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看錯吧?”死寂許久的紫鳳寶殿,發出一個震駭的無以言語的聲音,這個聲音帶著劇烈的顫抖,萬分難以置信。隨著這個聲音出現,眾人紛紛回過神,而後便是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熾熱的目光死死鎖定葉凡麵前那團金光,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搶到手裡。這實在太驚人了,無法想象,半聖之尊,竟然給一對武皇新人送大婚賀禮,顛覆了他們的認知。這可是半聖,高高在上,可以說,在整個神武大陸都有數,每一個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這樣的存在,居然如此看重葉凡和穀心月?“我的個老天爺!半聖送賀禮,這親成的,太嚇人了。”“半聖賀禮啊,不知是何等珍寶,真是羨煞了我等。”“半聖手筆,必定不凡,不是我等能知道的。”嘈雜的議論聲嘩然而起,所有人都在議論,目光緊緊盯著葉凡身前的燦爛光團,金光熾盛,散發莫名波動,隔絕一切窺探。葉凡和穀心月也呆住了,許久,才麵帶驚詫和不解地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葉凡目光深邃,眸中綻放爍爍精光,沉吟了一下,大手在虛空一拂,金光團便被他收進了儲物戒裡。無論此物珍貴與否,都不適合在這裡拿出來,葉凡決定等回到居所後,再和穀心月慢慢研究。大長老此刻也回過神來了,眼中同樣震撼莫名,隨後便露出了驚喜的笑容,看了看依舊喧囂的大殿,沒有出言壓製這種沸騰。穀心月身為宗主,大婚之時得到半聖賀禮與祝福,說明半聖看重宗主,對紫凰宗而言,是天大的好事。要知道,曆代宗主都沒有幾個有這種待遇,即便有,也是因為與半聖血緣關係痕跡,因此才得到私下的照顧。可穀心月不同,這位半聖可是代表了所有半聖公開送上的賀禮與祝福,如此殊榮,誰曾得過?一時間,大殿內氣氛更熱烈了,眾人興致濃烈地討論著半聖賀禮與葉凡這對新人,滔滔不絕。大殿外,一隊隊婢女呈上瓜果美酒,動人佳肴,一頭頭靈禽等從紫鳳聖峰附近送來諸多酒水等,禽鳴空靈悠揚,瑞氣漫天。在一桌桌酒席觥籌交錯的痛飲暢談中,時間過的很快,轉雅間,太陽已經漸漸西沉,天空昏暗了下來。葉凡早早讓穀心月先走了,自己繼續在酒席上陪著紫凰宗族主、宿老、外宗高層等。“葉凡,你不去洞房嗎?還在這喝什麼呀。”赤曜兔獸皇百無禁忌,喝的兔臉微醺,斜睨了葉凡一眼,舉著酒壺嚷道。“喝你的,不用你操心。”葉凡無語地瞪了它一眼,麵色如常。正在這時,穀清川忽然快步走來,給葉凡神念傳音道:“姑爺,執法隊有要事稟報。”葉凡也一眼注意到了穀清川腰間的長劍,心中一動,微微點頭,與大長老說了一聲便起身和穀清川出去了。葉凡和穀心月宗主大喜之日,除值守的執法隊,一律不準見利器。穀清川原本也在酒席中,現在卻突然帶上了兵器,顯然有要事。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大殿外,一個黑衣執法隊員正筆直站立在那裡等待著。給了這執法隊員一個眼色,葉凡三人來到紫鳳寶殿附近的一個隱秘角落。“有什麼事,說吧。”葉凡習以為常道。如今,執法隊已經被分割成數個權力部分,分彆掌握在不同的人手裡,這些人也算是手握生殺大權。而總權力一半在穀心月手裡,一半在大長老手裡。但是,這些執法隊員至今還是習慣有大事就向葉凡稟報,仿佛葉凡才是宗主般。那執法隊員當即拱手躬身道:“稟報姑爺,穀陸的家宅地下,發現了一間大型密室,此事關乎甚大,我等無法做主,請姑爺決斷。”聞言,葉凡眼睛微微一眯,說道:“此前我的命令說的不夠清楚嗎?挖地三尺也要將與穀陸有關的一切挖出來,怎麼現在才發現?”“這間密室很隱蔽,是屬下一個同僚獲賜穀陸家宅,便想徹底翻新,可這一挖,就挖到了數十丈之深,正要將舊地基廢掉時,發現了這間密室。”執法隊員連忙解釋道。葉凡似笑非笑道:“如此大事,不是該向大長老稟報麼?你們跟我說做什麼?”那執法隊員一愣,沉默了一下道:“在我等心裡,姑爺您才是執法隊統領,我等想請您回來執掌執法隊。”“免了,我若是執掌執法隊,那些宗族恐怕都不得安心。”葉凡淡笑一下,對這種權勢絲毫不在意,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傳我命令,將你那個同僚看押起來,另外,穀陸家宅附近十裡之內,任何活著的生靈都不許接近,誰敢抗命,格殺勿論。”“此事我會親自告知大長老,還有,密室裡都有什麼?”“我等不知,第一時間將附近封鎖了起來。”執法隊員毫不猶豫地答道。“下去吧。”葉凡擺手。“姑爺?”穀清川看著葉凡。“走,回紫鳳寶殿,此事不簡單,大長老必須知道。”葉凡雷厲風行,轉身朝紫鳳寶殿走去。一路上,不少人上來敬酒,都被葉凡笑著婉拒了帶著穀清川徑直回到紫鳳寶殿。“大長老,穀陸家宅有發現。”葉凡也不坐下了,直接給大長老傳音。“哦?嗬嗬,你如今已經是紫凰宗名正言順的姑爺,宗主的夫君。況且,也不是沒執掌過紫凰宗,這種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大長老挑了挑眉,完全不在意。但話剛說完,他就主意到一旁的穀清川背後的長劍,當即眉宇一凝,再次傳音道:“事情很重要?”“不簡單。”葉凡隻有三個字。大長老當即放下酒杯,對酒席上一群人微微點頭示意,便和葉凡走向寶殿深處,從後門離開了。“此前我曾下令,讓人挖地三尺,搜查穀陸所有東西,但一直沒有收獲。”“直到剛才,一個執法隊員來稟報,在穀陸家宅地底下數十丈往下,有一間大型隱藏密室,他們第一時間封鎖了那裡,沒有妄動分毫。”走在路上,葉凡給大長老解釋著。“數十丈……有些深了,常人不會這麼做,這個意外有些不尋常。”大長老一下子注意到不尋常處,眉頭也皺了起來。“是啊,我感覺有蹊蹺,但未見到密室裡的東西,一時也不好猜測。”葉凡點頭。“那就看看,穀陸給我等留下了什麼東西,你不是說他可能有後手嗎?是線索還是後手,是幫忙還是算計,看看是什麼就清楚了。”大長老也是人老成精之輩,腦海中諸般算計心思一閃而過,立刻洞悉了許多,此刻冷笑著說道。……一路無言,一行人橫渡長空,神光恢弘璀璨,風馳電掣,轉眼跨越數百裡大地,來到一片群山之上。這是一片蒼茫原始的群山,山峰險峻,地勢高遠,無邊古木連綿成片,若一片蒼葉之海,簌簌之響喧沸徹天。這裡是紫凰宗宗族的祖地,一些年歲不大,或是年齡極老的族人,都在這裡。當然,也不止這些,許多時候,宗族的人都會回來這裡,畢竟不遠。而穀陸的家宅也在這裡,是他這一脈的祖宅,不是宗門封下的殿宇、庭院、府邸等。此刻,一眾黑衣執法隊員早已經將這裡封鎖,手持刀劍,神情肅殺,將這裡圍住,濃鬱的殺氣衝霄而起,激起無儘綠葉飄零落下,狂風席卷。葉凡和大長老並肩落下,站在一片斷壁殘垣前。“拜見大長老,拜見姑爺。”一眾執法隊員紛紛見禮。葉凡和大長老微微點頭,目光落在滿地碎石破瓦之上。這顯然是一座宅院,雖然破落,碎石破瓦滿地,還有大塊的地基石塊,承重木柱等,滾落一地,一片荒涼之景,斷壁殘垣,比比皆是。但仍可以看得出來,這座宅院年月不低,青瓦上青苔滿布,充滿了歲月的陳舊感。在斷壁殘垣旁邊,是一個巨大的坑洞,直徑能有數十丈,倒也不深,十多丈這樣,越往下坑洞越小,直到……一塊臟兮兮的石壁前,這坑洞便被阻住了。盯著那石壁良久,葉凡和大長老相視一眼,都微微搖了搖頭,看不出什麼異常來。“將發現這裡的人帶來。”大長老下令道。很快,一個麵龐堅毅,身形壯碩的青年被帶了過來,其體內的一身元氣已經被封住,但臉上不見悲憤和不服。葉凡不和他繞彎子,問道:“你是如何發現這裡的?”“屬下想挖掉地基,卻發現這地基很深,就一直往下挖掘,等地基挖到底時,這石壁就出現了。”此人目光很清澈,麵色坦然如初,聲音鏗鏘有力。葉凡不置可否,擺擺手說道:“暫時還不能放掉你,等此事了解再給你一份賠償。”“屬下明白。”青年肅然點頭。他明白自己無意間觸及到了隱秘之事,對執法隊同僚封住自己元氣,將自己看押起來的做法十分理解。身為執法隊員,他太清楚這種過程與必要了,事實上,以前也有過很多次,一些執法隊員,或是宗族,或是外宗成員,接觸到一些不可接觸的東西,高層都會這麼做。這隻是一種防患於未然的手段,不算什麼。青年被押了下去,周圍的執法隊員也被葉凡命令退走,這裡隻剩下了葉凡和大長老。“你怎麼看?”大長老負手問道。“穀陸此人,當真心機深沉,他做的固然隱秘,我沒有證據證明是他的後手,有可能是有心人推動,但我直覺如此,這就是他留下的後手。”葉凡目中精光燦燦。“這裡確定安全嗎?”大長老不無擔憂,他就怕穀陸不按套路出牌,做出想要引誘的姿態,實則布下殺局。“不會。”葉凡搖了搖頭,胸有成竹道:“我追殺他的時候,他完全可以驚醒穀陽衡半聖救他,但他卻沒有。”“這就說明,後續要做的事對他很重要,無法徹底勝利,他做什麼都是無用功。”“還有就是……他不信任穀陽衡半聖,所以沒驚醒後者。”“哪怕他要以此局引誘我一步步走進他的彀中,做出一個此地極重要的姿態,故意算計我,讓我更加重視這裡。”“但這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他這是多此一舉。”“並且,就算他要算計我,也不可能有多大的危險,這是肯定的。”大長老點頭,十分讚同葉凡的話。二人一同來到坑洞邊上,一躍而下,站在石壁之上。嘭嘭!葉凡踩了兩下,說道:“三階材料,不算強,但裡麵應該有陣法。”說完,葉凡取出猛獁象皇刀,抵在石壁之上,用力一劃,石壁便如豆腐般被輕易切開了,星火四濺,鏗鏘之聲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