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正在稽核眾人耐著性子等候的時候,有名警員突然放下耳機,回頭對葉永明急聲說道:“局長,刑警隊已經和嫌疑人交上火,不過大海和阿德都中槍了!”“什麼?”葉永明臉色頓變,快步走到那名警員近前,拿起他的耳機,放在耳旁。耳機裡可以聽到現場的動靜,裡麵不時穿出清脆的槍聲以及人們的喊叫聲。葉永明是經驗豐富的老警察,能分辨出敵我雙方的槍聲,並以此來判斷對方所用的槍械。他隻聽了一會,便回頭大聲喝問道:“情報科是怎麼調查的?不是說歹徒隻有獵槍嗎?現在他們用的是手槍!”“對不起局長,可能……可能是我們沒有調查清楚。”一名警察皺著眉頭說道。葉永明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著拿起麥克風,問道:“現場什麼情況?”“局長,三名歹徒現在都已經被我們困在半山腰了,但是他們都帶著槍,趙大海和周德突進的時候受了槍傷,兩人的傷勢都很嚴重!”耳機裡傳來急促的說話聲。葉永明能聽得出來,說話的人正是陸佳。他深吸口氣,說道:“這次絕不能再讓嫌疑人跑掉,無論如何也要把他們給我摁住山裡,死活不計!”xdw8“明白,局長!”通話結束後,現場傳回來的槍聲更加猛烈,劈劈啪啪的脆響聲不絕於耳,即便是坐在指揮中心裡也能感受到現場戰鬥的激烈程度。即便是事不關己的夏文傑心情也漸漸變得緊張起來,他微微皺著眉頭,仔細聆聽現場的動靜。聽了一會,他側頭問附近的一名警員道:“刑警隊在哪裡和歹徒交火?”“在馬場子附近的山上。”馬場子是d市郊外的一處地名,那裡是座小村莊,附近多山多林。夏文傑好奇地問道:“歹徒怎麼跑到那裡去了?”那名警員轉頭看眼葉永明那邊,然後小聲解釋道:“這三名歹徒在馬場子一帶已經連續做了三起殺人搶劫案,我們也是偵察了好久才發現他們的形跡,原來他們一直都躲藏在馬場子附近的山林裡。”“原來是這樣。”夏文傑點點頭,總算對市局正在辦的案子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正和這名警員說著話,指揮中心裡又突然傳來陸佳興奮的喊聲:“中槍了!歹徒中槍了!大家隨我一鼓作氣衝上去!”隨著他的喊聲,現場傳回一陣嘈雜聲,時間不長,又傳回吭哧吭哧的搏鬥聲,緊接著,響起殺豬一般的慘叫聲。“報告局長,戰鬥結束,三名歹徒兩死一傷。”這回傳回來的是刑警大隊的隊長杜重陽的話音。葉永明聞言,狠狠地拍了下巴掌,與此同時,他忍不住長長鬆了口氣。總算是把這件案子拿下了!他壓下心情的激動情緒,問道:“重陽,我方傷亡的情況怎麼樣?”杜重陽說道:“大海和阿德都受了槍傷,現已被送往醫院急救了。”“恩,你們帶上嫌犯,立刻收隊!”“是!局長!”通話結束後,葉永明放下耳機,邁步向外走去,路過夏文傑這邊時,他停下腳步,說道:“夏處長,你都聽到了吧,兄弟們正在外麵賣命,可你們卻來調查他們,這實在太令人心寒了吧。”夏文傑站起身形,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和葉永明並肩向外走去。他幽幽說道:“有功當獎,也過也當罰,總不能因為某人有功在身,便可以讓他肆無忌憚的為所欲為了吧?”走出指揮中心,葉永明低聲問道:“到底是什麼案子,夏處長就一點也不能透露嗎?”夏文傑沉吟片刻,說道:“沙家溝化工廠的案子,葉局長聽說了嗎?”“當然聽說了,這麼大的案子,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突然頓住,遲疑了片刻,驚訝地看著夏文傑,問道:“夏處長的意思是說,老嶽和小佳是和沙家溝化工廠有關聯?”“是!”夏文傑點點頭,說道:“他二人都是毒販在市局內買通的內線。”“不可能!那絕對不可能!”葉永明聽後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疑問道:“這話夏處長是聽誰說的?”“毒販交代的。”“他們就是在血口噴人,夏處長我告訴你,彆人我不敢說,但老嶽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他絕不可能去為毒販當內線,更不可能接受毒販的賄賂,和毒販狼狽為奸。夏處長,我和老嶽可是認識十多年的老同事、老朋友,他是什麼樣的人,難道我還能不清楚嗎?”葉永明深情激動地說道。夏文傑道:“葉局長,我們稽核絕不會錯怪好人,如果確實是毒販在血口噴人,嶽副局長是無辜的,我們自然會放人,這也是我們最願意看到的結果,怕隻怕,嶽副局長並沒有葉局長你想像中的那麼清廉,他在暗中還乾著葉局長所不知道的勾當。”葉永明想了想,再次堅定地搖搖頭,說道:“那不可能,不可能的……”說話之間,葉永明帶著夏文傑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而後讓秘書沏兩杯茶水進來。兩人坐下來後,葉永明說道:“夏處長,我希望你們能認真調查老嶽的案子,我還是那句話,老嶽他不是個貪贓枉法的人。”夏文傑端著茶杯含笑點點頭,說道:“葉局長請放心,不管最終調查的結果如何,我都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葉永明點點頭,說道:“夏處長能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過了一個多小時,出勤執行任務的刑警大隊終於回到市局,同時還押解回一名被俘的歹徒。可以說他們是凱旋而歸,但眾人的臉上都沒有笑容,就在剛才,他們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周德重傷不治,已經犧牲了,而趙大海還在手術室裡急救,至於能不能保下性命,還未可知呢。這次的行動是大獲成功,消滅兩名歹徒,活捉一人,但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一死一生死未卜,誰又能高興得起來呢!當杜重陽和陸佳帶著隊員們進入辦公樓,正要往摟上走的時候,先從樓上走下一群西裝革履的漢子。他們擋在刑警大隊眾人的麵前,其中一名大漢走到陸佳的近前,問道:“你是陸佳吧?”“我是,你們是……”問話的大漢正是柯衛煌。他拿出稽核證件,說道:“我是稽核,現在你得和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此話一出,把刑警大隊的眾人都說愣了。陸佳也是滿臉的莫名其妙,疑惑不解地問道:“調查?你們調查我什麼?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這簡直太可笑了,從來都是我調查彆人,怎麼今天反而論到我被調查了?”說話時,他還特意看了看左右的隊員們,原本怔住的眾人紛紛回過神來,皆咧嘴而笑。“請你們放開,我們還得向局長彙報工作呢!”陸佳滿臉不耐煩地向柯衛煌等人揮揮手。柯衛煌站在原地紋絲未動,說道:“我不是在和你說笑,你現在必須得和我們回稽核分局接受調查。”“我憑什麼要跟你們回去接受調查?憑什麼?我們在外麵和歹徒流血流汗的戰鬥,你們非但不幫我們,現在還在背後陰我們?”陸佳很會影響隊員們的情緒,隻三言兩語,就把刑警大隊隊員們的火氣勾了起來。已經犧牲了一名同事,現在大家的心情都不好,回到局裡又碰上稽核要調查,眾人的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柯衛煌暗暗咬牙,沉聲說道:“我們不是要調查整個刑警大隊,而是隻調查你一個人。”“我說稽核同誌,陸隊長究竟犯了什麼錯你們要調查他?你知不知道,就在剛才,陸隊長還擊斃了一名歹徒,立下了大功!”“就是!怎麼?稽核現在了不起了,都能欺負到我們市局的頭頂上了?”“彆理他們,我們走!”陸佳抬手一推站在他麵前的柯衛煌,然後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柯衛煌勃然大怒,喝道:“還反了你了!”說話之間,他一把扣住陸佳的肩膀,向後急拉的同時,下麵一腳向前蹬出,正踢在陸佳的小腿上。他可是特種兵出身,身手了解,彆說一個陸佳,就算幾個陸佳一起上也未必能打得過他一個。他這一招幾乎是向陸佳的身體橫在空中,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他回手抽出手銬,順勢扣住陸佳的一隻手腕,隻是他來沒來得及扣住陸佳的另隻手腕,周圍的警察們已反應過來,人們紛紛怒吼一聲,不約而同地拔出手槍,槍口一致對準柯衛煌的腦袋。見對方突然拔出槍,柯衛煌後麵的稽核眾人也一同把槍抽了出來,指向對麵的刑警們。雙方人員劍拔弩張,皆以手中槍指向對方,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像是凝固了似的,肅殺之色瞬間彌漫開來。“你們在乾什麼?”隨著洪亮的喝問聲,夏文傑和葉永明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葉永明,眾刑警急忙把手中槍放了下去,幾乎是同一時間,刑警大隊的人群裡突然傳來驚叫聲:“文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