在這個氣氛下,喉嚨處低咳一聲,卻越發顯得欲蓋彌彰:“你在書房裡亂翻什麼。”“我不亂翻,怎麼知道某人給我寫過這麼多?”溫酒這下尾巴都要翹上天了,瞬間覺得自己微博那事和徐卿寒已經扯平。她與男人視線相彙,嫣紅的唇繼續輕啟:“你信上說,我少女時期主動追求你的第一次開始,你就想答應做我的男朋友了。”徐卿寒神情還能穩的住,片刻功夫後,就恢複了慣來的冷靜。見過大世麵的男人,又怎麼會輕易折服在這個小女人之下。他秉承著強大的心理素質,朝溫酒走了過去。距離越發近的時候,溫酒又當著他的麵拆了一封信紙。她精神很好,完全沒有困意,看了一半,又把這封信紙扔給他:“你不是要哄我嗎?看著眼睛累,我要聽你親口念。”徐卿寒手指骨節清晰分明,拿著信,見溫酒開心的笑臉,拒絕的話,一字都說不出口。他眉目低斂,真的念。溫酒看著他快石化的臉龐神色,好笑又有著不知名的情愫在影響著自己。“徐卿寒。”男人念到那句我想你時頓住,抬起臉,視線掃來。溫酒斜靠在桌沿,一件淺紅色的睡袍將她襯托得極有女人味,肌膚也過於白皙,滿頭秀發披散著,臉蛋揚起了笑容,對他說:“你把這一百封情書念給我聽,我也給你一張紙。”徐卿寒神情專注,看著她笑。其實不用溫酒付出什麼,她大概永遠不知道,隻要多笑一笑……徐卿寒什麼都會滿足她。而溫酒,不自知罷了。他維持著一貫的波瀾不驚,不動聲色地拆開了信。溫酒見狀笑的更開心了,她沒上前去抱他,而是慢悠悠地靠在桌沿,依舊眉眼彎彎盯著他念情書的模樣。聲音真的很動聽,低沉醇厚……徐卿寒從不輕易流露情緒,就算是被發現抽屜裡的信紙,也隻是片刻尷尬,念出以前他寫下的字跡,嗓音起伏不大,隻是偶爾讀到情到深處的地方,他會用過於深沉的眼神,盯向溫酒。而溫酒心跳的頻率是隨著他薄唇溢出的字加速變化的,等徐卿寒花了很長時間,把這些信紙的情意都親口對她說後。在男人不動聲色地將拆開的信紙收回抽屜同時,溫酒將一張早孕試紙,也緩緩地遞到了他麵前:“我也給你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