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加洛林之前,唐寧沒有忘記去搜索赤龍的寶藏,雖然那座山已經被他轟塌了,可仔細找找,還是能找到的。不過到了他這樣的境界,普通的裝備已經看不上眼了,就算是一些厲害的魔法裝備,如果不適合本身發揮,也就隻能拿來販賣而已。但是,有錢終究不是壞事。從十萬大山出發,到魔法帝國首都有很長一段距離,騎馬沒十天半個月彆想到達,幸好大凡重要的省會城市都有傳送陣,這讓身為土鱉的唐寧開了眼界。雖說傳送價格昂貴,可他在千罪之都十數年時間,作為勢力最強統治者的好兄弟兼打手,身價起碼逾百萬,這點費用尚不在眼裡。大凡一國之首都,隻要國家不是貧瘠到野蠻人的程度,都擁有兩個相同點:繁華和人多。作為魔法文明最興盛的帝國首都,加洛林也有獨屬於自己的特征——魔導風格。麥吉克是第一個開發出魔導列車的國家,增強了運輸能力,也加速了戰爭的進步,麥吉克也是第一個發明魔導空艇的國家。作為四大帝國中常規軍最少的一個國家,領先他國的魔導器就是他們最大的依仗。現在羅洲大陸上,國力進入一流的國家,都已經排設好魔導列車,魔導空艇倒仍是軍隊專用運輸。曾經,麥吉克研究要將魔道空艇的技術民營化,後來發現,就算民營化也根本賺不到錢,有那錢坐空艇,還不如直接用空間魔法陣傳送來得簡單方便。結果這一方案不了了之,甚至機緣巧合下,改成了豪華的家族式空艇,作為上層人的一種身份象征,或者說炫富手段。加洛林的街道很寬,所有的房屋也不是泥木瓦石的粗糙感,而是有著如金屬般的亮澤光鮮,商店街也沒有人吆喝,大多是在門口的橫梁上,懸掛熒石顯像屏,上麵會出現各類廣告詞和宣傳短片。不過,街道並不算乾淨,甚至比不上千罪之都的東街,雖然每隔數十米就有一個垃圾桶,地上依舊能見到零零碎碎的垃圾。說到底,公共環境衛生跟人的素質關係不大,最重要還是看管理者是否重視,比如頒布法規,扔一件垃圾剁一根手指,絕對能夠省下雇傭清潔員工的費用。在一些鄉下,或者國力並不算強盛的公國,一名低階魔法師就足以被眾星拱月,一個火球術都會讓人感到敬畏,可是在加洛林,隨處可見魔法用品專賣店,甚至還有裝飾得萬分奢華的魔導器專賣店,裡麵雇傭來的員工都有不菲的魔法知識,少數更是擁有公會認可的一、二階魔法師。大陸上通行一句話,不曾去過加洛林的人都沒資格自稱魔法師。事實上也是如此,很多自以為是天之驕子,在地方上被眾人敬畏的魔法師們,來到加洛林後,發現連一名商店員工都有不輸給自己的魔法水準,帶來的心理打擊可想而知。過不了這關的人,往往心灰意冷,想著寧可回到老家稱王稱霸,也不能在這裡夾著尾巴做人,從此以後在魔法一途上不再有任何進步。這些都和唐寧無關,雖然是從小待在某個小地方不曾出去過的土包子,奈何人家是個有知識有文化有水準,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土包子。養父留給他的書籍中,就有很多關於煉金術的知識,而且現今的羅洲大陸並非處於魔法文明爆炸噴發的時代,近二十年來水準進步並不大,所以唐寧的眼光還是能摸到邊緣,一些不曾見過的東西,隻要稍稍一思考,就能由表及裡,看出真正的原理。他雖然渴望增長更多的見識,卻也不是拘泥在外觀這麼膚淺的程度,雖然不曾見聞的東西確實讓他產生了興趣,可這份興趣很有限,尚不足以讓他失態。而且,比起好奇,他更顯得戒備。太多擁擠的人,令千罪之都出身的唐寧很不習慣,jīng神一直處在緊繃狀態,如同擔心在某個角落中會有人突然發動暗殺,畢竟他可是惹怒了大陸上將近四分之一的人口。相比唐寧的緊張,莉莉斯就顯得無憂無慮,好奇地看著不曾見聞過的情景,她自誕生後,就一直生活在渺無人煙的大山中,見過的人隻有唐寧和阿托莉絲,一下子現在一下子見到了這麼多同類,更顯的好奇,總是不斷的去觀察擦身而過的行人的動作。小孩子的興奮,沒人會嘲笑什麼,甚至因為莉莉斯的天真可愛,更加惹人喜愛。阿托莉絲、唐寧以及莉莉斯,看上去倒像是一家三口,年輕夫婦帶著女兒在逛街,尤其是氣氛特彆融洽,阿托莉絲和唐寧的節奏實在是太合拍了,相近的孤傲氣息疊加,使得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強化了數倍。身為東道主,在加洛林有不少認識阿托莉絲的人,唐寧注意到,都是jǐng衛隊和騎士團的人,從中可以看出她的交流圈之狹窄,而且即便是這些認識的人,都沒有上來打招呼,有的隻是遠遠的點下頭,帶有尊敬,卻不夠親切,估計是被那股強化後的給嚇倒了。看來,這位的人緣很一般啊,頂多是領導者的氣度,折服了一些手下,沒什麼親密的朋友。阿托莉絲帶人一路來到自家,蘭佩路基伯爵的宅邸,從外圍並不整齊的灌木叢來看,她家的近況不太妙,連請下人維持體麵的額外支出都要節省,而年久失修的破舊圍牆也證明了這點猜測。舊式的大門,剝落的銀箔,還有那唯一展現嶄新亮澤的家族紋章,訴說著往昔的榮耀。——每一個矜持的女騎士背後,都有一個沒落的家族,這個是慣例。馬薩卡用意識與唐寧交流,帶著不懷好意的壞笑。“阿托莉絲小姐,您終於回來了!”門內不遠處,一名老管家看見了三人,情緒激動的上前硬接。——哪怕家族再落魄,也會有一名忠心的老管家守護,這也是慣例。唐寧反問:為什麼我的是仇人?——你那是邪道!馬薩卡拚命地抓著頭皮咧嘴道——如果他有頭皮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