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們!”穀陸那帶著震怒、恍然,甚至含著一絲悔意的聲音,讓無數人都懵了。在場眾多勢力滿臉疑惑,愣愣地相視一眼,又紛紛疑惑地看著穀陸,完全不明白穀陸在說什麼。看起來穀陸應該是知道了這二人的身份,而且……這二人身份很驚人。“本宗倒是沒想到,你們不但逃過了追殺,還突破了武皇。”“如今,居然還膽大包天的,來本宗大壽上搗亂,真是讓本宗大感意外。”穀陸緩緩站起來,衣衫無風自動,目中神光湛湛:“隻是,你們未免也太膨脹了,竟敢來到紫凰宗山門,穀心月,你的信心來自哪裡?你身邊這位葉凡,還真是所托非人啊。”穀陸此話一出,全場頓時寂靜,廣闊空曠的演武廣場上,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驚呆了。葉凡!穀心月!誰能想到,這“葉纖塵”和“古心月”居然就是葉凡和穀心月。此時此刻,許多人都有種如在夢中的感覺。穀心月和紫凰宗的恩怨糾葛,在幾年前可是在神武大陸傳的沸沸揚揚,畢竟,連紫凰宗的二把手大長老都親自出動追殺了,可謂是鬨得天下皆知,差點引起了紫玄皇朝和紫凰宗的衝突。可是。很顯然,大長老失敗了,沒有能擒回穀心月。如今,穀心月不但回來了,更帶著一副棺材而來,而且是在穀陸大壽上作為壽禮賀壽,意義不言自明。尤其是,穀心月可並非單人獨馬回來的,還有一個葉凡,當年紫玄皇朝的傳奇武王,潛力驚人。一個傳奇武王,一個鳳祖武王,這樣的組合,無論哪個勢力,都需要認真對待。西麵席位中,淩洪大卿目光無比複雜地望著場中那二道如壁身影,忍不住連連哎歎。從他見到那副棺材起,他就知道,今日此事絕不會輕易善了了,穀心月一定是回來複仇的,與葉凡一同歸來。是清算上一代的殺父舊仇,也是回報此前追殺的仇恨。隻是……“勢單力孤啊。”淩洪大卿惋惜輕歎,不忍再看。在他看來,哪怕穀心月和葉凡雙雙突破到武皇層次又如何,區區數年時間,能到達什麼地步?武皇二層?三層?頂天了也就是武皇初期巔峰。而紫凰宗呢?各大宗族族主,宗門長老,執法隊,各堂皇者,還有眾多底蘊等。這是一個能顛倒乾坤,覆地翻天的龐然大物,超級大勢力!葉凡和穀心月再妖孽,也隻是二個初入武皇層次的新人而已,如何能拚得過紫凰宗上下?寂靜過後,廣場再次沸騰了起來,所有人嘩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場中那二道身影,震驚的無以言語。難怪這二人如此膽大包天,在穀陸大壽之上,獻上一副棺材。殺父之仇,追殺之仇,彆說一副棺材,帶上一百副都不算什麼。可是……太不自量力了啊。紫凰宗屹立上萬載不倒,鼎盛至今,豈是二個武皇能撼動的?他們二人再妖孽,也是蜉蝣撼樹罷了。“葉大哥、新月姐姐……他們是葉凡和穀心月?”許佳寶張大了小嘴,圓滾滾的小臉上滿是驚詫,無法想象,這二人會是那二個傳奇人物。“傳奇武王……葉凡,原來如此,看來你已經到了武皇層次了。”京戟眼中透著一絲驚駭,一絲歎服。在紫玄皇朝,葉凡的名氣可不是一般的響。武皇之尊,有資格和武聖世家平等對話。“這就是你的底氣嗎?武皇之尊……的確有資格無視我等武王,可是,太衝動了,不該和紫凰宗對立,它的能量,你無法想象。”華清鳶美眸泛起奪目異彩,怔怔望著葉凡削瘦的身影,良久,歎息出聲。至於菊千曇和周瑩瑩,此刻已經完全懵掉了,腦海一片空白,被震駭的失神,眼神一片呆滯。他們何曾想過,那二個代表黑水灣的小小武王,居然會是武皇之尊,而且還是超越大部分武皇的鳳祖武皇和殷祖武皇。這般身份,這般潛力,他們與之相比,就是螢火與皓月的區彆,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這樣的人物,是有足夠的資格和底氣與武聖世家對話的。想到此前自己無數次招惹對方,菊千曇和周瑩瑩便驚的魂飛天外,通體冰涼,麵上已然無一絲顏色,幾乎暈厥過去。這等人物,真個殺了他們,也絕對不會有人為他們鳴不平。敢主動招惹武皇存在,本身就是重罪,殺了都不為過,即便武皇沒殺他們,家族也不會放過他們的。“怎麼辦?怎麼辦?該死的,堂堂武皇,為什麼隱藏的這麼深?”菊千曇差點嚇懵。而周瑩瑩此女,臉色蒼白地看向了與她眉來眼去的那個世家子弟,結果發現,對方嫌惡之極地瞥了她一眼,而後直接無視了。見此,周瑩瑩氣的酥胸劇烈起伏,麵色愈發蒼白,隻感覺天旋地轉,無力地癱坐在毯子上。“不對!我怕什麼?他們死定了!他們死定了!敢挑釁紫凰宗,他們就是在找死,他們一死,人死燈滅,誰還會來責怪我?”菊千曇的目光在某一刻陡然亮了起來,死死盯著葉凡和穀心月的身影,魔怔了一般地狠狠詛咒道:“敢和紫凰宗作對,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隻要你們一死,什麼過錯,什麼罪責,都煙消雲散。”他怕極了,葉凡和穀心月不死,即便不找他麻煩,家族也饒不過他。可如果葉凡和穀心月一死,就可以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活著的武皇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死了的武皇……就隻是一個死人罷了。一旁的周瑩瑩也發現了菊千曇魔怔一般的呢喃著,聽清其說什麼後,頓時如醍醐灌頂般回過了神。頓時,她目光無比陰毒地刮在葉凡和穀心月身上:“是了,都是你們二個,你們死了,我們就活下來了,一切都是因你們而起,你們去死吧!”二人悔恨,扭曲,不甘,猙獰的神色,看得周遭的世家子弟一陣皺眉,不動聲色地挪開了幾分位置。東麵紫凰宗席位上,穀幽雲和穀清池二人也是震驚的失了神,不敢相信,這二人就是當年大長老親自追殺的二人,如今實力突破,親自登門複仇來了。但旋即,穀幽雲和穀清池就狂喜起來。如果葉凡和穀心月是黑水灣代表,大壽結束之後,他們也不好動手。可現在一看,根本無需他們出手,這二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就要被轟殺成肉末了。還有,這二人能雙雙突破武皇,必定有不小的機遇,如果還呆在身上,他們早些下手的話,也許還能額外得到一些驚喜也說不定。“穀陸,當年你剝奪我爹宗籍,將我們父女趕出紫凰宗,後又派人追殺,令我爹慘死。”“在知道我得到鳳祖血脈,成為鳳祖武王後,又派人逼迫我回宗,我不從便強行擒拿,後來更派武皇強者追殺。”“紫凰宗已經成了你的一言堂,想殺誰便殺誰!”“既然當日我沒死,今日,就該你死!”穀心月纖柔眉宇凝冷含煞,一股無形的壓力蔓延而出,一襲紫色衣裙無風自動,獵獵狂舞。“我與你父親爭權奪位,沒什麼好說的,成王敗寇罷了。至於你身懷鳳祖武王血脈,自該回歸紫凰宗,為宗門誕下子嗣,傳承血脈,為宗門作貢獻。”穀陸麵色平靜,言語之間,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事一般。“我穀心月的命,何時輪到你來做主了?隻因你是宗主嗎?笑話!不需要的時候剝奪宗籍,趕出宗門,需要的時候用儘手段都要捉拿回來囚禁,這……就是所謂的族人,宗門嗎?”穀心月氣的嬌軀顫抖,秀拳緊握,指甲狠狠刺進肌膚裡,滲出絲絲血跡。“神武世家、宗門,皆是如此,生於宗門,一生都是宗門人,死亦是宗門鬼,有什麼不對?本宗一生,都在為宗門奉獻,所做一切,無一不是為宗門著想。對你,我穀陸也許有愧。但對宗門,我穀陸上無愧天地,下無愧紫凰先祖!”穀陸目湛神光,頭顱高昂,聲音鏗然有力,擲地有聲,神情堅毅如鐵。“哼……這樣的宗門,這樣的族人……不要也罷!”穀心月神情失望到了極點,吐氣輕哼一聲,帶著血跡的手掌一翻,一張水藍色玄器長弓抓握在手裡。“這個恐怕由不得你,既然今日來了,就不要走了,終生留在宗門吧,本宗會為你好好擇一良婿的。”穀陸也是冷哼一聲。他從來沒想過穀心月會順從,無非是強行抓人囚禁罷了。無需真正歸心,他需要的,隻是其身上的血脈而已。就在穀陸準備下令動手時,一個蒼老卻雄渾的聲音突然響起來:“穀陸。穀心月可不是尋常宗門弟子。她擁有鳳祖血脈,論血脈之尊貴,尤在我們之上,即便你是宗主,也沒有資格隨意處置她!”聽到這個聲音,無數目光投射過去。赫然是大長老!見到這一幕,各方勢力再次震驚,感覺腦子有些不夠用,大長老……居然反對起來了。“大長老,此前追殺她隊伍還是你親自帶領的,怎麼?難道你……”穀陸心下微微一突,知道自己的猜測成真了。“老夫當日是被你蒙蔽,方有此錯。”大長老神色平靜,也站了起來,瞥了一眼穀陸,說道:“按宗族規論,以血脈論尊貴。鳳祖血脈自然高於一切分支鳳凰血脈。紫凰宗上下,除了半聖,誰都不得對其不敬。你身為宗主,要違背宗規嗎?”穀陸聞言,眉頭微蹙,卻沒放在心上。此前他就敢和大長老聯手,無視宗規,派出隊伍追殺穀心月,現在也不會把這宗規當一回事。隻是……眼下情況似乎有些不妙了。“大長老,你要說什麼?”穀陸目光徹底陰沉下來。大長老冷冷一笑,說道:“按宗規,鳳祖血脈高於紫鳳血脈,可直接越過所有少宗等,直接成為宗主,穀心月父親穀雲山,又是當年的少宗之一,根正苗紅的繼承權。”“更重要的是……她如今已經不是被除去宗籍的人,早已經重新列入宗門。”“所以,她是堂堂正正的紫凰宗門人,宗族嫡係。如今更是成為鳳祖武皇,這不止可以越過少宗,更可以對你,取而……代之!”穀陸大紅衣袍瘋狂鼓蕩,嘩啦啦狂舞,目光凝如實質,死死瞪著大長老:“你……!”大長老卻是不看他,轉過頭掃視眾多宗族之人,說道:“穀陸身為宗主,心胸窄小,護短成性,打壓紫凰其餘各宗族,毫無仁德。如今,更想鏟除所有除他一脈所有宗族,獨尊一族,整合全宗,沒有資格再擔任宗主之位!老夫代表本脈,自此刻起,願尊穀心月為新一代宗主!”說完,大長老猛然轉身,朝穀心月方向深深一拜。“請新宗主,登臨大位!”投靠到大長老一係的各大宗族,紛紛齊聲拜見,聲音震耳,如驚雷滾滾,震徹天上地下!天地間,風止、雲息,偌大的演武廣場,第三次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