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葉凡閒聊了一番,大長老忽然皺起眉頭道:“穀南陽和穀天蒙這二個肯定是逃往混亂之海去了,至今宗門的探子也沒能找到他們的蹤跡。”葉凡看了一眼大長老,輕笑了一聲說道:“都是自家人,誰不知道誰啊,而且穀天蒙又是武皇,想要躲避宗門探子追查太簡單了。”“的確,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追擊他們?”大長老點點頭,話鋒一轉,忽然問道。葉凡沒有隱瞞,搖了搖頭,說道:“暫時我也不知道,我還想修煉一番,提升實力,暫時不會去管他們,憑他們的實力,想要取得紫焰星塵碑,絕不是易事,短時間內他們不會輕舉妄動的。”“你要帶上宗主一起嗎?”大長老眉頭皺的更緊。看樣子似乎葉凡有這樣的打算,不然如此心急修煉合擊戰技做什麼?可是,從心底上來說,他並不想穀心月堂堂宗主去那等混亂之地冒險,那樣也太不拿宗主當巨頭了,乾的都是弟子的事。“大長老擔心心月在那裡出事?”葉凡早看出來大長老的想法了,不過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始終平靜。大長老看了看葉凡,見葉凡麵無異色,凝重地點點頭,說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宗主畢竟是一宗之主,人族九大巨頭之一,自應坐鎮後方,統籌所有。”“老夫能為宗主治理宗門,但是,能幫宗主多久?三年?五年?十年?宗主終歸是要自己掌控大局的。”“即便宗主天資出眾,老夫未死的時候就能達到武皇後期,安安心心退位當太上長老,專心鑽研聖道,可留下的名聲也是不好聽的。”葉凡張了張嘴,最後沉默下來,沒有反駁大長老的話。沒錯,他自己孤身一人習慣了,無事一身輕,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今成為了武皇,就更是逍遙了,以他如今的底蘊,在神武大陸橫著走都沒問題,更不會有人敢招惹他,畢竟這不是軟柿子,身為武皇,想捏也得看有沒有那個手勁。可穀心月不同,她出身紫凰宗,即便跟隨父親逃亡後,多年以來,憑借自身的努力,依舊在祖神古地統禦了一個大勢力。她出身不同,天生就是一方巨頭人物,責任在身,是無法像自己那麼逍遙的。當然,葉凡自己有那個實力統禦一個大勢力,但葉凡並不想這麼做,這些俗務隻會拖累他的武道。仔細想了想,葉凡又轉過目光,看向桌案後的穀心月。穀心月心有靈犀,同時抬頭看了過來,與葉凡的目光碰撞在一起,莫名的,感到幾分心慌。“怎麼了,葉凡?”穀心月對葉凡露出一個帶著一絲不自然的美麗笑容。“處理宗務吧。”葉凡柔聲道。穀心月輕頷螓首,傲人身軀筆挺,鳳目含威,批閱著桌案上堆積成一座座小山的宗務。葉凡沉默了一下,搖頭苦笑了一下,說道:“我還不能確定,等我決定了,或者即將出發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大長老也知道,自己的選擇,打亂了葉凡的計劃,而且葉凡還是在為紫凰宗奔走,實在有些不地道,自然不好再多說。葉凡很快離開了,在紫凰宗山門四處遊覽,欣賞神境美景,而大長老則回到穀心月身邊,幫助和教導穀心月處理眾多宗務。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半個月過去。穀心月終於被大長老“放行”了,當即,葉凡和穀心月一同趕往紫凰宗地牢。自從內亂之後,穀蕭瑟和穀筱琴就被關在了地牢裡,沒有被處死,沒有被用刑,而且還是二人關在一個牢籠內,每日好吃好喝招待著,除了環境差些,和宗門長老待遇也相差不遠了。對這二人,大長老是很頭疼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置。此前葉凡和穀心月閉關,閉關出來後,大長老曾就這二人的處置和穀心月商榷過,最後又詢問了葉凡的意見,決定暫時先關押著,何時有變再另行決定。依舊是莽莽群山,重巒疊嶂,古木參天,群山之間,山野之上,滿地儘是枯黃的落葉,鋪了厚厚一層。空氣中,飄蕩著或濃或淡的瘴氣毒霧,腥味撲鼻,林間靜悄悄,不時有凶獸嚎叫咆哮之聲傳來,響徹山林。葉凡和穀心月一路穿行過山間小路,穿過茫茫叢林,武皇氣息悄無聲息彌漫而出,使得二人周圍十裡死寂一片,沒有哪頭凶獸敢上來找不自在。經過沼澤旁時,葉凡還見到那裡有零星幾具骨架七零八落地散在沼澤裡,還沒有沉下去,依稀間,仿佛那十萬宗族昨日才清理掉,淒厲絕倫的哀嚎如在耳邊,空氣中仍飄蕩著濃鬱的讓人嘔吐的血腥味,蜂擁進人的鼻間。二人來到了一座雄峻山峰之下,山勢陡峭險峻,幾乎垂直而下的山腳底,是一個黑幽幽的洞窟,二人徑直走進。穿過洞窟,是一片平地,兩隊執法隊員竟然在喝著小酒,吃著小菜,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或談天說地,或交流修煉經驗,倒是頗為熱鬨。猛然間,兩支執法隊如見鬼了一般,愕然看著入口處的穀心月和葉凡,一時間,洞窟內鴉雀無聲。穀心月看了看柵門處,有四個執法隊員昂然立在那裡,渾身肅殺之氣,目不斜視,守衛著柵門。見狀,穀心月微微頷首。這種情況是被允許的,在這裡可以說十分常見。因為這些執法隊員在這裡一守就是一個月,除非玩了命地修煉,否則哪裡挨得住寂寞。好在,他們還知道規矩,有四個人始終守在柵門那裡,其餘人則在玩樂,六個時辰一換,對於這些執法隊員而言,倒不是多麼難熬的一段時間。除此之外,他們的吃喝等,都是在地牢地窖裡取用的,而非從外麵送進來,杜絕了從外麵侵入的可能。酒大多是低階酒,菜則是一些下酒小菜,餓了有各種吃食,都存在地窖裡。至於菜從何來,自然是那些囚徒種出來的,還有執法隊們在莽莽山林裡打獵來的。話雖如此,可被宗主看到自己等人開小差,一群執法隊員還是嚇的腿肚子直轉筋,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通體冰涼。穀心月暗自好笑,冷著一張俏臉,和葉凡並肩走向柵門。葉凡在一旁使勁打眼色,示意他們不要慌,沒事。一群執法隊隊員心下微微一鬆,連忙丟下手裡的東西,上來見禮,帶著恭敬行禮道:“拜見宗主,拜見姑爺。”“把柵門打開,把五層令牌都拿來。”穀心月微微點頭,麵色威嚴地說道。“宗主,牢籠令牌要麼?”一個執法隊員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第五層關押穀蕭瑟兄妹牢籠的令牌。”葉凡代替穀心月道。那執法隊員當即領命,小跑到一邊牆壁上,抬手按在某處,牆壁便轟隆隆作響,牆體部分翻轉過來,裡麵竟彆有洞天,儲存著許多東西。那執法隊員進入到裡麵,從一個抽屜裡取出四個令牌,又從另一個抽屜翻找了一下,取出一枚令牌,隨後一陣小跑過來,恭敬地遞給穀心月。咣當!柵門被打開,葉凡和穀心月徑直走了進去,沿著玄關通道一路向前,遇彎即轉,來到通道儘頭,這裡同樣有一道金屬柵門。穀心月取出其中一枚令牌,按在上麵,灌注入一絲元氣。頓時,令牌光芒大放,同時引動柵門也流動燦燦光華。一路向下而去,葉凡和穀心月很快來到地下第五層,也是最底下的一層,關押著皇境的強者。這裡環境比上麵好了許多,每一個牢籠都很大,各自分開,且每一座牢籠上,都刻印著眾多的符文、紋絡等,武皇都休想打破牢籠。葉凡和穀心月毫不遲疑,徑直來到五層地牢深處,最後一個牢籠前。偌大的牢籠內,空蕩蕩一片,除了一處方便的地方,就再無彆的東西了,簡直是老鼠來了都哭著走,連跟稻草都找不到。牢籠裡,二道身影依偎在一起,背靠著牢籠金屬牆壁,仿佛對葉凡和穀心月的到來渾然不覺。“二位真是好生愜意啊。”葉凡含笑開口道。“偷得浮生半日閒罷了,何況,不睡覺也沒彆的事情可做了,有什麼事嗎?”穀蕭瑟平淡的聲音響起,卻依舊沒有回頭。“有事想請你們幫忙,指點一番合擊戰技。”葉凡沒有繞彎子,直接說道。倏地,穀蕭瑟鬆開了搭在穀筱琴肩上的手臂,二人一同回過頭,皆是眼眸微亮。穀筱琴溫婉如水,含笑望著穀心月,柔聲道:“已經成親了?”穀心月輕輕點頭,歉然道:“理應請哥哥姐……嫂嫂來的。”“恭喜恭喜,我們無所謂,戴罪之身,坐牢之人,就不給你們添晦氣了,不要怪我們沒送賀禮就行。”穀蕭瑟隨意擺了擺手:“你們有什麼問題?”穀心月翻手取出牢籠令牌,就想打開牢籠。“等等。你雖然是宗主,但也不好壞了規矩,我也怕萬一我忍不住,要硬闖出去,大家臉上都不好看。”穀蕭瑟攔住了穀心月的動作。穀心月遲疑了一下,終究是將令牌收了回來,無奈地笑道:“聽蕭瑟大哥的。”“我和心月在另一門合體技,此戰技講究陰陽,也就是對立又融合,在元氣克製上麵……有些難題。”葉凡也不在意那許多,直接坐在了地上,一字不落地將遇到的問題說了出來。穀蕭瑟愕然之色凝固在臉上,但一直沒有打斷葉凡,直到葉凡說完,他才一拍腦袋,哭笑不得道:“忘了你沒有紫鳳血脈了,白瞎了一份頂級戰技。”穀筱琴也羞愧不已,低聲道:“我也忘了,隻覺得你們如一對璧人,天作之合,形如一體,把此事都給忘了。”“沒事,不是蕭瑟大哥提醒,我也不會想到修煉一門合擊戰技,那麼……蕭瑟大哥可有解決之法?”葉凡詢問。穀蕭瑟皺眉苦思了一會兒,又和穀筱琴對視了一眼,最後說道:“有點思緒,但不是很清晰,你把此戰技一些詳細信息說一下,我更好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