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前輩,您怎麼弄成這樣了?”雖然早就知道了周炳林和人動手比武失敗,但是看到了這個曾經打遍東南亞各國,比武無數次,從不一敗的太極高手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崔長白的心裡還是吃驚不小。周炳林聽見聲音,勉強掙紮著起了身,一條手臂一動不動,僵硬無比。顯然是被扯掉的那一臂雖然已經接好了,但失去行動能力,和假肢好不了多少。他的胡子亂糟糟,絞成一團,原本花白的頭發已經全白,根根銀絲也絞成動一團西一團,和乾淨的院子房間完全成反比。尤其是他兩眼無神,死氣沉沉,就好像暮年即將要入土的七八十歲老頭。自從那天他因為一言不合和王超在公園動手,雙雙都受了重傷,但是王超的內傷有陳艾陽調養,恢複得很快,他卻因為太過高傲,沒有什麼肝膽相照的高手朋友。雖然體力強悍,身體保養的好,但斷胳膊掉手是一件永久性的傷,基本上一傷害了,就不能好。不過周炳林也是個異數,才過去短短的兩個月,手臂被接好,雖然不能和人比武,但卻能行動自如,要是普通人,沒有一年半載的躺在床上,根本不能行動。作為一個五十歲,接近六十歲的人,還有這麼強大的恢複力,可謂是奇跡。這也是化勁高手應有的能力。其實這次對他的打擊,身體上地傷害還是次要的。最為主要的是比武上的失敗,名聲受損。作為一個極有名望的前輩,卻輸在了一個小輩手裡。把一生積累起來的名聲毀於一旦,這對他的打擊可謂是致命的。正如伍子胥過韶關,一夜白頭。原本頭發花白的他在短短兩個月就全部白了。尤其重要地是,這並不是一般的失敗,他已經不年輕了,年輕人失敗以後,還可以臥薪嘗膽。苦練武藝,以後報仇,但是以他這樣的年紀,已經不可能了。這一失敗,幾乎永遠翻不了身。“呃,長白。是你啊。”周炳林翻身坐了起來,把眼睛盯著一同來的泰拳阮洪修,阮洪修身上的殺氣。血腥氣之濃厚,身體裡麵蘊含的凶狠,張狂,霸道是他平生僅見的。“你是練泰拳的吧。兼著練習瑜伽奧義。可惜了,功夫還沒有到頂點,否則,臉上地疤痕也會消除掉的。”周炳林一開口,又有些前輩大師指點的語氣。自從少年無敵。到老來退休,他從來沒有過失敗,這開口指點人的語氣是養成的個性。阮洪修一聽。臉上那條猙獰的蜈蚣疤跳動了兩下。隨後平靜了下來,“周師傅說得不錯,當年周師傅在七八十年代,在越南,泰國。緬甸一帶的威風,我從小練拳的時候就有耳聞。尤其是周師傅用捶法生生擊斃當年地殺神虎王乃東升,我那時候還不足十歲呢。”“嗯。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周炳林聽見這話,眼睛之中也掠過一絲光彩。七八十年代,“殺神虎王”乃東升是金三角一位赫赫有名的大拳師,武功高強,也就是在這個拳師名頭最盛地時候,周炳林在一位越南遊擊隊將軍的支持下,上門挑戰比武,在眾目睽睽之下,用捶法把他捶死,然後又打死了他前來尋仇的十多名弟子。這是周炳林年輕時候最為得意的一件事情,因此在阮洪修一提起來,他的心思也略微有些好轉。“我聽說您出了事情,立刻就趕過來了。周師傅,您好歹也是我們長白館跆拳道會地名譽主席。我這次來,是為您討個公道的,還有阮洪修師傅,從小就佩服您的戰績。這次聽說出了事情,也立刻從泰國趕來,要公開比武,先為您討個公道。”崔長白見阮洪修地話對了周炳林的胃口,立刻把來意表明。“你們要和他公開比武?”周炳林摸了摸自己受傷的手臂,眼神之中瞳孔一緊,搖了搖頭:“長白,小阮。說實在的,你們如果找他公開比武,勝算不大。”聽見小阮的稱呼,阮洪修臉上猙獰的蜈蚣疤又不驚意的抖了一下。“長白,你雖然在世界搏擊界享有很高的聲望,但比武一是一,二是二,稍微不好,就是性命不保,如果當著彆人的麵,我還說兩句客氣話,但你們既然來看我這個糟老頭子,還要為我討個公道,我不得不實話實說。你不會怪我這個殘廢老頭子說話難聽吧。”周炳林似乎也知道自己說得冒失了一些,但有些話卻又不能不明說。王超的武功高強,打法凶殘,又正是年輕力壯的巔峰。以周炳林的眼光,自然深深知道他的厲害,眼下這崔長白,阮洪修不管出於什麼目的,至少能來看他,為他比武討回公道,這就值得提醒。“哪裡。”崔長白臉上笑得很自然,很虛心的模樣,“您是前輩,眼光獨到,況且那王超在嶗山開館,這兩年東西比武,打死過不少好手,聲勢極濃。就連日本武術界前三的高手,都將他列入了勁敵的名單。拳怕少壯,自幼英雄出少年,像我您,都是年輕的時候,踩著前輩的身上出名的。曆來少年人輕視不得,我們自然會把他當作平生未有的大敵來看待。”“少年人輕視不得。哎!”周炳林突然之間長歎了一聲:“你說得不錯,當年我也是少年過來的,少年人,不將前輩的身體踏在腳下,如何能成名呢,長江後浪推前浪。新人勝舊人,這是拳術界鐵的規律,是我老眼昏花,二十多年的安慰日子,把銳氣都消磨掉了。”體力雖然處在巔峰,但銳氣卻日暮西山。你們也是還能勇於向年輕人挑戰,這股銳氣,是我不能比的。”“兩人比武,就宛如兩軍對壘,勇者勝。修身練心,是拿來調養地,不是用來比武的。這一點,我錯了。”周炳林自言自語道,長長感歎。“王超那人。功夫不在我之下。但是卻比我多了股銳氣,打法比我凶殘,狠毒,所以我輸了。小阮,你什麼時候和他比武?”阮洪修道:“當然是越快越好。”“不行。”周炳林搖了搖頭:“你現在殺氣外露,不會深藏,整個人就好像出鞘的刀,要把殺氣內斂。動手的一刹那顯現出來,這才是正道。所謂是關公不睜眼,睜眼要殺人。”“來,你給我這個糟老頭練一趟拳看看?”阮洪修看了崔長白一眼,崔長白使了眼神,阮洪修抬腳走出了屋子,來到中央的院子,輕輕一踩。地下的一片青磚就成了粉碎。一踩,一肘破空,空氣之中立刻響起了撕心裂肺的破空聲。阮洪修用肘擊。隨後提膝,整個腿的韌帶好像無限可以拉升,踢膝的一下,膝蓋居然和自己地額頭平齊,小腿把自己的麵門中線全部掩護住。這是泰拳中的“鐵盾高膝”。就是一上提膝蓋,整個膝蓋,小腿骨。就好像一塊堅硬的鐵盾。攻守兼備,凶猛無比。一提鐵盾高膝,阮洪修整個人麵前好像豎了一塊鐵遁,隨後,小腿好像彈簧刀一般,從胸口彈了出去,宛如從盾牌中央突然彈出的一柄鋒利長矛,踢得前麵的空氣劇烈的炸了一聲。“好泰拳瑜伽功夫。”周炳林讚歎了一句:“不用練了,你的功夫已經到了頂點,隻差一層窗紙,就圓滿了。”“什麼窗紙,怎麼捅破?”阮洪修停了下來。“哎!”周炳林轉身進了屋子,摸摸索索,從抽屜裡麵取出了一本自己訂地白紙書,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工整的毛筆小楷,其中還夾雜著七七八八的小人圖像。“這是我一點練武的心得體會,不是什麼大東西,書寫成了,可惜沒有辦法出版,也沒有什麼用,就送給你們了。也作為你們為我這個糟老頭子比武的一番心思。還有,若是你們有兩個月的時間,也可以和我這老頭子探討一下拳法。你們講究實戰,和我的理念一樣,拳術,應該沒有國界地。”周炳林和王超已經結下了大仇,自己是沒有辦法報了,對方來替自己比武,總是一番心意,以阮洪修的武功,碰到了王超,很可能落敗,周炳林總不可能看著對方替自己比武,然後又被人打死,於是準備把自己的心得和拳師告訴眼前這兩人。他和崔長白地關係很好。而且阮洪修一開始說話,也對了他的胃口。阮洪修看見周炳林這樣的動作,接過書來,和崔長白相視一笑。兩天後。霍啟雲的彆墅中。王超正在和自己將要收的徒弟霍玲兒談話。“拳術中分為練法和打法,就好像一個國家地治理和打仗。練武功,就好像治理國家,要人民講禮法,講文明,講道德。立規矩。心境平和,這樣才能把武功練好,把身體養好。但打的時候就不一樣了,什麼狠毒,有效,就拿什麼出來打。你看古代打仗,屠城,下毒,刺殺,炸河大堤水淹城池,什麼都用。”“心和意一樣,練的時候要平和,平時生活待人接物不欺弱,要容忍,但不受辱。但打起來,就和國家征戰,寸土必爭,無所不用,不用講什麼招式太狠毒了就不用。越狠毒地招,越有效果。不分清這一點,就練不好拳。”在霍啟雲一乾豪門貴族的青年男女麵前演練了一手“形”的真功夫,讓她們佩服得五體投地,王超的名聲也漸漸在上層社會的一些***裡麵傳了出去。在第二天,霍啟雲就和他父親母親,以及霍家的一些大佬通了氣,霍玲兒的父親母親也都同意霍玲兒拜師。決定在香港訂個宴會,請親朋好友。而陳艾陽也會叫一些平時認識的武術界大拳師前去做個人情,捧捧場。甚至廖俊華,廣東三虎的戴軍這兩師兄也會到場。這兩位兄弟是心意**的傳人,雖然不如王超和陳艾陽的關係是生死之交,但也是至交好友。尤其是廖俊華是太子黨,實權派人物,在東北,山東的勢力極大,武林是武術界,還是上流社會,這個廖太子都是個值得重視的大人物,能為王超出席拜師宴,可謂是增色不少。不過這都是預定的事情,還要等王超和阮洪修比武之後才能施行。黨校的課程已經上完了,雖然王超一直缺課,但本來就是形勢,並不影響拿畢業證,而且關於王超的授銜,也秘密的進行了一次。現在王超是正兒八經的少將了。隻不過還是虛職。沒有一個手下和兵。通知了霍玲兒的家長,也征得了家長的同意,王超也就不再形勢主意,開始正式教自己這第一個徒弟一些基本的東西了。“王師傅,你的帖子,我已經叫人交給阮洪修了。他也回應了,希望兩個月後,在香港比武。”就在這時,霍啟雲走了進來。“兩個月後?”王超皺了一下眉頭。“可能是籌集資金吧。”霍啟雲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