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尼羅流域的遊牧民族,雖然隸屬於商業聯邦,也同樣受到封爵,並賜名為牧州,不過一向徘徊在最邊緣的地帶,而且並不被商業聯邦的主流接受,對於上麵下達的命令大多是應付了事。相互間聯係薄弱,zhōng yāng對他們也沒什麼調控能力,基本上當做可有可無的存在,而他們也樂得清靜。那裡的草原人民也就在憲法上歸於商業聯邦的公民,本身對於國家的認可感很弱,而且還經常被視為野蠻人的象征,被鄙夷為文明未開化者。商業聯邦之所以將這群自己視為二等公民的遊牧民族歸入國家的一份子,除了看上他們達的牛羊畜牧業外,也希望借此作為北方的屏障,從而防止真正意義上的野蠻人和獸人入侵。商人總是以追逐利益為優先,隻要認可為同一國家的公民,那麼就能麼免除關稅,從而獲得更高的利潤,他們又何樂而不為。牛羊等肉食,還有牛羊、羊nǎi以及當地的一些特產,都是極為受歡迎的。長年來的戰爭,掠奪與反抗,早就讓農耕民族們清醒過來,一味的排斥和殺戮是不能保證永久的和平,與其相互間不斷的戰鬥,倒不如敞開市場,放任交易,隻要滿足他們在生活上的需求,沒有了生存上的緊迫感,自然不會把腦袋係在馬背上和人拚命。遊牧民族好武,但不意味著個個嗜血好殺,能夠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又有誰會喜歡過那種刀口上舔血的rì子?何況如今魔法文明高度達,他們早已失去了馬背上的優勢,縱然全民皆兵,且個個是騎兵,也未必擋得住魔法師的大型群體魔法。羅秀提起他們,認為是可行的援軍,除了私人關係之外,也正是因為他們對王族沒什麼敬畏心,就算是王宮下命令,也未必會服從,這正是當下最需要的一大因素。普通的援軍,就算是有心幫忙,也會因為不想和王宮成為敵對關係而罷手。羅秀的教父布萊克是尼羅流域所有部落的大祭司,擁有極高的威望,她的祖母是薩卡族人,算起來她也有四分之一的草原血統。因為這一血緣關係,她童年時經常到草原上遊玩,王族也樂得將她視為親善的代表,維持商業聯邦與牧州之間微薄的聯係,即便心中不屑,可門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好,即便不用賣力拉攏,可也不能真的排擠掉,表麵上還是要展現出友好和睦的一麵。琳迪斯就是她在那個時候結識的密友,小時候經常跟在屁股後麵,視為姐姐,關係十分親密。之後直到琳迪斯要進行族長試煉,前往魔法帝國,一邊在艾澤拉斯學院進修,一邊加入了怒風騎士團進行實戰鍛煉,雙方這才分離開,不過一直都有著書信來往。最近得到消息,琳迪斯已經完成了全部學業,從艾澤拉斯學院畢業,同時也退出了怒風騎士團,要回到族裡進行考核,一旦通過就是薩卡族的族長。這是兩個月前的消息,至於現在情況怎樣,是否順利通過族長考核,羅秀並不清楚,不過她對於這位青梅竹馬的義姐很有信心,一點也不擔心不會通過。薩卡族是牧州最大的一支部落,素來擁有極高的威望,若真能得到他們的幫助,對於接下來的行動無疑是巨大的安全保障。夏亞同意了這一方案,但是在支派人員上產生了分歧。羅秀主張要親自前往,才能顯出誠意,夏亞認為親身涉險,太過危險,而且這邊的騎士團沒有主事者坐鎮,去了水之都也毫無意義。水之都在南邊,大草原卻在北邊,這也就意味著兩邊將會漸漸遠離,公主要去,為了保護她的安全就必須派出足夠強大的護衛隊,可這樣一來又會引人注意,不符合暗中聯盟的打算,而且又是極為不利。直到深夜都沒能談妥,最後不了了之,各自休息,準備明天再想辦法。在爭執剛開始的時候,唐寧就已經離開了,他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本就不想過多涉入其中,畢竟沒有切身利益相關,而且白天麵對影子刺客那一戰,已經給了他足夠的jǐng告,敵方勢力中有著能威脅到他生命的強者。唐寧並非無敵的存在,這點他早已明白,哪怕本身實力處在頂峰,可是世上多的是能人異士,明槍易擋,暗箭難防,對上一些奇奇怪怪的天賦異能,縱然是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是無從提防,很容易yīn溝裡翻船。這個位麵的力量體係並不是單一的,不像一些東方係的位麵,隻要力量和境界提升上去,就能在各方麵擁有強大的豁免能力,比如物理抵抗、法術抵抗、詛咒抵抗等等,隻要境界上升,這些抵抗都會大大增強,不再害怕,這是單一力量體係的位麵的特征,隻要修行修行再修行,就能成為無敵的存在。可是本位麵不同,哪怕境界再高,也可能死於寂寂無名之輩。上古種族大戰時期,曾有一名天生異能者,擁有與殺害者同生共死的能力,除了這項能力外,其本人是一個鬥氣和魔法都不能修煉的普通人,然而人類憑借這位異能者,生生將一位凝聚出神國的jīng靈王害死了。其中也沒有什麼太深的yīn謀詭計,在jīng靈王扔出一個範圍魔法的時候,不小心將這位異能者包裹進去,結果就嗝屁了,估計這位jīng靈王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這是曆史上記載的,弑殺神靈的事例中,雙方實力差距最懸殊的一個。當然這並不是讓人要小心提防同生共死的異能,畢竟擁有這種異能的人,幾千年來也就出過這麼一個。隻是通過這一點就能證明,力量不是鑒定雙方差距的唯一標準。比如那名影子刺客,真要正麵對決,在沒有人質拖累下,唐寧並不難擊敗他,但是換成刺殺,如果沒有邪刀犀角提醒,很可能就交代在那兒了。趨吉避凶,人之常情,唐寧已經有了避開鋒芒的念頭,畢竟他和這群人又沒什麼交情,沒必要拚死拚活,之前願意待下去,除了興趣之外,也是出於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可要拿命來玩興趣,那就太過了。至於欠下的債,以後若對方避開了這些劫難,自然不難討回,如果避不開,那討不討都沒什麼意義。不過,就在他準備收拾包裹離開的時候,馬薩卡卻建議道:“你不妨跟著隊伍去尼羅流域一趟,見識一下大草原的風情,最好跟羅秀這小妞一起去。”馬薩卡考慮到,若提到琳迪斯是以前的朋友,隻怕會引起唐寧的頭疼,所以沒有直接說出,可是要是能通過琳迪斯接觸到怒風騎士團的那些人,說不定能尋回以前的記憶,再不濟也可以了解一下,被封印的罪源的情況。不過要是琳迪斯真的接任族長的位置,隻怕一旁情況下很難見麵,通過羅秀這條線就變得方便多了。不過這些原因不能說出,否則就勢必要提到過去,隻能是含糊其辭,唐寧聽出話中有所隱瞞,心中並不想去,可馬薩卡再三堅持,又不得不正視這件事。“反正你當下最優先的任務是完成千罪祭血,又沒找到合適的目標,不妨四處轉轉,路上順帶殺一些強盜,充充數也好。”唐寧仔細琢磨一番,最終還是采納了建議,不過就這麼冒然跟過去也不大好,他認為還是有必要先打聲招呼,於是向著公主營帳走去。此時已經入夜,離開臨時房屋後,隻聽四周一片寧靜,除了守夜的人員外,其他的人全部已經解衣入睡,畢竟白天進行了一場急行軍,儘管事後證明是無用功,可在當時的確是非常緊張,如今大多已經身心俱疲。一片靜謐祥和中,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無處不可照及,身邊草叢中蟲聲繁密如落雨,到處都有蟋蟀的淒切的叫聲,間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忽然會有一隻草鶯“落落落落噓”囀著它的喉嚨。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麵。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裡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sè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這次的紮營可沒有給唐寧準備好特殊的房間,是他自己隨便找了一個帳篷,離中心位置比較遠,要過去還有不短的路程。半路中,餘光所及,看見遠方土丘上站著一道靚影,隱隱約約,似有似無,身影縹緲如幻象,普通人看見還以為撞見亡靈了。不過來自邪刀犀角的悸動,告訴唐寧對方是真實的存在,而且就是白天曾經有過異常反應的安吉爾。但是此刻的安吉爾,和白天甚至以前看見的時候都截然不同。她穿著一身黑sè華服,不知道是哪裡的特sè服裝,衣袖如水一般的流暢,線條柔和,和周圍的黑暗無比融合,就像黑暗就是她,她就是黑暗。安吉爾沒有帶著麵具,一直遮掩起來的黑sè長飄散在腦後,隨風飛揚,顯得飄渺逸群,一雙望著夜空的眼眸,透shè出無窮的神秘。唐寧一下子被她的眼睛吸引住了,在她的瞳孔之中,竟然看到了一條無邊際的銀河漩渦,漩渦之中閃耀著顆顆星辰,對應著天上璀璨的銀河。曾經在書上過,了解得並不算深刻的星象知識告訴唐寧,對方眼中的星辰排布正好對應著黃道十二星,摩羯、水瓶、雙魚……這些星辰栩栩如生,並不像幻影,反倒像是將宇宙銀河的真實情況投影在的瞳孔之中。“這個難道就是所謂的吞食rì月jīng華?”唐寧想起曾經看過的東方典籍。似乎聽到了聲音,安吉爾下意識的轉過頭來,她的臉變了,不是上次在餐廳中看見的那種普普通通毫不出奇的大眾臉,而是禍國殃民的一張臉,妖豔得不像是人的臉,而且和唐寧的女神相也不同,是更加嫵媚和xìng感,就像是那些魅魔的雕像——就算她是魅魔,也絕對是魅魔女皇,而且是最美麗的那一個。除了臉蛋之外,最讓人在意的兩點,一是在她的眉心處,有著一枚紅sè短角,並不顯眼,二是在臉龐兩側,有著如蛇般的紫sè魔紋。這兩點,足以證明她並非人類。也許正如馬薩卡推測了,是東方的妖族。似乎是沒料到居然有人能現自己,安吉爾顯得有些慌張,想來是施加了隱身手段,但不知為何沒有起效,她連忙拿起一張麵具戴上,隨即匆匆離開了山丘。這一偶遇,為安吉爾的身份再添一份神秘感,唐寧心中推論著可能的猜測,繼續向著公主營帳走去。就在門口處,迎麵撞來一人,他連忙避開,對方臉道歉也沒有說,就低著頭快擦身而過。以唐寧的眼神,儘管隻是一瞥,足以認出對方的身份,是奧利維亞無誤。她的身影有些蕭瑟,而且在這位軍裝麗人的臉上,沒有了往rì的威風凜凜,有的是一份說不出的難過。馬薩卡吹了一個口哨,就像是觸到了敏感點,興奮道:“好機會,趕緊跟上去,用細言柔語安慰一番,花前月下美人,氣氛襯托得好,可以進一步抱美入懷,然後勸對方喝酒解愁,灌醉後挺槍上馬,直接生米煮成熟飯,第二天醒來雙方衣角淩亂,真相大白,她想怪也不怪不了人。”唐寧潑冷水道:“我可不會喝酒,萬一生米煮成了稀飯,醒來她要殺我怎麼辦?”馬薩卡被稀飯嗆到了,咳嗽幾聲後道:“放心吧,根據我閱女無數的神級眼光,彆看奧利維亞平rì裡一副難以征服的模樣,其實這種女人最是悶sāo,上床後最是放得開,而且她對貞也看得重,隻要**的對象稍稍有些好感,很可能半推半就也就接受了,就算生了萬一中的萬一,你也沒什麼可吃虧的,反正她又打不過你。”這等流氓邏輯,唐寧當然沒有接受,不過對於方才的所見,他卻不想當做沒看見,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難過,但不妨礙他加以利用,這樣對於接下來的談話,會取得一些幫助。營帳中,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一張巨大的地圖麵前,反複的走來走去,她的臉上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儘管皺著眉頭,也有著獨特的魅力。這對主從有著相同的xìng格,至少在對待自己方麵,都非常嚴格。不過奧利維亞對其他人也是一樣嚴格要求,羅秀卻是寬以待人,宣示著王族的氣度。說實話,倘若羅秀是一名什麼也不懂的大小姐,或者有著不好伺候的脾氣,又或者很傻很天真,隻怕唐寧早就離開了,因為肯定沒有前途,遲早要滅亡。一頭獅子帶領的一群羊,能夠擊敗一頭羊帶領的一群獅子。領導者的能為,注定了一隻隊伍的未來,尤其在逆境中,這點更顯重要。儘管還很稚嫩,可正因為羅秀具備著優秀領導者的素質,唐寧才願意站在她這一邊,否則光是已知的敵人,就足以讓他置身事外。雖然很忙,也正在思考,可看見唐寧進來,羅秀還是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並露出了笑容——帶有王族矜持的笑容,基於禮數的表現,至於內心是否高興,隻有她自己清楚。沒有客套,唐寧將來意說出,告知對方,自己願意去北方的大草原,隨行人員中要加上他一個。聽完後羅秀的臉上有些驚訝,這點不難理解,畢竟唐寧的xìng格和打算很容易看出來,他一直徘徊在整隻隊伍的邊緣,輕易不會出手,又從來不主動表示親密,顯然隻是本著一名傭兵的打算,想要保持距離。不過驚訝歸驚訝,有唐寧的幫忙,此行的安全係數會大幅度提升,羅秀想不出拒絕的理由,而且她的眼珠子狡黠的轉了一圈,臉上露出了一份期待,分明是有了某種想法,對明天的再度商談充滿信心。在離開前,唐寧像是隨口說道:“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不妨去關照一下你的輔佐官,她的心態可能出了問題。”“奧利維亞?她有什麼問題?”“她在為你的不信任感到難過。”“是因為今天的計劃沒有將真相告訴她嗎?放心吧,她是一個識大體的人,會明白我的難處,這種事就算不說她也能自行想明白的。”羅秀帶著輕鬆的語氣道。唐寧搖頭:“不僅僅是這件事,還有你隱瞞了假麵英雄騎士團的事情。在銀月城的時候,如果你有將這件事告知奧利維亞,那麼在她逃跑的時候,就不會向我求助,而是徑直去找夏亞的幫忙。在她看來,因為不被你信任,因為你擔心她會泄露秘密,才沒有告訴她隱藏的援兵……如果我沒猜測,那枚宣稱寄存在她身上的寒冰紋章,也是假的。”。禍具召喚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