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個道士是什麼人,對於南派諸多拳法都很熟悉,更是知道八極中的纏肘,定肘的微妙變化?不簡單,不簡單,看來民間之中,的確藏龍臥虎,尤其是現代太平時期,練武的人都隱藏社會之中,不拋投露麵了,打黑拳比武出名的,的確是少數。”王超的目光迅速聚集到這個道士身上。這個道士黑胡子雖然很長,但一根一根梳理得一絲不芶,額頭平光,麵皮白中帶紅,眼睛閃亮,雙手皮膚柔韌沒有老皮繭子,顯然是武功練到暗勁,將橫練的死皮都化掉了。人如練武,先練筋骨皮,硬功夫,手上必定要出繭子,死皮。如果通了暗勁之後,毛孔伸縮開閉的力量十分大,皮脂的再生能力也特彆強,能在一步步修煉中,又脫掉老繭皮,生長出柔韌的新皮來。王超以前被趙均指使的看刀隊砍傷,背後,手臂上都遺留出長長的疤痕和縫合的針線,一條條猙獰得好像蜈蚣。不過他練通了虎形,鷹形,龍形,蛇形之後,暗勁遍布到兩臂,後背,前胸,兩腰,雙腿。那些猙獰的蜈蚣疤痕,在每天的毛孔開合緊縮之下,死皮紛紛脫落,完全消失了。“咱們走吧,這裡不用久留了。”林雅楠並沒有理會這個黑胡子中年道士的說話,而是靠進了王超,聲音壓低:“看來這是張威的師兄和朋友,真的怕張威的仇家找上門來,斬草除根,既然張威的家人已經出國了。你地心意和禮數都已經儘到了,咱們還是走吧,不要惹這個麻煩了。”林雅楠不想和梁正文和這個道士糾纏,起身就要走。“不把話說清楚,不準走!”黑胡子中年道士眼睛一翻,突然向前踏出一步,伸手一搭,朝林雅楠的手腕鉗去。他一手食指中至指並攏,捏成劍意,另一手拇指和小指輕勾。動作輕盈,但是敏捷迅速。隻晃了一下,就已經碰到了林雅楠的衣服。林雅楠一驚。已經躲閃不及,她雖然伸手也好,但是這個道士實在是太快了,而且出手不帶風,似乎無影無形,怎麼都難逃這一抓。“你乾什麼?”王超輕微咳嗽了一聲,當然不會就這麼讓道士得手。就勢一拳截去。全身筋骨齊鳴,空氣中立刻轟隆隆雷鳴滾滾疾響。拍上了道士的手。“五雷正法!筋骨齊鳴,臟腑相應!怎麼可能!”道士耳朵一動,手上的皮膚一起一伏。立刻琢磨到了王超這一拳簡直不能抵擋,隻要和自己一碰,立刻就是手抓折斷,筋斷骨折的下場。出手雷鳴,在道家之中,練到這一境界的,可以稱做真人了,雷法乃是道術中威力最大的神通。民間傳說,練成雷法的真人,降妖除魔,震懾外道,呼風喚雨,撒豆成兵,騰雲駕霧,無所不能。當然,這隻是神話傳說,被民間不懂的老百姓一代代地流傳下來。不過,功夫練到隨手雷音的境界,地確是神乎其神了。普通人已經不能理解。道士大驚失色之下,手腕飛快回縮,腳步後踏,身體一滑就退了出去。這個步法精湛,有些和八卦掌中的步法相似。梁正文見王超一出手,也是大吃一驚,身體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你到底是誰?武功到了這樣的地步?”道士一下退開,直挺挺的盯著王超,臉色又是驚訝,又是古怪。就在這時,石橋另外的一頭的村民也好像看到了鬨出事情來,紛紛圍攏了上來。幾個練拳的年輕人也自動的把王超,朱佳,林雅楠隱隱圍了起來。王超看了看周圍地陣勢,皺起眉頭。他也沒有想到,本來隻是來找張威地家人,卻一下弄出這樣的事情來。“你們都圍著乾什麼,快散開!”道士一看幾個練拳地年輕人做出躍躍欲試的架勢,立刻緊張的破口怒喝。道士深知,以王超剛才地掌力,一下一個比拍死螞蟻還容易。“我是武當九宮劍派的弟子,姓甘。請問師傅是哪裡來的?為什麼找張威?張威師傅賭拳失敗,已經跳海身亡。他的家人孩子真的已經去了國外。”道士一下語氣都變了許多。“我就是和張威師傅賭拳的那個拳師,這次來找他的家人,是純粹來幫忙的。”王超想了想,也編不出什麼圓滿的話來,與其說些漏洞百出的言辭,還不如擺明了說,反正他光明正大,也懶得再繞***了。整個武當山,有很多道觀,也有很多隱藏的道士練武。武功分為很多派,如陳艾陽練的“釣蟾勁”就是武當一個叫“金蟾派”的脈絡流傳下來的養生法門。這些門派,並不是像武俠裡麵那樣,什麼大弟子,二弟子,三弟子四弟子徒子徒孫什麼的跑江湖,行俠仗義。武當的很多門派,往往就一個人,練了一門獨特的武功和養生之術,再有機會就傳人,沒有機會就失傳。“原來如此!我就知道會有不懷好意的人來。因此事先就有準備,張威師弟的妻子的確已經出了國外,你要斬草除根,暗勁傷人,那是休想了。我就不知道,你年紀輕輕,拳術通神,為什麼心腸就這麼狠毒?你既然逼得張威師弟跳海,現在又自己找上門來要害他的孩子,我也是練拳的,雖然不主動惹事,但事到臨頭,也不會退縮,任憑你武功再強,我這個做師兄的,不能不出個頭。劃下道來吧。“原來梁正文自從知道張威死訊之後,就暗加防備了,商量著,把張威家人湊錢,出了國,躲避是非。張威以前有很多仇家,其中也自然有暗勁高手。現在法製社會,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殺人,但是用暗勁給孩子來一下,很多天後才發作,就是報給警察也很難查得出來。就正如王超用鷹爪暗算宮城阪神,使他六天之後兩腎壞死,引起尿血一樣。現在王超三人前來,言語不符實際,最後又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梁天文誤會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要是他真相信王超是來幫助張威家人地。那就怪了。一個打死師弟的人,突然跑上門來。說要幫助師弟的家人,言語中還先躲躲閃閃。欺騙,是個人都會知道怎麼做。王超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個誤會,但是這樣的情況,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楚。“看來打一架是在所難免了。這裡村民這麼多,都是擰成一團,不好亂來,否則被砸了車。我們也難得走出去。還是先說好,打敗這兩個人。豎立威信,才好從容而走。”王超審時度勢,頭腦特彆的清明。一下就分析清楚了形式。拳術練高了,眼光就高明,審時度勢也高明。不會審時度勢,就說明拳術練得不高。“我的確不是來斬草除根的,隻是看看張威師傅的家人有沒有可以幫助的地方,不過說起來,你也不信。我們都是練家子,還是按照練家子的規矩來,這樣,試下手,輸了地話,立刻走人。”“來吧!”梁正文自然不會退縮,對身後的道士說:“甘師傅,你給我壓陣。”“不用了,你們一起上吧。”王超眼睛微眯,他練成了雷音,正想一試自己地身手到了什麼地步,眼下這兩個人都是苦練多年的高手,正好一戰。最重要地是,自己和一個對戰的時候,另外一個有可能威脅到林雅楠和朱佳。不如乾脆一打二。“嗯?!”梁正文和甘道士對望了一眼。“那好,這可是你說的,不過你練成了雷法,筋骨齊鳴,臟腑相應的地步,我們兩個打你一個,也說得過去了。”姓甘的道士好像鬆了口一氣。王超看到甘道士的反應,倒是吃了一驚。他本來以為自己提出一打二的要求,對方會很憤怒,然後感到侮辱。哪裡知道,對方立刻打蛇隨棍上,立刻就答應了要求。“好家夥,原來早就準備二打一了。”王超有些啼笑皆非。“也是,現在是現代社會,誰還依照什麼以前地武林規矩,這又不是正規地比武,自然是人多打人少的爽。”“好,容我先喝口水!”甘道士眼睛一閃,伸手招了招,立刻,那幾個練拳地年輕人對望一眼,紛紛顯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有一個人立刻跑到路邊小店,買了一大壺礦泉水。這一壺礦泉水的容量,比開水瓶還要多,甘道士一口咬開蓋子,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竟然不灑一滴,頃刻間,一大壺水就喝了個乾淨。“來吧!”甘道士一喝完水,梁正文立刻喝了一聲,突然轉身,腳步一旋,一手如擊陀螺啪的甩出,打向王超麵門。這是洪拳中的“鞭捶”發勁剛猛,以腰腿旋轉,兩臂橋手硬抽猛磕,鋼筋鐵骨一般。梁正文是張威的師兄,家傳的洪拳,詠春功夫,精湛無比,功力之純,不在張威之下。就在梁正文動手的同時,甘道士突然一張口,一道猛烈的水箭從口中直噴而出,就宛如高壓水槍,又強又勁,瞬間就飆射到了王超的麵門!這水箭飆出,破空竟然微微帶風!在噴水的同時,甘道士步法一踩,如踏九宮八卦,幾步就踩到了王超的右側,並指如劍,疾點王超腰下的一處薄弱穴道。這兩人一出手,竟然配合得天衣無縫,一連串的攻擊,根本使人無法阻擋。“啊!”林雅楠嘴裡驚訝了一下,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她也是萬萬沒有想到,先前那個甘道士喝水,居然有這個功能!明明看見甘道士把水喝進了肚子,並沒有含進嘴裡,卻還能反噴出來。實在是顯示出,對方對自己的內臟有著不可思議的控製能力!兩人一連串的攻擊,其中最為厲害的,就是這一口噴出的水箭!水箭直射王超眼睛,如高壓水槍,隻要射中,王超的眼睛立刻就會受傷,甚至瞎!對方的肺非常強大,噴氣吞吐之力不可思議!和武林中的拳術都不相同。當年!在船上,王超和張威比武,就是一口血箭克敵製勝!今天,在張威的家鄉,卻被甘道士以同樣的方式攻擊突襲!莫非是天意迢迢?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隻可惜!似乎冥冥之中,並沒有天意的存在。這個世界還是唯物的。王超瞬間,一手遮眼,一手向前一劈,虎吼雷音炸氣,正和梁正文的“鞭捶”碰了個正著!啪!梁正文被王超一記虎形劈勁打在拳頭上,頓時感覺半身麻木,如遭雷擊,立刻後退。他的功夫雖然深,但是哪裡抵得上王超的雷音劈勁!與此同時,水箭射到王超手上,竟然有幾分疼痛,如真箭一般。“好強的肺力!”王超讚歎一聲,兩手朝肋下一捉,雄鷹撲空尖嘯,直接捉住了甘道士的劍指。甘道士駭然,連忙手腕震蕩,用了劍術中的崩字訣,一崩,一挑,一絞!連番變化,用儘了全部力氣!終於衝王超的鷹爪之下逃了回來。甘道士後退!王超跟進,身體前竄,如蛇玲瓏撥草入穴,如影隨形。甘道士一連退出十幾步,王超就跟進了十幾步,整個人似乎貼在他身上一樣!“下去吧!”甘道士一下失利,似乎有些慌亂,被王超手穿肋而過,一記回身掌挑了起來,稻草人般甩了出去,普通一下跌落石橋,滾進溪水裡麵。與此同時,梁正文也上了石橋搶上來,王超甩過甘道士後,並不停手,翻身一撲,眨眼間掠到梁正文麵前,又是一拳劈去。梁正文被威勢所攝,不敢硬接,又後退。王超跟身而上,腿法如箭,無論梁正文怎麼退,都被王超貼上身來。梁正文似乎亂了方寸,一下不好,同樣被王超又一記回身掌甩到了橋下的溪水中。“哎!你們的功夫練得很純,並不在張威之下。隻可惜,缺少了實戰經驗,真正生死搏殺起來,遠遠不如張威師傅了。”王超感歎一聲,和朱佳,林雅楠上了車。被他的威勢所攝,在場的村民,沒有一個敢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