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孫煦這人, 溫酒當年對他沒什麼印象。不過是一個跟在殷蔚箐身邊跑腿的年輕秘書,她想, 恐怕就連她父親當年也沒有想到, 這個人, 會在自己妻子麵前有這麼大的話語權。溫酒閉了閉眼,靜下心跟徐卿寒說:“我媽是我爸爸堅持要娶回溫家的,老太太當年反對過, 覺得我媽仗著姿色蓄意勾引了我爸爸,老一輩的觀念守舊, 都認為娶妻娶賢不娶色。加上那時我堂妹溫芫那個遊手好閒的父親, 還好色惦記過我媽, 導致老太太就更不喜歡她了。”不過溫家有些規矩很封建, 就算老太太厭惡殷蔚箐,看在她給溫家生了一個寶貝孫女的份上, 也接受了自己兒子從外麵帶回來的這個女人。那些年殷蔚箐不是沒有做過努力想讓老太太改觀的,這也是為什麼,她會開公司想創業。溫酒將這些簡單概括跟徐卿寒陳述完後, 她才往下說:“我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不過我爸爸為了讓她在溫家能抬得起頭做人, 每年都會私底下花幾千萬給她公司虧損, 其實那些年公司虧的不多, 畢竟有我爸出手幫襯,直到孫煦的出現。”黑暗的主臥裡,徐卿寒聽著她語氣冷冷地講述著, 他沒出聲打擾,隻是伸出乾燥溫熱的大手,靜靜覆在她手背上,存在感清晰無比。這讓溫酒冰涼的內心得到了片刻慰問,她不是一個喜歡揭自己傷疤博取男人憐惜的女人,天生要強,更不願意把自己狼狽的一麵展現給彆人看。她用力深呼吸,將喉嚨乾澀的情緒壓了下去,才又繼續說:“我爸死後,我媽精神狀態不是很好,而孫煦就是在這段時間趁虛而入,他跟外人聯合下套,然後花言巧語哄騙我媽投資項目,又整日對她噓寒問暖……等他看時機成熟了,從外麵弄了些興奮藥給我媽吃。”一個半老徐娘年齡階段的女人,麵對比她小整整二十歲的年輕體壯的男人,完全沒了抵抗的能力,她甚至沒有想過,這個跟她發生不道德關係的男人,隻是比自己親生女兒小一兩歲。孫煦在床上的齷蹉一麵,是溫淵成在世前,從來沒有讓殷蔚箐有機會領教過的。他為了錢財,不惜犧牲自己色相,還拍了兩人偷/情的證據下來。這無疑是捏住了殷蔚箐的死穴,倘若被老太太知道,下場會很慘。溫酒說到這,一口氣卡在喉嚨裡,突然對沉默寡言的男人低聲道:“所以,徐卿寒……你以後千萬彆在這方麵虐我,說實話,孫煦對我母親做的齷蹉事,讓我心裡很排斥。”徐卿寒深邃的眸色驟變了,幾乎沒有半分猶豫,伸出強勁的手臂將她摟了過來。男人的體溫會比女人高很多,夜晚微涼。溫酒被他抱緊緊的著,拋開兩人過往雲煙,至少在這一刻,她是能卸下防備,順從地靠在他胸膛前。“你彆怕。”徐卿寒低頭,薄唇在她額頭貼著,呼吸間的氣息溫熱讓人說不出的安心:“我也沒有這方麵變態的嗜好。”溫酒點點頭,不過聲音幽幽地:“雖然你一開始買了四十五瓶潤.滑劑給我,這次,我還是勉為其難信你吧。”“那東西不算。”聽到他還敢狡辯,溫酒就不服氣了:“怎麼不算你變態了?”徐卿寒麵無表情地吐出一句話:“不用它,下次你細皮嫩肉的被弄傷,彆跟我演。”“……”溫酒好恨,剛才好端端說著孫煦的事,她嘴賤引自己身上來做什麼。不過男人沒讓這氣氛僵持太久,他手臂依舊抱著她沒放,將被子往女人肩膀上拉了拉,問出心中猜測:“所以孫煦騙了你媽媽公司後跑路,手上還有一份要挾她的籌碼?”“嗯。”溫酒跟他說半天的話,也忘了,兩人這樣親密的睡姿,還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低低道:“當年我要報警,就算弄不死孫煦也要扒了他一層皮,然後被我媽媽攔下了。”殷蔚箐不敢跟孫煦正麵起衝突,獨自攬下了公司三個億債務的事。溫酒作為女兒,沒得選的。隻能用自嘲的語氣,說道:“這社會上,欠人情都不好還……何況,我還欠她一條命呢,這該怎麼還的清?”“你因為債務才進娛樂圈,遇上困難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徐卿寒聽完她為了擔負殷蔚箐犯下的罪這些事後,喉結用力滾動,嗓子不自覺變得沉啞了。溫酒仰頭,漆黑的眼眸看著他,沒有半分淚意,畢竟都過去了。她隻是有些好笑,忍不住跟著笑:“拜托徐總,我以什麼身份打電話給你?讓前男友幫我付三個億嗎?這種不要臉的事,不適合我做。”那時候她先賭氣和徐卿寒分手,情緒變得很偏激,拉黑了他聯係方式,然後不到兩三個月,這股失戀的勁還沒緩過來,就得知殷蔚箐欠了債務。雖然她當年,是很喜歡徐卿寒。也倒貼追了他整整四年,可不代表沒有自尊心。溫酒視線適應了主臥的昏暗,看到男人英俊的臉孔神色不太好,她又說:“就算我們沒有分手,我也不會找你借三個億的。”“可是我不會讓你獨自承擔。”徐卿寒修長的手摸到了她臉頰,輕輕捧起,然後用額頭抵著她,眸色隱著濃黑的情緒,薄唇重重說出這兩個字:“抱歉。”溫酒眼眸一眨不眨,胸口的情緒影響著她逐漸發僵的笑容。似乎應付不了這樣的徐卿寒,她先彆開臉,開玩笑的語氣說:“我覺得吧,這種煽情的畫麵……跟我們兩個的性格不太符合,還是換一個吧。”“你想要那種?”徐卿寒依舊緊盯著她略委屈的臉蛋不放,人都給他抱懷裡了,就算想逃,這張床就這麼大,也躲不到哪裡去。他剛才一翻身,強勢地壓在了上方。這下溫酒整個人都被徐卿寒給籠罩住了,身體兩側被他肌肉結實的手臂擋著,隻能乖乖躺平,胸口心跳頻率在逐漸變快,想扯著被子擋住他:“你能不能彆聊到一半,就變得這麼色/情,我覺得剛才兩人躺著聊天挺好的。”徐卿寒高大的身軀也沒完全壓住她,隻是距離隔得近,他低下頭,薄唇說話的氣息,絲絲溫熱,都灑在她的唇角上了:“你不讓我說話,我以為你是在暗示我可以做。”“我有嗎?”溫酒瞪起了漂亮的眼。她隻是有點想哭,怕他多說一句深情的話,就會崩情緒了。所以,想找個話題讓徐卿寒及時打住。不然當他麵哭,多丟人。誰知道徐卿寒從隻言片語間,自己都能腦補出一部色/情片來,這讓溫酒沒了想哭的衝動了,反而笑出眼淚來:“你夠混蛋……”她罵他的話沒說出口,雙唇已經被他濕熱的吻給碾住。外麵的天色逐漸亮了,有道微弱的光線從窗簾透入進來,照著這張床上接吻的兩人。徐卿寒發燙的手掌沿著她襯衫滑落的肩膀,一點點往下移,有力手指描繪著她蝴蝶骨。觸感清晰無比,讓溫酒完全暈了腦袋,隻能被迫承受著他薄唇的親吻。“我想跟你做。”他克製沙啞的嗓音,幾乎是貼著她耳畔說出來的。溫酒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忍不住說:“不太好吧。”才跟他回來一夜就做,開了這個先例,以後有的跟他做了。“就做一次。”徐卿寒身軀男性的氣息變得濃烈,清晰地傳達過來,連帶被子裡的溫度都在拉高,他低頭,在女人的烏黑發間似有似無磨著,神色卻正經到像是跟她談判:“天亮前,我就結束,讓你好好睡覺。”溫酒心裡隱約覺得還是不對勁。男女間做這種事,是他說結束,就能的?所以一聽就知道,他為了自己的生理上需求,連做男人那點底線都不要了。她抓住了腦海中的一絲理智,還是搖頭:“我是看你手傷份上,才跟你回家的。”“我知道。”徐卿寒比她更清楚。要沒他打孫煦時突然想到的這一出,恐怕她就跟邵其修走了。今晚恐怕還會反過來怪他多管閒事。又怎麼能躺在這張床上,任由他胡作非為。“徐卿寒,你不能又無恥出賣自己色相。”溫酒掙紮間,眼神不可避免會觸碰到他睡袍大敞開的胸膛,一看就是有長期鍛煉的,才能保持著這副堪比男模的身材。她忍不住頭腦發熱,在他靠自己色相的誘哄下,要點頭。“你應該……沒有準備套吧。”溫酒喃喃的一句話,讓徐卿寒臉色突然變得僵硬。可想而知,他兩次的意圖不軌都死在這上麵。“真沒有?”溫酒看他表情,心裡已經有了答應。徐卿寒伸手捧起她漂亮臉蛋,發狠似的重重給她一記深吻:“沒有。”他彆墅裡又不會帶外麵亂七八糟的女人回來,溫酒上次連睡客臥,都要半夜爬起來坐在沙發通宵,這樣的情況下……他準備這種東西做什麼?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晚上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