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倒是沒有再往對方的傷口上撒鹽，而是道：“我是逼不得已的——這種拙劣的借口我不屑去說。我想做，又有能力去做，我便做了。對一件事是否正義的判斷，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見解，可是極端一點，難道堅持隻有自己認為是正確的道路有什麼不對嗎？”布萊克眼中亮起神光，似乎還想說話，卻見唐寧一擺手：“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無關對錯，這是必然的。當然，對於已經沒有資格做出選擇的你而言，隻是一句贅言罷了。”布萊克支吾了幾聲，瞳孔漸漸昏暗，終究什麼都沒能來得及說出，撒手離開了人世。唐寧看著漸漸冰冷的屍體，一言不發，馬薩卡關心道：“喂，你該不會是在方才的戰鬥中受了重傷，想在我麵前裝風度，一直強撐著吧？”唐寧當然不會那麼無聊，他看著已經被收起來的千棘刺之槍道：“按照原先設想，最後一擊應該是刺穿對方的心臟，同時破壞內部身體結構，令敵人徹底死亡，但是剛剛偏移了一下，雖然刺中要害，傷到了心臟，但是沒有正中，所以才有了最後的臨死一擊。”儘管他及時擋下了布萊克的回光返照的一擊，但那隻是臨場應變，並沒有在計劃中，明明是逆轉因果的一擊，按照道理不管怎麼樣，都應該準確刺穿心臟才對，可是結果卻出現了差錯。在刺穿心臟判定已經出來的前提下，會出現這種結果，隻有一種可能。馬薩卡恍然道：“是黴運詛咒開始起效了吧，這位大叔年齡不算小，這種年齡也隻有這點成就，還給年輕人當副隊長，說明他的運氣也隻是一般——對上一般運氣者，你都會出現失誤判定，看來是這場戰鬥用了太長時間，導致運氣值急速下降，突破正常的臨界點了。”很多人一輩子都未必能達到布萊克的程度，所以他也算不上運氣差，不過若能將唐寧逼得不得不借助禍具的力量，敵人也絕非泛泛之輩，以這個為標準，布萊克確實隻能算是中等運氣的家夥。可對上布萊克已經出現失誤判定，對上其他運氣更好的家夥，豈非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真要出現戰鬥中被石頭絆倒，那真是喊冤都沒地方去。“看來，以後最多是用來解放真名，不能再長久戰鬥了，否則就不是幫助，而是自取滅亡。”唐寧遺憾的收起魔槍，比起不能用的太虛和馬猴燒酒，這東西是唯一能發揮威力的，沒想到這麼快就過了有效期。失去了槍兵屬xìng，沒有“戰鬥持續”狀態，他隻覺一陣劇烈的疲乏感襲來，整個人昏昏yù睡，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馬薩卡緊張道：“喂喂，這個時候可不能昏倒啊，方才的戰鬥引起了這麼大的動靜，不久後肯定會有人過來探查情況，到時候輕鬆一刀就能將你給結果了。”“放心，我自有方法。”唐寧不想再使用千棘刺之槍，否則繼續縮短幸運期，隻怕將來連真名解放都用不了。他蹲下身，雙手按在布萊克的屍體上，念動咒語，一道赤sè魔法陣出現掌心，接著屍體上的血液化為血係魔力被汲取。雖說聖耀騎士在職介上等同於大魔導師，可鬥氣在總量上還是遠遠不如魔法力的，真要換算的話差不多是三個位階，布萊克可不是新晉級，起碼也是中位聖耀騎士，差不多相當於中位魔導士，汲取三分之一的血液魔力，也就是下位魔導士。有了一次經驗，唐寧這一回輕車熟路，隻不過沒有閒工夫來增加汲取的效率，隻能匆匆進行，可是上一次汲取的量就差不多到了下位魔導士的極限，得到布萊克的血液魔力後，一下子突破了界限，到達了中位魔導士。獲取了新的力量，唐寧的狀態明顯好了不少，他用剛剛恢複的一點光係魔力施展了一個安魂術，將所有亡者的靈魂送入輪回轉生，這樣一來，神聖聯盟就不可能在事後通過感應靈魂來獲取他的情報。本來還想替這些聖騎士安葬，不過遠處聽到了腳步，他不得不選擇抽身離開。彼此說不上多大仇恨，也許聖騎士對唐寧有仇恨，但唐寧並沒有那樣的仇恨，隻是不想被殺，所以主動自衛罷了。殺人，未必就要有恨。唐寧和霍克沒有仇恨，和布萊克等人也沒有，在今天之前素未謀麵，他不是就一定非要殺掉霍克不可，隻要是神格者，換其他人來，也是一樣的結局。不過死的就不是他，而布萊克等人也不會死，霍克會被殺，布萊克等人會死，僅僅是運氣不好而已。當然，唐寧也沒有推卸殺人這份罪的想法，不過承認罪，跟接受懲罰又是兩碼事，所以他能直麵神聖聯盟追殺自己的事，不會有任何抱怨，但是絕不會束手待斃。想要給他審判，那就拿真本事來吧，生死無怨，對唐寧如此，對追殺者也是如此。在消滅危險的尾巴之後，唐寧還是選擇躲入十萬大山當中，畢竟他的身上還有神格印記，這東西就是一發信器，在沒有分離之前，無論他進行何等偽裝，混入人群當中一樣會被認出來。不過，他也不想就這麼快分離掉神格印記，畢竟這東西帶來的好處不言而喻，也能夠讓他有機會學習掌握米迦勒一脈的特殊魔法和武技。米迦勒作為天使長，在《死海文書》中，曾以天國副君、光之君主的身份率領天使軍與暗之君主貝利爾的暗之軍團決戰，學會他的技能，對上神聖聯盟的高手時會有很大幫助，比如對方召喚天使的時候，會有權限壓製。烏利爾雖然也是大天使，掌管自然現象及天體的運行，以及地獄的審判，可他的地位就相當於幕僚顧問，星象預言師，對皇帝而言有著強大的話語權，可對下並沒有太大執掌權。米迦勒不同，他的地位相當於大將軍，如果對上光明信徒，權限壓製效果最為明顯。唐寧一方麵必須儘快分離神格印記，以免追兵襲來，在真正強者麵前，十萬大山也不一定擋得住；另一方麵，他又想儘可能的從中獲取好處，增強自身實力，為應對未來的追殺做好準備。其中如何取舍，就隻有他自己能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