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勇者鬥魔王一處邊遠小鎮上的聖堂,鎮上的居民都消失不見,而這間聖堂也充滿了邪惡的氣息,被黑暗籠罩住。“啊啊,真是無聊啊,挑戰魔王的勇者,怎麼還沒來呢?莉莉斯,我可愛的手下甲,能不能為你的主人講一個笑話呢?”諷者唐寧高坐在一張漆黑的骷髏王座上,他左手拿著一個被掏空了的南瓜,右手拿著一把刻刀,正細心的在南瓜皮上雕刻著麵孔,看起來手藝相當不錯。“閉嘴,你才不是我的主人!還有,彆用魔王大人的臉說這種輕佻的話。”“拘泥於長相,淺薄啊!人體不過一張臭皮囊,我的同居人可是從不在乎這些的,事實上就算現在的這具身體也並非他真正的皮囊,那麼你到底在困惑些什麼呢?”莉莉斯哼了一聲,不想回答。“應該用什麼樣的標準去區彆兩個人呢?長相、聲音、喜好、善惡還是xìng格?天真無邪的小孩子,成年後變成了滿腹算計的大人,他的長相、聲音、喜好、善惡以及xìng格統統發生改變,但他依舊是同一個人。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和你口中的魔王大人不能是同一人呢?事實上我的一切都基於他而生,隻是他給自己帶上了無形的枷鎖,而我崇尚zì yóu。”莉莉斯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但是一想到對方那種xìng格,隻好強忍住,撇過頭去不理對方。諷者唐寧也許是覺得無聊,竟然滿足她的要求,改變自己的長相,臉型更加偏向男xìng化,頭發也從直發變成了卷發,就從女xìng的角度來看,現在的他要比之前更有魅力,一如上古時代的神話英雄。莉莉斯終究忍不住,出言諷刺道:“你不是說拘泥於長相是膚淺的表現嗎?身體既然是臭皮囊,你在意它做什麼?”“我不在意,但是庸俗的世人在意。隻要擁有了這張俊美無雙的臉,想來世人也會原諒我犯下的小小過錯,不管怎麼說,人類可都是視覺係的膚淺生物。勇者是光輝英俊的,魔王是邪惡醜陋的,看看這些聖堂的壁畫,虛偽得讓人發笑,恨不得將好人和壞人都寫在臉上,這些壁畫的最大用處是降低信徒的智商。”“你不是崇尚zì yóu嗎?居然也會在意彆人的看法,而且是那些被你瞧不起的庸俗世人的評價,真可笑,我沒想到你居然也是這麼膚淺的人。”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莉莉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因為這是她在同對方的談話中第一次占到了上風。然而,諷者唐寧露出刻意的訝異表情:“瞧不起,我什麼時候瞧不起他們了?你會瞧不起猴子,瞧不起大猩猩嗎?當然不會,動物世界也是很有意思的嘛。而且,你似乎誤會我了,我從沒想過要毀滅這個世界,也不想傷害什麼人,我最迫切的願望是當一名救世主,將真理賜給那些愚鈍的眾生,拯救百姓於水火之中。”莉莉斯冷笑道:“那你將鎮上的人全部抓起來做什麼,這也算救世主?”“當然,我這是要告訴他們何為幸福。”莉莉斯嗤之以鼻:“你的幸福就是監禁?那些綁匪們一定跟你有共同語言。”“嘖嘖嘖,”諷者唐寧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真正的幸福隻有兩個,一個是,現在不幸,但知道明天能變得幸福的時候;另一個是,今天幸福,而又知道這幸福明天會消失的時候。幸福就是總有一天會失去的東西,一直沉浸在幸福中,就會把幸福忘記了。所以,如果知道了明天會失去,那一天就是最幸福的,同樣的,如果知道下一刻就會脫離痛苦,那麼他們就是幸福的。等著,拯救人質的勇者很快就要來到,人質們也將迎來最幸福的時刻,而有了這麼一番經曆,想來他們會好好珍視那些早已習以為常的平靜生活。”“這麼說來,你倒是用心良苦了?”莉莉斯反諷道。但諷者唐寧還是沒有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反而坦然接受稱讚:“是的,看來你終於也變得懂事了,不愧是我最信賴的手下。沒錯,我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聲,也要教導愚昧的眾生何為幸福的真理,這是什麼樣的一種jīng神?傳說中的聖者也不過如此。”莉莉斯終於明白一個道理,自己是不可能說過眼前的家夥,無論是話術還是臉皮上都差得太多。這時,聖堂門口突然遭到強大的力量衝擊,一下子被擊得四分五裂,接著一柄青sè飛劍先行進入,散發著凜凜波光,三條人影緩緩步入,飛劍在房間裡回旋幾圈之後,返回劍鞘。“沒有魔法陷阱。”溫蕾薩對兩名同伴說道。諷者唐寧翹著二郎腿,一隻手的手臂拄著扶手,手背則撐著下巴:“我知道你們一定會來。”古蒂怒吼道:“當然了,不是你約我們來的嗎?”“沒什麼,我隻是想說一句這樣的台詞罷了,你不覺得很有魔王的風範嗎?”諷者唐寧用俯視的目光看著三名入侵者。莉莉斯潑冷水道:“說出這句台詞的魔王,命中注定都隻有一種下場。”“那是因為他們壞得不夠徹底,抓了人質居然不撕票,有原則的反派角sè總是死得最早的,隻有無下限的惡徒才能真正笑到最後。”無視對手不著調的交談,斯普勞特撫摸著胸口的十字架,開口道:“褻瀆神的罪人,今rì便是為你們的罪行付出代價的處刑期。”“對神的褻瀆?”諷者唐寧看向莉莉斯,“我就說過,異端審判團的成員口味都比較重,那種單純用鹽水煮熟的翅膀他們不會喜歡的,還是用燒烤比較符合他們的口味,順帶說一句,我比較喜歡孜然味。”麵對敵人,尤其是天生就討厭的光明討伐者,莉莉斯暫時放下對諷者唐寧的不滿,槍口一致對外:“我認為他們在意的並不是食物料理的方式,而是送出去的食物。何況,如果用燒烤的話,不就分不出那到底是禿鷲的翅膀,還是天使的背翼。”古蒂怒氣反笑:“現在的黑暗教徒都已經猖獗到這種地步了嗎?不但敢上門挑釁,連死到臨頭都能談笑自如,完全不將敵人放在眼裡,說實話,沒心沒肺到這種地步,反倒讓人覺得敬佩了,至少我沒見過比你們更膽大的,希望你們本領也跟你們的膽子一樣大,不要令人掃興哦。”他抽下背後棺材大的十字架,輕輕握在手裡,就跟握著一個木棍似的,上臂肌肉微微隆起,看起來隨時可能像回旋鏢一樣投擲出去。“喲,彆急著動手嘛,武力如何我不管保證,但是yīn謀詭計絕對會讓你滿意。”諷者唐寧有恃無恐的臥在骷髏王座上,舉起另一隻手,打了一個響指,接著屋頂上方就垂下來一個人,那是個女人,風韻十足的女人,如維納斯一樣——失去了雙臂。“海黛兒!不——”古蒂虎目圓睜,怒發衝冠。“你是孤兒出身,本以為沒什麼在意的親人,不過偶爾打聽,你有一個很親密的情人,我忍耐不住好奇心,連普遍被視為jīng神異常的異端審判者都能吸引的女人會長什麼樣子呢?嗯,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曾經是……不過殘缺也是一種美,想來你們彼此間真誠的愛情能夠克服這小小的障礙,現在是痛苦的,但未來必定是幸福,我深信著這一點。”沒等古蒂開口痛罵,莉莉斯先一步道:“做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你不覺得慚愧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誌銘——這種會敗壞社會道德風氣的話我才不會說,因為這句話太低能了,會讓敵人小瞧我的智商。痛苦是xìng格的催化劑,它使強者更強,弱者更弱,仁者更仁,暴者更暴,智者更智,愚者更愚。我隻是想給接下來的戰鬥添加一些催化劑,努力變得更加jīng彩,不讓觀眾失望而已,你看看他的表情,我成功做到這一點了。”莉莉斯又再度道出古蒂心中的憤怒:“那你抓捕人質就行了,為什麼還要傷害人質?”“不撕票的魔王不是一個合格的魔王。你在看一些冒險的時候有沒有這樣的想法,在一些綁架情節中,裡麵的綁架犯個個是大慈善家,抓了人質後居然好好地供著養著,直到被正義的一方擊倒並完美的救走人質,最後達成了可喜可賀的歡樂結局。這時候我就想,那些綁匪為什麼這麼仁慈呢?要是換做我,一定先砍掉人質的手腳好好折磨一下,反正,就算是殘廢的人質,對方也一定會想儘方法救回去,手中的籌碼還是不變,而不管你是否仁慈友好,對方也絕不會放過你。如果綁架交易成功,那麼人質也就失去了價值,是否完好有什麼意義;如果失敗了,正義一方救出了殘廢的人質,他們一樣也會感到痛苦和悲傷,也算變相替自己報了仇。試想一個作為英雄出場的男主角救出被毀容的女主角,你說,他們是會毫不介意的進行熱烈激吻,還是就此分手呢?所以,給所有反派的一句忠告,抓到人質的時候一定要撕票,這樣才能讓你的敵人痛不yù生,從根本上杜絕了圓滿結局的可能xìng。”縱然三位異端審判員自認泯滅了良心,默認了外界對他們的變態評價,但在這一刻,發現自己還差得太遠,跟真正的壞蛋沒法比,簡直是小流氓遇上了世界第一殺手組織的老大。古蒂已經憤怒得說不出話來,斯普勞特半張麵具上透著嗜血的紅光,溫蕾薩肩頭一動,青sè劍光直shè而出,撲向最可惡的敵人。麵對撲麵而來的劍光,諷者唐寧躺在骷髏王座上一動不動,沒有半點閃避或格擋的意思,他隻說出了一個名詞:“桑葉花孤兒院。”青sè的劍光停在離他十厘米遠的位置,一動不動。“異端審判團喜歡收養那些孤兒出身的人,因為那種人沒有被脅持的弱點,可惜他們太小看人xìng的軟弱了,孤兒隻是沒有親人,又不是沒有朋友,總會有那麼一兩個重視的人,尤其是兒時的玩伴。”溫蕾薩青著臉,咬著牙關,一字一頓道:“他們在哪裡?”諷者唐寧攤開手道:“啊呀,你多慮了,我就算再怎麼壞,也不會對一家慈善機構下手。”他如此說著,得到的卻是數道毫不信任的視線,其中包括他暫時的盟友莉莉斯。於是,他隻好歎氣道:“好,我坦白,主要是時間不夠,抓了那一位的情人,已經來不及再去抓其他的人質,畢竟桑葉花孤兒院的位置太偏僻了。”溫蕾薩在心中估算了一下,也覺得對方沒有撒謊,因為他們沒有接到古蒂的情人被抓走的消息,證明這一切都是在近期內完成的,消息根本來不及傳出,頓時心頭的一塊巨石落地。“你現在肯定是感到心頭一喜了,因為不用像你的同伴那樣,遭受到悲痛的打擊,因他人的痛苦而得到自己的快樂,人啊,真是一種自私自利的生物。”“我沒有,”溫蕾薩心頭一慌,看了一眼古蒂,辯解道,“我隻是為自己的家人沒有遇害而慶幸。”“是啊,你的家人什麼災難都沒有遇見,但你的戰友卻因為失去了情人而痛苦,你所慶幸的不正是這一事實嗎?”諷者唐寧伸出手,對著青sè飛劍彈一指,將飛劍震回去。溫蕾薩氣得渾身發抖,但越是如此,她越是不能動手,正常情況下都不會在意人質的生命,隻要能斬殺異教徒就行,可現在要是這麼做,豈不是有意置人質的生命於不顧,與古蒂結下仇怨。這時,古蒂痛下決定,往前踏出一步:“夠了,你彆想再挑撥離間!”這一步,代表著哪怕犧牲人質,也要殺掉敵人。就在三人準備動手的時候,諷者唐寧放下了被綁住的海黛兒,然後大力拋了出去,三人的殺機頓時潰散,古蒂慌張去接。驀地,一道掌印從海黛兒的身體衝出,古蒂心知自己一旦避開,海黛兒必將墜落在地,以她普通人的體質,勢必會被摔死,於是他爆發鬥氣,咬緊牙關硬受了這一掌,紅sè掌印正中胸口,被打得吐血而退,可他依舊強忍著傷痛接住了對方。諷者唐寧拍手道:“寧願自己受傷也要保護愛人,這是多麼偉大的情cāo啊,令人潸然淚下——附帶說一句,我去抓她的時候,她正在跟一名男人在床上進行生物本能的繁衍行為。我想想,那是一個身材瘦弱,滿是文藝氣息的小白臉,可能是她想換個口味,畢竟老是食用重口味會導致內分泌失調,可以理解。當時我想既然抓了你的情人,好歹也幫你解決一名情敵,這下兩相抵消了,你不用感謝我。”聽到這樣的話,古蒂臉頰幾番抽搐,也不知是受到了傷勢的影響,還是被這個真相給打擊了,但兀自嘴硬道:“你想騙我,用這樣的話來打擊我的鬥誌……”“這種事需要欺騙嗎?不管怎麼說你也是受害人,多多少少應該也有所察覺,隻是你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現在不妨回憶一下,以前是否有過可疑的事跡呢。”古蒂臉上出現幾絲猶豫,斯普勞特沉聲道:“彆上當,他在用詭辯術欺騙你,一旦先入為主,認定某項罪行發生過,那麼很多明明正常的事情都會變得可疑。”“嘖嘖嘖,”諷者唐寧伸出手指搖擺道,“這麼說你是想要證據嘍,多麼殘忍的戰友啊,明明知道自己的同伴正承受著痛苦,卻非要揭開瘡疤,撕開傷口,看看裡麵的嫩肉是否流淌著鮮血。好,那我便如你願拿出證據,這位古蒂先生完全可以自行去問那位女士,用上測謊術或者真言術,我想沒有什麼比當事人的親口答複更有公正xìng。”古蒂臉上出現了掙紮的表情,yīn晴變化補丁,顯然內心在激烈鬥爭著。最終,他沒敢問出口,隻是將海黛兒放在一邊,從這個舉動來看,他的確是心有芥蒂。同一時刻,斯普勞特忍不住動手了,他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沒有一個真心朋友,根本不虞對方手裡會有人質。“至高無上的主,用諸神的祝福,賜下了偉岸的力量,帶領眾生,走向光明!”他舉起手中的人頭法杖,一道六芒星浮現身前,帶著聖光封印的能量衝shè出去。“光明的路要靠自己的雙腿去走,而不是被人牽著當一隻跟屁蟲。”諷者唐寧終於從王座上下來,他一甩手,一蓬邪火飛出,就將六芒星的封印法陣擊了個粉碎。溫蕾薩捏動法訣,青sè長劍凝化成五米長的劍罡,帶著割天裂地的氣勢橫掃而出。“神說,不要與惡人作對,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你們為何背叛自己的教義呢?”諷者唐寧召喚出滌罪犀角,一刀將劍罡粉碎,把核心處的長劍崩飛,同時自問自答。“因為製定規則的一批人,永遠是享受特權的那批人。”百度搜索最新最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