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義風暴屏障內,無儘熾盛的光雨自海麵緩緩飄起,氤氳蒸騰,霞光萬道,半空之中,億萬道燦爛光芒折射,將這瀑布照耀的無比絢麗動人。右前方,激蕩的海水暗流中,十數道身影馳騁廝殺,瘋狂交戰,打的海水狂湧,光雨紛飛激蕩。那十數道身影大部分都不是人形,最大者身形如小山,小的也有常人高大,都是海獸族的模樣。其中,有四道身影是人族,皆是武皇境的存在,刀光劍影千百重,拳風鼓蕩,攪的這一方虛空動蕩不安,轟鳴不止。葉凡抬手虛壓,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在虛空螳皇身上,說道:“稍安勿躁,幾個月都等了,不在這一時半刻,先把情況搞清楚,不要反而誤幫了它們。”葉凡聲音平靜,帶著一種安人心緒的力量,又親自壓著虛空螳皇,虛空螳皇幾次想要掙紮,但最後還是忍耐了下來。那群海獸族在大戰,但戰況有些混亂,還需要細細觀察,看清楚情況才好出擊。那十數道身影中,有九道是王者的層次,身上無不籠罩著一層璀璨光幕,保護著它們,令它們得以在這風暴屏障中戰鬥。其餘數道身影,有四道是海獸族,有四道是人族,看情況,二個人族似乎是後來支援過來的,因為此前並沒有見到他們。也就是說,這群家夥此次行動,直接是動用了八大皇者,這份實力與氣魄,足以彰顯它們的野心與陰謀。而在這十數道身影的中間,是一個敏捷矯健的身影,實力卻是極其恐怖,獨抗八大皇者,九個王者圍攻。雖然它也十分狼狽,但也足以看出其實力之強了。要知道,這八個圍攻的皇者,幾乎都踏入了皇境中期,是一等一的皇者存在了。葉凡眼中閃動金煌之光,仔細打量起了那道被圍攻的身影。這道身影在葉凡的眼中,逐漸清晰了起來,它也是獸族,但不是海獸族,而是陸地獸族。它形體略似於貂,身軀修長強健,通體漆黑如墨,但頭頂和後背卻是一片潔白,尤其是後背,就像是披著一襲白色披風般。這奇異獸族不但行動如風似電,矯健敏捷,戰鬥方式也極其凶悍,低吼不斷中,居然是主動發動攻勢,左衝右突,大戰八大皇者。儘管它身上傷痕累累,但在氣勢上,完全看不出它像是落了下風的樣子。“此獸不是一般的暴躁凶殘啊。”葉凡眉頭微挑,但沒有立刻出手的打算。他想從殤這裡查詢此異獸的來曆,但可惜殤再次沉睡了。倒不是因為它傷勢的原因。事實上,自從葉凡的魂晶誕生了聖力以來,殤就一直在用葉凡的聖力治療自身傷勢,如今傷勢已經好了少許,不必時時沉睡。之所以沉睡,是因為按殤所說,它如果在這裡出現,恐怕會驚到一些莫名而恐怖的東西,會招惹來麻煩,所以沉睡隱匿了。觀察了片刻,那群家夥顧著大戰,居然一直沒有發現葉凡一行的到來。“葉凡,你怎麼說?”穀蕭瑟感覺差不多了,便轉過頭看向葉凡。“報仇的好機會,當然不能放過,那異獸雖然凶悍無匹,但氣血和元氣都弱了不少,再過片刻恐怕就撐不住了,出手吧。”葉凡翻手取出象皇刀,眸中冷光閃動。眾人也都激動起來,目中無不湧動狂暴森寒的殺機,一身實力提聚到頂點,鼓蕩欲發。當日,眾人本來有機會衝出魔魂潮,卻被這些海獸族坑害了一把,險些就死在那裡了。好在葉凡底牌更恐怖,直接打穿出一條大道,一行人才得以逃出生天。這是生死大仇,唯有以鮮血才能洗去!“桀桀……它們如此大動乾戈,還和混亂之海的某個勢力聯手,隻是密謀伏擊一個獸族,這個獸族,恐怕來曆不一般,若是我們把它救下來,這些海獸族恐怕要活活氣死。”虛空螳皇磨著鋒銳無匹的爪子,眼中閃過絲絲縷縷的殘忍之色。“我很期待它們看到我們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赤曜兔獸皇也嘿嘿冷笑起來,眸子猩紅,仿佛能滴下血來。它很少被激怒到這種地步,可見,它的仇恨有多濃烈。“我先上了。”虛空螳皇第一個按耐不住,直接穿過了陣法光幕,周身縈繞著一層無形的光幕,擋開了這片恐怖海域的力量。“我們也上吧。”穀蕭瑟拉著穀筱琴的纖纖玉手,這一對璧人帶著滔天殺機而去。虛空螳皇毫不掩飾的氣勢,在這渺無人跡的恐怖海域中,如同太陽般刺眼,瞬間引起了那群生靈的注意。那群生靈一下子停下了戰鬥,就連那頭似貂的異獸也是如此,警惕地望著虛空螳皇這邊,眼中的暴虐愈發濃烈了,低吼聲也帶上了一絲歇斯底裡。它固然強大,潛力驚人,但在八個皇者的圍攻下,也有些力有未逮了。隨著戰鬥的持續,它身上已經添了多處傷口,一身強橫的實力遠不如前。眼下,突然又來了幾個皇者,讓它如何不警惕,同時心中也生出一絲絕望來。“是你!”那異獸認不得虛空螳皇,可那十數個海獸族,卻是認了出來,不禁紛紛驚呼,臉上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它們不得不驚啊,那可是魔魂潮,天災級災難之一,任何一個皇者都要葬身其中了,怎麼會如此,這家夥怎麼可能還活著出來,並且來到了它們麵前。當它們呆滯的目光注意到虛空螳皇身後,緊隨而來的穀蕭瑟兄妹,讓它們愈發震駭,身軀都顫栗了起來。順著穀蕭瑟兄妹來的方向,一群海獸族最後看到,一艘黑色的巨大戰船赫然停在不遠處,漆黑如墨的船身,透著冰冷的肅殺之氣,仿佛攜無儘死亡而來。霎時間,一群海獸族呆若木雞,徹底懵掉了。這怎麼可能?居然連戰船都無損,還有那一道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顯然幾乎無損,這讓它們難以想象。“不可能!”驀地,一聲帶著驚恐,帶著無儘駭然和不敢置信的驚叫傳出,是那頭海蛇獸王。它瞪大了冰冷的蛇瞳,死死盯著葉凡一行人,聲音發顫道:“你們怎麼可能沒死,你們都該死了的,你們是人是鬼?不!魔魂潮中,魂魄元神都不可能留下來,你們……”海蛇獸王驚駭欲絕,口中自言自語般迅速呢喃著。然而,說到最後,它自己都語塞了,隻剩下滿滿的不敢相信,望著葉凡一行的眼神,與見鬼無異。魔魂潮!被一群海獸族圍困的異獸眼中神光一閃,忍不住認真打量起這一行人來,心中思緒萬轉。這些陌生的家夥真有這般本事?居然能從魔魂潮中安然無恙地出來。雖然如此想著,但它的警惕絲毫沒有減弱,目光在兩夥勢力間轉來轉去,心中竟是沒有半點退意,反而在思忖著,能否借用那股陌生的勢力,順便重創一番這群圍攻的混蛋。“你們沒想到吧?我們還能出來,如今還如此巧合,讓我們在這裡碰上了你們,真是天意啊。”虛空螳皇桀桀冷笑,毫不掩飾複眼中的殺機。“你們想乾什麼?”海蛇獸王心下一片冰涼,暗叫不妙。自己這些獸在此刻是要做一件天大的事,這些混蛋從魔魂潮中平安逃出來不說,還碰巧再次遇上了自己等獸,這運氣也太逆天了。“乾什麼?你們不是知道麼?有句話說的好,你們做初一,我們做十五,一報還一報,不認都不行。”穀蕭瑟此刻也走上來,麵帶冷笑道。海蛇獸王麵色一片慘白,它區區一個獸王,根本承受不住這種壓力,忍不住回頭朝眾獸皇、武皇看去。“幾位,當初那一次完全是誤會,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我等完成任務後,再給各位行禮賠罪如何?”一個海鯊獸皇麵帶歉意和笑容,認真地說道。“哦?那我們也把你們扔進天災裡一次,我們就扯平了,如何?”葉凡也飛了過來,毫不客氣地說道。笑話,自己這些人差點死在魔魂潮中,險死還生而來,居然一句話就想化解仇恨,未免想的太美了。那海鯊獸皇臉色當即一沉,說道:“本皇是帶著很大的誠意和解的,還請閣下謹慎考慮,不要誤起戰端,何況,諸位不是安然無恙麼?”“你們獸族都是這麼沒腦子麼?你們坑了我們一把,我們憑自己實力逃出來了,就當此事沒發生了,真當你們是一群半聖,想怎樣就怎樣?”葉凡冷笑連連。海鯊獸皇麵露怒容,正想說些什麼,卻被一個白衣武皇攔住了。白衣武皇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是人族,本皇明白你們的怒氣,其實此事也並非我們的意願,而是它自己自作主張的。”“當初在碧雲樓的時候我等就訓斥過它,沒想到它死不悔改,居然做出了那樣的事,實在是我等管理失誤。”海蛇獸王聞言,頓時麵色狂變,不敢相信地看向那白衣武皇,隨即毫不猶豫,轉身就逃。結果,白衣武皇輕叱一聲,海蛇獸王身上便飛出一物,同時,它身上的守護光幕也支離破碎。沒有了光幕的保護,海蛇獸王哪裡能扛住這裡的力量,頃刻間灰飛煙滅,屍骨無存。白衣武皇收回那玉佩似的東西,而後滿麵笑意地看向葉凡等人,說道:“各位可還滿意?那事的確不是我等的命令,事後我等也是後悔莫及啊,若不是事關重大,需要這混蛋,本皇早就滅了它了。”如此乾脆利落,辣手擊殺手下的舉動,看得葉凡等人都目光一閃,而那群海獸王則麵色微變,而後微微低頭,有種兔死狐悲之感。不過,白衣武皇卻是絲毫沒有在意。“啪、啪、啪……”葉凡一邊鼓掌,一邊笑道:“好一招棄車保帥,但是,我們可沒說,殺了一個棄子,就當此事沒發生過。”聞言,白衣武皇滿麵笑容一僵,而後迅速陰沉了下來,一股蓬勃怒意在心中狂湧,想要發作出來。但是,此事之重大,讓他不敢妄動,強行壓下了怒火。隻是,臉色也沒有多好看就是了。他冷冷地望著葉凡等人,寒聲道:“諸位,本皇最後提醒一次,我等來自外海多家勢力,這是一股你們無法想象的大勢,莫要自誤。”葉凡眼中幽光閃動,如同深海中湧動的暗流。他笑了,笑容極致冰寒,一擺手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同時,葉凡看向那似貂異獸皇,對其點了點頭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放心,我等不會針對你,如果你想,可以從旁幫忙,若要離去,我等也不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