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彩虹的橋 第三節(1 / 1)

不配 水阡墨 1034 字 1個月前

“……不會送給醫學院學生做活體解剖,或給劇組綁上炸齤藥,做逼真的警犬就義場麵?”沈淨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厭惡,“誰會將一起出生入死的夥伴送去那種地方,那樣沒有人性的混蛋能有幾個?”苗桐點了點頭,在隨身筆記上記下這句話,又問,“那你對吃狗肉有什麼看法?”“我看過一個有趣的四格漫畫,稱霸地球的物種不再是人,而是狗。狗穿著圍裙,拿著菜刀站在籠口,男人和女人眼神驚恐絕望。幾隻西裝革領的狗圍著餐桌高談闊論,它們餐盤裡的食物是人的肝臟。”沈淨摸了摸超人的腦袋,微微一笑,“狗是朋友,我們不吃朋友。”苗桐也笑了,“有趣的比喻,很棒的說法。”穿著綠色作訓服的訓導員與瘦小柔弱的女記者一左一右蹲在超人旁邊,相視而笑的畫麵十分美好,於是快速舉起相機抓拍下來。中午吃飯就在基地的食堂解決了,沈淨與苗桐聊得很投機,從狗,聊到人性良知,再聊到野生動物和奢侈品大牌的皮草崇拜,一直聊到市區惡人巷裡隱於市的野味餐館。苗桐覺得密訪野味餐館是條不錯的報導,當下便決定讓林樂先回社裡,她去惡人巷做暗訪。林樂都頭大了,“選題要報備卓姐通過後才行啊,而且你一個女孩子去那裡暗訪,出事了怎麼辦?”沈淨說:“我陪苗桐去。”倆人都有點熱血沸騰,要用筆杆子端掉敵人老窩的意思。“你們真是臭味相投,行了苗桐,挨罵了彆怪我沒提醒你啊。”沈淨又抬腳踹他,“瞧你寸的,都快成月姐代言人了,麻利兒滾啊你,再囉嗦哥們兒放狗咬你。”惡人巷苗桐是來過的,也是老城區的街,又窄又逼仄的石板路,兩旁是建的不規則的門麵,再往裡是成片的平房民居。野味餐館大多都是開在地下的,就是門麵上的小餐館上的菜單都是普通的家常菜。隻有真正來獵奇的人得到信任,或者熟客,才會由小弟領著去民居區的某個院子裡,那裡才是野生動物的屠宰場。年輕的男女去吃飯,在外人眼裡看起來都是戀人關係,倆人也都是良民的臉,更不容易引起懷疑。沈淨拿著菜單敲了敲桌子,“這些去哪裡吃不行啊,我帶女朋友來嘗鮮,有沒有好東西?”服務生小妹搖頭,“隻有菜單上這些。”苗桐搖了搖沈淨地胳膊,“算了吧,我們還是去上次去的路西邊那一家吧。”說著拿了包就拽沈淨出門,剛走兩步,就聽服務生小妹喊,“你們等等,我去叫老板。”倆人相視一眼,成了!白惜言早上接到大姐的電話,她好朋友的女兒來本市出差,要他幫忙接待。而且是親自接待。關於兩個姐姐安排的這種變相的相親,他已經領教過多次了。不過母親去世得早長姐如母,他也沒有違抗的意思。從機場接了那姑娘,大外套裡穿著長裙,在車裡白惜言揉著太陽穴想著她到底用了多少香水。姑娘的英文名字叫蘇珊,倒是也不拘謹,挺開朗的樣子,“飛機餐好難吃,餓死我了,哥哥我們去吃什麼?”“你母親與我姐姐是金蘭姐妹,按輩分你該叫我叔叔。”蘇珊從善如流,“好吧,年輕的白叔叔,你要帶我去吃什麼?”白惜言問:“你想吃什麼?”“果子狸!野生蛇羹!”司機小莫咳嗽了一聲,果然是廣東籍的姑娘有夠生猛,不過白先生三餐清淡從不吃亂七八糟的東西。白惜言轉頭問小莫,“去哪裡吃這些東西?”“惡人街有地下廚房的。”一整路他都在因為熏人的香水味而煩惱,蘇珊剛開始興致勃勃地跟他聊天,而白惜言隻是禮貌地附和著一兩句。她覺得沒趣,乾脆拿手機玩遊戲,劈劈啪啪,真是個半秒鐘都安靜不下來的人,讓人頭痛。如果非要跟這樣的女人共度一生,那他寧願下半輩子都泡在中藥缸裡。“白先生,車開不進去,能不能泊在巷口?”白惜言點頭,而後叫蘇珊下車。突然巷子深處傳來吵鬨聲,有幾個男人拿著棍子扳手什麼的在追兩個人。一個年輕男人扯著個姑娘,男的帥女的俏,被追得慌不擇路,不是在拍美國大片兒吧?不過是兩秒鐘的工夫,白惜言已經做出了判斷,朝他們喊,“上車!”——男女主角往車裡一鑽,司機小莫一踩油門,車駛進馬路上,那些古惑仔們在原地罵罵咧咧。“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追你們?”苗桐整理著呼吸,驚魂未定,“我們去地下廚房暗訪。”“難怪。”白惜言歎氣,太胡鬨了,盯著這個不穩重的小子,“這位是?”沈淨向前麵伸出手,“我叫沈淨,是苗桐的朋友。”白惜言握住,“我是苗桐的叔叔,白惜言。”“呃?……叔叔你好。”被占便宜了,人家蘿卜不大長輩兒上了。聽他們寒暄,苗桐隻是反複神經質地拽自己被扯壞的袖子,埋著頭大氣都不敢出。沈淨感歎,她也有怕的人啊!剛才那勇猛無敵將相機搶回來的模樣,他還以為沒有什麼東西能讓這穩如泰山的姑娘害怕呢!白惜言的談吐和態度有夠合體,可是身上散發的不悅的低氣壓讓沈淨有些心虛,忙讓司機靠邊停車。車再平穩前行時,白惜言坐到了後麵,臉上的笑容終於全部散去,是平靜。“你住哪裡?”“雅韻社區六號樓。”接著,白惜言升起了隔音板。“疼不疼?”白惜言指著她的脖子,“都抓出血了……彆摸,會感染。”苗桐笑了笑,“這算什麼,我們部門的魁姐還摔斷過腿呢。”本來是想寬慰他的話,說出來卻讓白惜言更加的惱火,“你的意思說,不受傷就不能做記者?這次被抓破脖子,下次被打斷腿嗎?在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前提下,你憑什麼為彆人伸張正義?”他說得對,危險什麼的,她不是沒想過,可依舊肆無忌憚。因為她無所畏懼。她隻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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