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青碧,風雲激蕩。穹天之下,紫焰狂暴漫散,席卷擴展,遮天蔽日,伴隨而發的,是一股仿佛欲焚天滅地的瘋狂熱力。這股熱力太可怕了,讓人望之便通體熾熱,幾欲憑空燃燒起來,宛若能順著目光而來,殺進體內,點燃元神,焚滅一切!二大武皇未動,隻是憑借天賦血脈推動而發的本命紫焰,已經有這般恐怖的威力,讓人咂舌之餘,慌忙急速後退開去。好在,大長老和穀陸也知道,此時並不適合真個大打出手,隻是紫焰在碰撞,如汪洋動蕩,並未濺射出半點,一切都在可控範圍內。此時,宗主與大長老各自的一係,也遠遠對峙,刀兵相見,劍拔弩張,氣氛凝固到了極點,如繃緊的弓弦,似隨時都能崩斷,大戰爆發。轟!虛空轟鳴,大地搖顫,一聲巨響傳蕩天地間,漫天紫焰鋪天蓋地擴散而出。但下一刻,中間的大長老和穀陸就身軀微震,將這無儘恐怖的紫焰收回了血脈之河內,目光灼灼,迸發四道神芒,如雷光,如刀劍,在虛空中叮當碰撞,火花四濺。“哈哈哈……大長老,我道你真有所突破,能獨自擊殺獸皇中期呢,原來還是那樣。那屍體,不過是你運氣好撿回來的吧?”一番小小對拚後,穀陸目中精光閃爍幾下,驀地哈哈大笑起來,長發飛揚,意氣風發,笑聲中帶著無儘的揶揄和譏諷。他和大長老境界層次相差不大,他是武皇六層巔峰,而大長老是六層初期,在同一個境界,大家又同出於紫凰宗,在手段上差不了太多。並且,大長老天資雖不如他。可畢竟年歲大,積累更深,戰力上不比他弱多少。因此,從大長老回來到方才之前,他都沒有察覺到大長老修為到底如何。可現在一番交手,他總算摸清了。大長老根本沒有任何突破,還是原來的境界和戰力,比他是稍弱了一籌。這其實不算什麼,謊報境界實力,欺騙了很多人而已。在平時,騙了也就騙了,大長老地位尊崇,誰也不會說什麼,大權在握,誰能質疑他?可現在不同,此時被揭破,那些投靠了大長老的宗族,定會因此信念受到乾擾,畢竟他們能相信大長老,很大程度是出於對大長老實力的信任。果然。穀陸此話一出,不少站在大長老一方的宗族之人,立刻臉色就變了,有些難看,紛紛將目光投注到大長老身上。懷疑他能否力敵宗主。大長老麵色平靜,沒有絲毫變化,似渾不在意,徐徐道:“老夫的實力有沒有突破,都不過是小事罷了,重要的是不讓宗族大權落到你的手上。”大長老說的很坦然,因為都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如果不是穀陸搞出這麼多變故,他需要權力,他寧可呆在穀心月身邊,輔佐穀心月。至於宗族大權,宗門上下能人眾多,非要找的話,不是沒有能接替自己的長老。眾多大長老一係的宗族之人,聞言也是精神一振。的確,如果不是大長老不辭辛勞,諸般苦勸拉攏,將他們聯合到一起。此時,整個紫凰宗內外,上上下下,早就被穀陸完全掌握了。而他們,還談什麼反抗,早就落入牢獄之中,被看押起來了。“你這點實力,如何與我爭?”隨意湧出的離間計未能得逞,穀陸也不在意,嘴角噙著一抹不屑的冷笑。“二係之爭,看的從來不是某個人實力的強大與否,我能與你對抗就足夠了。剩下的,各憑手段吧。”大長老麵色依舊平靜,負手在身後,衣衫獵獵鼓蕩,威勢自然而然散發出來。“那就看看,是本宗經年累月的準備得勝,還是你們倉促應付更勝一籌吧。”穀陸目中神光湛湛,張口間,一聲殺氣貫徹穹蒼的震喝傳蕩而出,上動九天,下蕩九幽:“殺!”“多年未曾與你真正交手了,老夫也想看看,你有什麼資格如此蔑視老夫。”大長老聲音如洪鐘大呂震動,蒼老而雄渾,撼動天地,袍袖一甩,漫天紫焰騰起,若雲霞蒸騰,霞光漫天。轟!天地,再次轟鳴,虛空如脆弱的鏡子,瘋狂搖顫,幾乎要搖碎了一般。二大武皇中期巔峰強者悍然交手,聲勢驚天動地,強大的皇級威壓,將整個演武廣場的玉石地麵壓的寸寸龜裂,而後飛快破碎,磚石沙礫衝天而起。“殺!”“動手!”兩方人馬齊齊怒吼,吼聲驚破天穹,排雲萬裡,恐怖的氣息,一股股如同狼煙騰起,彌天極地,令這方天地徹底紊亂起來。各支脈族主、長老、執事、堂主、執法隊……戰場很快擴展開,以演武廣場和核心紫鳳聖山為核心,遍布整個紫鳳神境每一處角落。大戰一起,大長老和穀陸各自安排的底牌、暗手等,一一浮出水麵。執法隊、堂主等,人數眾多,勢力龐大,分裂成兩份,各屬一方,此刻祭器玄器戰兵,怒吼著,咆哮著,帶著滾滾黑霧般的煞氣,攪動天地元氣,殺神一般,瘋狂搏殺、戰鬥。而眾多武皇等,各自距離極遠,或在九天上,或在人煙稀少之地,展開一場場動人心魄,令人血脈噴張的皇級廝殺。至於大長老和穀陸,此刻已經遠離地麵,在紫鳳寶殿上方數千丈高空中激烈戰鬥。這二人,一個是上上代有名的強者,天資有所不如,但心性手段、城府等,都很非凡,積累到如今,才有大長老這份大權。一個則是上一代天驕人物,踩下煌煌大宗眾多天才驕陽,踏著累累屍骨,一步步登上宗主之位,心機城府更加可怕十倍。二人其實相差不大,的確如大長老所說,他也許難以擊敗穀陸,但要纏住,還是很輕易的事。下方戰場中,由於穀陸在戰鬥,不能隨時把控局勢,此時是由其嫡係後裔穀南陽掌控一切。雙方乍一開戰,大長老一係就落入了下風,無論數量還是準備,都不及穀陸的宗主一係。畢竟,大長老匆匆準備,時日太短,哪裡比得上穀陸的精心準備。見狀,穀南陽目中精光一閃,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一個黑袍罩體之人。除了此人,穀南陽周圍還有一群強者,以及穀天蒙在看護著,讓其處於絕對安全當中。那黑袍罩體之人注意到穀南陽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見此人點頭,穀南陽目光一掃全場,聲勢十足地喝道:“執法隊,反戈,殺!”聲音雄渾澎湃,傳遍全場。與此同時,他手指噴薄出一縷元氣,沒入到手中的令牌裡,令牌顫動了一下,便熄滅了下去。頓時,不少執法隊隊員目光一閃,手中的刀劍鋒芒一轉,元氣凝聚實質形體,刀氣劍氣如匹練當空,蓋壓日月,煞氣彌天而散,轟然斬向身旁的隊友。這些反戈之人……赫然全是大長老這一邊的執法隊成員,他們目光冰冷凶厲,麵上滿是麻木不仁的神情,接到命令後,當即暴起,反戈相向。毫無疑問,這些人,全都是宗主一係的暗子。此刻突然的襲擊,讓許多大長老一係的執法隊強者反應不及,紛紛遭到創傷,甚至橫死當場,身軀四分五裂,死狀極慘。穀天望見到這一幕,神色一凜,驟然變化,一顆心也不由得沉了一沉。他抬頭將目光看向身旁的一個年青人。這個年青人,赫然就是穀心月和葉凡初到火凰城時,賣給他二人冰糖葫蘆的青年。此時,這個年青人沒有再穿著小商販的布衣,而是一身紫凰宗執法隊弟子紫色緊身衣,身軀魁梧昂藏,劍眉斜飛入鬢,長發激舞如龍,十分英武不凡。“這暗子出場太早了,看來他們很心急,想一舉把我們壓到塵埃裡,再也無法翻身,我們還不能不相應抵擋。”年青人劍眉皺起,一翻手,不知從哪裡取出來一顆冰糖葫蘆扔進嘴裡,一邊吮吸著,一邊說道。穀天望神色一動,說道:“你說……”“動吧,讓我們的棋子也動手,不接,就要損失慘重了。”年青人輕歎。穀天望毫不遲疑,當即取出令牌,發出一道訊息。下一刻,混亂大戰的執法隊再次出現混亂,宗主穀陸一係的執法隊中,也有大量強者背叛,而且刀口直指那些背叛了大長老的執法隊員。一部分反叛者,再次進行反叛,讓他們的麵孔變得模糊起來,無法分辨他們真正屬於哪個陣營。然而,這些背叛的執法隊強者,似乎早有準備,早就和己方隊伍拉開了一定的距離,且早有防備。這一番有針對性的瘋狂襲殺,效果很不錯,但卻並未達到大長老預期,雙方損失不相上下,但在時機上,大長老一方敗了。失了先機,就要被牽著鼻子走,正是一步慢,步步慢。雙方二係大戰瘋狂且激烈,眨眼之間,山河聖地染血,街道、房屋、殿宇、山峰、河流……處處染血,宛若一副恢弘壯闊的水墨畫,染上了點點鮮豔刺目的色彩,一條條生命飛快被收割,消失,化作一朵永恒綻放的寒梅,烙印在山河畫卷上。本就混亂的大戰,在諸多暗手疊出下,愈發慘烈了,混亂之間,甚至出現誤傷自己人的情況,詭異的形勢,隱秘到極點的暗手,難以分辨的背叛與歸屬,讓這場大戰的形勢,愈發波雲詭譎,波折起伏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