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怎麼了?”見葉凡神色不太對,穀心月不無疑惑與擔憂地喚了一句。“獸族這是兩手準備啊,一邊求和,一邊給中州壓力,中州那邊又給我壓力……中州的求援信,讓我們撤出南州,調兵支援中州主力。”葉凡眉頭鬆開來,將信遞給穀心月。穀心月接過信一看,黛眉也蹙了起來,看完後又給周圍的高層傳閱。穀心月惆悵道:“中州那些人也太不濟了吧,那麼快就求援了,我們都沒向他們求援呢。”“就是,我們當初那麼艱難,大軍都打的七零八落了,也沒跟他們求援一次,他們倒好,一有點麻煩就求援,真當我們戰無不勝不成。”姚雯雯也很不滿,充滿了怨氣道。她如今是紫凰大軍之中真正的戰場女武神,個體戰力與指揮能力齊頭並進,深得將士們擁戴喜愛。而她每次都衝在前麵,自然清楚紫凰宗大軍的艱難,看似無敵的背後,鋪滿了將士們如山的屍骨……這都是用屍山血海堆出來的戰績!如今正是果實即將成熟,可以摘取的時候,中州各勢力主力卻讓自己放棄即將到手的美味果實,去給他們衝鋒陷陣,簡直是異想天開。“葉凡,你不會真要撤走,支援中州吧?”姚雯雯見葉凡始終沒作聲,擔憂道。“支援還是支援的,否則中州主力潰敗,我們也得吃不了兜著走。但他們求援的太不是時候了,哪怕再堅持一下都行。”葉凡揉了揉眉心,感覺一陣頭疼。眾人都沉默下來,這一次形勢的確棘手,獸族這番算計打了紫凰宗大軍一個措手不及。是撤兵支援中州?還是抗命繼續和獸族硬剛?怎麼做都讓人萬分為難。“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姚雯雯追問道。“我想想。”葉凡擺擺手,說道:“都坐都坐,我需要一點時間。”眾人便都坐了下來,暗中也在商議著這件事,想著商議出一點辦法,卻也不吵著葉凡。而今葉凡是整個紫凰宗大軍的核心、靈魂,如此大事都看葉凡的決定,眾人都不敢吵到葉凡。沉默苦思了足足一刻鐘,葉凡才緩緩睜開了眼睛,輕吐出一口氣。唰……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轉了過來,滿是期待地望著葉凡。“葉凡,是繼續打還是撤?”姚雯雯問道。沒錯,主要還是這個大方向的問題,倒不是說高層們都是廢物,全在等葉凡事事躬親,他們隻需聽命行事。而是這麼大的事,隻有葉凡能做主,沒有決定之前,他們也不知該怎麼做。“既打,也不打。”葉凡笑意深長。“什麼意思?”眾人一臉懵然。“它們做那麼多,還讓中州主力逼迫八大勢力,不就是要我們退出南州麼。那我就順水推舟,借這個機會,佯退!”“但是,我們隻退一半兵,把所有破域大軍帶走,暗星盟和燭龍小世界的頂尖力量潛伏在大營裡,不要露出破綻。”“等到它們按捺不住發動進攻後,再一舉將它們最後一點力量打掉,肆虐整片南州,看它們賠不賠。”葉凡緩緩道出計劃。“太冒險了吧。”暗星盟一個武皇低聲自語,有些擔心。“你這計劃也太老套了,獸族怎麼會上當。”姚雯雯也說道。“沒有什麼戰術是老套的,就看能不能將戰術發揮出極致威力,各方麵做的滴水不漏。肯定能打它們一個措手不及,打到它們痛。”葉凡搖搖頭笑道。“好吧,不過,真的要把所有破域大軍帶走嗎?這裡可是獸族的地盤,而且我們沒有聖域庇護,它們隨時隨地都能降下聖域,那時候大軍的戰力會被削弱到極點的。”穀心月看向葉凡。“這個由我解決,我會傳他們一門掩蓋自身特殊氣息的秘法,誰知道誰是破域大軍之一?”葉凡毫不擔心這個問題。說到這裡,最難解決的問題都差不多解決了,接下來就看計劃和高層們的安排了。根據葉凡定下的大方向,眾高層們立即高談闊論地交流、商議起來,有了葉凡定下的大方向,一整套計劃很快就被商議、整理了出來,各個部分由各個高層負責。……不過區區三日後,紫凰宗大軍即將部分拔軍,開往中州支援主力的消息便“不小心”流傳了開來。對此,獸族毫無反應,沉寂的像是一潭死水,不過談判方麵也沒有動靜。十日後,紫凰宗更多的大軍終於動身了,印證了此前的流言,四艘載軍玄艦氣勢滔天,隆隆如山降臨而下。在獸族的隱秘觀察中,一支支破域大軍軍團整齊有序地進入了載軍玄艦,大部分主力高層也登上了玄艦,隨著艦隊離開,往北而行。這一下,紫凰宗留在南州的兵力雖然還很多,有七成以上,可卻已然變得十分孱弱。沒有了破域大軍、暗星盟、燭龍小世界頂尖精銳力量,剩下的就是一支普通的人族大軍,百萬獸族就能擊潰這幾百萬大軍。不過,獸族依然沒有動,仿佛並不知道紫凰宗主力離開之事一般。……南州深處,獸族高層齊聚一堂,緊急商議著紫凰宗之事。“根據探子查探,紫凰宗主力已經離開了,雖然並不遠,但的確啟程離開了,如何?各位有何想法?放他們這樣離開?”首座上,一頭肋生雙翼的獅皇低沉發聲,聲音雄渾激蕩,如同擂鼓。它通體金黃燦燦,如同黃金澆鑄而成,流溢點點光彩,獅麵威嚴十足,鬢毛長垂到地,神駿英武,恐怖氣息不時逸散出來。“隻怕是計啊,那葉凡狡猾奸詐,詭計多端,不會不知道,這些大軍在我等眼裡就是一塊大肥肉,可他依舊沒有帶走,要說沒詐,打死我也不信。”一頭老龜獸皇麵容蒼老,說話有氣無力,但也是一個皇者,背後龜殼玄妙紋絡橫生,仿佛織就了一副先天混沌神圖。“嗤,就怕葉凡算定了你就是這麼想,才留下這些大軍駐紮在南州,打我等的臉。”另一頭背負如針利刺,閃爍幽光的刺蝟模樣的獸皇嗤笑道。老龜般的獸皇沒有理會這些話,沉默了下來,沒有多言的意思,它做事喜歡順其自然,這些家夥聽也罷,不聽也罷,它都不在意。有獸同意老龜獸皇的話,也有獸反對,眾獸皇級高層就此爭論了起來,一方想發兵,一方想穩固,太忌憚紫凰宗,雙方誰也無法說服誰。最後,還是為首的獅皇一錘定音道:“不要吵了,先再派探子去查探,看看有沒有埋伏,燭龍小世界裡那些頂尖力量有沒有隱藏在大軍中。”“另一邊,讓翼族尾隨載軍玄艦,一定不能跟丟了,如果可以,儘量探清上麵的高層是否都在……就這樣,都先等一段時間,我們等得起。”眾高層各自離開了,安排探子的安排探子,安排尾隨的安排尾隨,其它則安撫獸族、調遣大軍。它們無疑都明白,雖然獅皇說等得起,但查探清楚諸多情況也無需多長時間,更多是要等紫凰宗大軍的動靜,看看是否有異常,等真正確定後,必然會第一時間開戰。那時候,就是一場慘烈大戰了,至少也要將南州失地全部打回來。時間一天天過去,紫凰宗支援中州的兵力,順著紫凰宗駐紮南州的戰線一路向北而行,速度飛快,仿佛真的十萬火急,想要立刻支援到中州一般。很快,南州的大軍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孤零零地獨自駐紮南州。也因此,留守南州的高層們事必躬親,每日都鄭重謹慎地巡查防線,大軍上下,防守嚴密的如同鐵桶。甚至於,高層商量之後,更是收縮了戰線,以便更好的凝聚兵力,抵擋獸族。種種跡象,似乎都說明了……葉凡似乎真的腦子抽風了,敢將這樣一支孱弱的大軍留在南州,似乎覺得這支大軍足以坐鎮獸族之地。儘管把握已經十分巨大,可獸族仍舊沒有動手,越是如此,它們越是感覺不對勁,心頭憋悶,有種風雨將來的危機感。可是,此時這種情況,不止是將紫凰宗逼得不得不走,支援中州,也將它們自己逼入了絕路,不得不對留守南州的紫凰宗大軍發難。因為中州的獸族主高層已經發來了嚴厲質問,它們在中州拚命廝殺,損耗巨大,將人族主力打的節節敗退,而它們這些看家留守的家夥,卻始終不曾動,都是一群廢物。這是在拿主力和眾多高層開涮!縱然大家都是獸皇,大本營的這些獸皇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可是,任憑它們萬般解釋,中州高層也毫不理會,中州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必須要看到結果,否則豈不是說它們中州這些獸族全力猛攻,做的事都白做了。要中州給予幫助的可是你們這些守家的家夥,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給你們隔空支援了,你們卻泰然自若,一動不動地看著紫凰宗大軍釘在自家地盤,還他們還猛打什麼?!一天三頓罵下來,饒是以獅皇的脾氣也無法鎮定了,直接和中州高層隔空對罵起來,罵的興起了也懶得用通用獸語了,一時間,獅言不通虎語,各自罵各自的,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至少是罵痛快了。當然,罵到最後,守家的獸族高層們也扛不住了,因為半聖都發話了,隻能是硬著頭皮發兵,儘快驅逐紫凰宗駐紮在南州的兵力。隻不過,發兵歸發兵,也是要講究策略的,它們可不敢一下子全壓上去,而是派出小股的兵力衝擊大軍,隨後逐步加大兵力投入。長達半個月的試探下來,中州的獸族高層都瘋了,在自家地盤上都跟做賊似的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要你們何用!守家的獸族高層則不管不顧,繼續試探,直到一個月過去,才真正開始發兵,全力攻打紫凰宗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