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陽山巔。葉凡並未對那群獸族的殘兵敗將進行追殺,反正那群獸兵也逃不了多遠。而立刻是查看大灰的傷勢,看看是否有重傷。“嗚~呀!”大灰看到葉凡出現,雙瞳中的血腥凶狠光芒漸漸淡了下來。它滿臉委屈的低著頭,長鼻子在葉凡身上抻來抻去,滴下大滴的淚珠。“不哭!等下看我怎麼收拾它們!”葉凡撫摸著它的頭,低聲安慰著,看著它渾身厚厚的長毛被抓的傷痕累累,十分心痛。長這麼大,大灰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欺負。在鹿陽深山,向來隻有它欺負其它凶獸的份,哪有凶獸敢不長眼來招惹它。雖然大灰身上的都不算是重傷,但是抓出數百上千道小傷痕,也痛的厲害。大灰為了守護他,可以說是拚儘了全力。“走,下山!”葉凡心頭一股怒火,牽著大灰,準備下山。大灰卻不肯走,泄憤的在石道上眾獸屍骸身上猛踩,一旦發現血元珠,則一口咬碎吞下肚子裡去。“昂~——!”連吞了數枚血元珠,大灰突然渾身巨震,鼻息喘著粗氣,一股極其強橫的氣息從它身上傳了出來。強大的元氣流,從它體內迸發出來。一道淡黃色的氣息,還有一道冰寒的氣息,環繞著它周身。“這是。要突破獸尊的征兆?”葉凡不由吃了一驚,退後數步,驚詫的看著大灰渾身的氣息越來越強。“不錯!”殤有些驚歎道:“不愧是蠻荒古獸,最強的陸戰種族,猛獁象一族的血脈。猛獁象一族突破低級階位,沒有多少難度,隻要修為到了凶獸九品巔峰,簡直是水到渠成、勢如破竹。”葉凡微微點頭。對於人族來說,血燃一旦失敗,要麼身死,要麼廢掉一身功力,成為凡人或者是廢人。每一次覺醒,都是一次決然的挑戰。但對於擁有高階血脈的獸族來說,絲毫沒有這方麵的顧慮。過了一炷香功夫,猛獁象大灰身上的元氣氣息終於漸漸穩定下來。它身上也有了明顯的變化。渾身上下的所有傷口都迅速合攏,傷勢迅速痊愈,渾身長毛煥然一新,皮毛更為堅硬結實。它的一對丈長的猛獁象牙,原本是雪白色的嫩芽,現在變成了淡黃色,而且更長更粗壯。曆時三年,它終於從幼獸期,成長到了少年獸期,獸尊期一品。“大灰,太厲害了!居然也一鼓作氣破階了!我看看你多了什麼獸符!”葉凡大喜,摸著大灰的頭。神念感知,很快他就看到了大灰的腦海之中,新增加的二道獸尊級的獸符:“猛獁象之踐踏”、“猛獁象之冰土雙係重甲”。“猛獁象之踐踏”獸符——猛獁象在瘋狂踩踏之時,引發數百丈大範圍的踐踏,造成大範圍昏眩和巨量傷害,約為同階象族三倍踐踏範圍和三倍踐踏殺傷力。隨著獸尊境界的提升,可以持續一至九秒的暈眩、踐踏傷害。“猛獁象之冰土雙係重甲”獸符——激發該獸係法術,獲得冰土雙係雙層重甲,同階象族六倍防禦,並在周圍千丈內產生強烈的冰寒凍氣。隨著獸尊境界的提升,提升重甲的防禦和冰寒動氣。葉凡看了一眼,直接被這二道獸符的威力效果,給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猛獁象族的防禦力和大範圍的殺傷力,簡直可以用恐怖的令人畏懼來形容。在獸盟和人族的戰役史上,象獸一族向來是大規模戰役的獸盟核心中堅力量。一個象族軍團,在其它獸兵的配合之下,可以在戰場上橫衝直撞,幾乎無人可敵。對於紫玄皇朝的人族重騎兵來說,跟象獸軍團進行正麵作戰,那簡直是一場噩夢。要儘一切可能避免跟象獸軍團的對撞。但是,跟更加威猛的猛獁象比起來,普通象族簡直不值一提。一頭獸尊級的猛獁象,擁有如此變態的防禦力,大範圍的殺傷力,幾乎可以媲美近十頭普通獸尊級象族了。“不愧是蠻荒時代,第一陸戰獸族!”葉凡驚歎。“嗚呀~!”大灰興奮的叫了幾聲,顯然很是得意。也不知它是得意自己輕鬆突破了獸尊階位,還是得意自己的獸符很厲害。“走,下山!去鹿陽城!”葉凡一拍大灰的頭,往鹿陽山下激射而去。鹿陽城的戰火已經燒透了半邊天,隻怕危在旦夕,不能再耽擱。大灰興奮的追在後麵,撒腿狂奔。“殤,以我現在的實力,能對付得了獸尊嗎?我雖然已經突破了武尊,但隻會一道粗糙的冰箭,還不會武尊的其它戰鬥手段。”葉凡一邊疾奔,有些擔憂。“這是個問題,現在時間緊張,你也沒時間去修煉‘元氣技符文’。等此戰之後,抓緊時間修煉元氣技符文。”殤沉吟道:“不過,哪怕你現在不會元氣技,但你還是馭獸師、猛獁象族祭司,這給你帶來巨大的優勢。大灰激發施展的獸符,可以將你覆蓋,為你增加一道冰土雙甲。它的踐踏,無視敵我,但不會給你帶來負麵的影響。這個優勢可以進行巨大的利用!”葉凡目露寒芒,微微點頭。他和大灰的速度很快。在前方五六裡處,已經可以看見,在鹿陽城外的郊野上,四頭山豬獸用草藤擔架抬著狽絞,一路瘋狂朝鹿陽城狂奔。其餘上百頭殘敗獸兵,也緊隨在後,恐慌奔逃。它們根本不敢回頭,去看身後追的越來越近的猛獁象轟隆腳步聲。鹿陽城的殘破大門,就在前方不遠處。鐵質城門完全破碎,附近隻有大量的守城士卒的屍體和火焰、散亂的箭矢在地上,並無人在戰鬥。城頭的旗杆倒地。戰火,早已經燒到城內街道的深處。幾乎小半個鹿陽城,隨處傳來廝殺戰鬥、哭天喊地的救命聲。“狼敖殿下已經攻陷了鹿陽城!”“快到鹿陽城了,就要見到狼敖殿下,我們馬上得救了!馬上要見到山豬祖爺爺了。”“山豬祖爺爺,快來救俺們!”四頭山豬獸抬著狽絞最先衝入鹿陽城內,興奮的朝前方戰場上嚎叫,幾乎要幸福的淚奔。。。鹿陽城內,一片混亂。整條貫通全城的主街道,都成為鹿陽城人族武者和青狼獸兵廝殺的血戰場,幾乎每一丈內都留下了屍體。“轟!”一道武尊的身影,閃電般的轟向一頭山豬獸尊。雙方一撞即分,武尊被撞飛出數十丈外,而那頭山豬獸尊則在原地震動了一下,土甲碎裂,僅僅退了數步。薑天鵬飛身落在數十丈之外。“爹!你怎麼了!”薑尤希急忙攙扶著薑天鵬。薑天鵬半跪在地,臉色蒼白,“哇”的噴出一大口暗紅色的氣血來。他的元氣,明顯幾乎快要耗儘,但是依然抵擋不住這山豬獸尊。看來,這場鹿陽城守衛戰,要敗亡了。薑尤希眼眶泛紅,哭嚎道:“爹,都是孩兒無能!當年未能預測敵襲的時間,也未能預測出鹿陽城破之後的結局!否則,也不至於今日的後果。如果早知道,我們做萬全的準備,一定能滅掉它們!”“咳~!這不怨你,你儘力了!我死之後,你們儘量逃吧,能活一個是一個!”薑天鵬搖頭,苦笑。其實他心裡麵最清楚,知道,或者不知道,今天的結局應該都是一樣。鹿陽城沒有任何援兵,敗亡是注定了的。“城主大人!你不會死的!”“要死我們跟大人一起死,絕不逃生!”薑衛等一大群薑氏族人、守城將士大聲吼叫著,一個個傷痕累累,手持刀劍盾牌。刀劍盾牌早已經殘破不堪,顫抖的站在薑天鵬身後,仇視的瞪著前方的山豬獸尊和它身後的大群青狼獸兵。薑衛手中扛著一杆城主大旗,屹立未倒。一場場的長街守衛打戰下來,他們幾乎快要耗儘了體力,死傷無數,卻依然難以抵擋這群青狼獸兵。“薑城主!你~,快~,不行啦!哇哈哈~~!說,猛獁象和那個人族小娃娃,他們究竟被你們藏在哪裡!說出來,本山豬祖爺爺饒你們一命!”山豬獸尊咧嘴大笑。“呸,畜生!小爺知道,但就是不告訴你。來啊,來殺你小爺!”薑尤希怒罵道。“小兔崽子,敢罵你山豬祖爺爺!本山豬祖爺爺滅了你!”山豬獸尊大怒,它獸軀一震,身上瞬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土甲,山豬土甲再度出現。它低下頭,一對鋒利的山豬獠牙對準了薑天鵬,埋頭瘋狂衝撞了過去。它身後的五六十頭凶獸期九品的青狼獸兵,也一個個嘶啞咧嘴,露出鋒利的獠牙,吼叫著盯著薑天鵬身後的數百名薑氏族人和守城士卒。“殺——!”薑天鵬一陣厲嘯,凝聚出體內最後的一股元氣,聚集在拳頭上,朝山豬獸尊的頭上一拳轟了過去。青狼獸兵和守城士卒也朝對方衝去,瘋狂廝殺在一起。“轟!”薑天鵬魁梧的身軀再度倒飛了出去,吐出大口血來,重重的摔在地上。一頭凶獸九品青狼獸見狀狂喜,瘋狂撲上去,準備撕咬。“爹!”薑尤希在和一頭青狼獸兵廝殺,急聲大叫,卻無力過去救他。“城主!”薑衛立刻放下手中的城主旗幟,撲了上去,被青狼獸兵一爪“噗嗤!”給撕裂。青狼獸兵甩開薑衛,再度咬向薑天鵬。一柄重劍,不偏不倚的點在那頭青狼獸的頭顱中間。瞬間,那頭青狼獸的頭顱如遭萬斤之力的重噬,頓時爆炸開來,炸成一團白花花的腦漿。“師父!”一名麵無表情的年青武者,臉上血澤,一手提一柄重劍,將薑天鵬城主攙扶起來,“弟子來遲了!”。周圍數頭青狼獸兵,撕牙咧嘴,緩慢的圍了過來。但它們似乎畏懼這年青武者手中重劍的恐怖殺傷力,未敢輕易出擊。“古寒劍!自從你去了鹿陽深山,近二年沒見到你了。沒想到今日為師要死了,居然還能見你最後一麵。”薑天鵬乾咳著血,苦笑道。“弟子當年在鹿陽深山閉關,進行血脈覺醒。但可惜並未成功,不過非常僥幸的是,隻損失了二層的修為。這二年的閉關修煉,終於又重返武者期九層,本來打算再次閉關進行血脈覺醒。但是我突然感到不安,出來才發現,鹿陽城突遭劇變!師父,接下來怎麼辦?”古寒劍一手持橫劍擋在前麵,一手將倒下的一杆城主旗幟重新豎起來,看著周圍的四五頭青狼獸兵,神色冰冷道。古寒劍雖然說的輕描淡寫,薑天鵬聽著卻有些震驚。薑天鵬身為武尊,自然知道,一次失敗的血脈覺醒,對武者來說是多麼重的創傷。重返武者九層巔峰,再次血脈覺醒,所付出的艱辛和代價,將遠比第一次血脈覺醒更為巨大。在一次失敗之後,還能第二次血脈覺醒的武者,寥寥無幾。隻是,他現在無暇去關心這些了。“這股獸兵的實力太強,鹿陽城沒希望了!我是城主,與城共存亡,是我的責任。你帶著尤希他們,帶上城主旗,衝殺出去,逃出城!日後,還需要你來接任城主,還需要有人來重建鹿陽城!”薑天鵬望著幾乎燒透了一半的鹿陽城,茫然絕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