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雷曉飛聽到馬蹄聲那一刻算起,就似才一眨眼的瞬間,一支約五千人左右的馬隊,已經整齊劃一地勒馬停在了離他四百米左右的前方。此時,站在了雷曉飛身邊的丹陽,大略清點了一下對方的人數之後,不禁皺起了眉頭對雷曉飛說,這支馬隊是突厥軍的先頭部隊,按照突厥軍的排陣慣例,他們的先頭部隊與大部隊人數相比一般是一比五十,如果由此推算,突厥軍這次出動的部隊應該超過二十萬,可能達到二十五萬。聽了丹陽的介紹,雷曉飛的眉頭也不禁也皺了起來,不是說突厥軍總共才剩下二十萬的軍隊嗎?什麼一下子又多出了五萬人出來?自己這方人數本已相差懸殊,對方一增兵,這個懸殊就更大,使到了自己的這一方,平均每個將士都要分攤十多個敵人,讓自己這方的勝利籌碼又下降了不少,那這一仗,自己還有這麼大的製勝把握嗎?不過,隻是一會,雷曉飛的眉頭馬上就舒展了開來,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是出了弦的箭,沒有回頭路可走。陣勢都已經擺開了,你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如果現在退卻的話,就隻有任敵人尾隨掩殺的份。既然仗已經一定要打了,就要鼓起信心去打。信心不但是致勝的關鍵,而且還是將士的士氣,自己這個總指揮,如果讓將士們見到了總指揮都沒有了信心,哪還有勁去打好這場仗?雷曉飛就是想到了這些,才馬上改變自己的神情。就在雷曉飛思索的這一瞬間,對方的大部隊已經陸續趕到。突厥軍先到的大部隊,還是馬隊。是一隊比先前多三倍人數的馬隊,這二萬人左右組成的馬隊,到了先頭部隊的後頭時,就迅速分成了兩路,占據側翼。跟隨馬隊到達的是步兵。對方的這批步兵列成兩個方隊,以兩隊之間留下的一條十米左右的通道為分割,跑步向先頭馬隊的後頭結集。雷曉飛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個兩個已經列好的步兵方陣,隻見這兩個合起來有半裡丁方的方陣,全是黑壓壓的人頭。在雷曉飛的印象中,他還沒有一次見到過這麼多人,而且還是整整齊齊列著隊的這麼多人。他前世讀書時,還時興召開那些什麼萬人宣判會,十間八間學校的學生,集中在他們城市那個有四百米跑道的運動場上,那場麵已經夠壯觀了,但與眼前的情形相比,那隻算是小兒科。按每一平方米站四個人來算,這兩個方陣已經超過了二十萬人。步兵就位之後,接著而來的又是一隊馬隊,這隊馬隊的人數大約是先頭馬隊的兩倍,應該就是這支大部隊的殿後部隊了。見到了人與馬不斷地、變戲法般地出現眼前,雷曉飛有些走神了。他何曾見過這麼大的一批人集中眼前?也何曾見過這麼多的馬集中一起?更沒有見到過這麼壯觀的對敵場麵。他甚至生出不敢相信的感覺,自己真要與這麼多人開戰?對方全部的部隊到位之後,大部隊的後方現出了一麵杏黃色的大旗,一群人隨著這麵大旗,這從兩個方陣步兵留下的通道,向前走來。這群人走到了先頭部隊的後麵時,那五千馬隊的先頭部隊,迅速分兩邊斜向前走了一個八字的陣型來,中分出一條路,讓這群人上前。這群舉著大旗的人,來到了離雷曉飛三百米左右的距離時,就停了下來。旗下這群百人左右的人再中分,讓幾個人從這群人中現了出來。此時,丹陽從旁告訴了雷曉飛,那杏黃色的大旗是突厥的軍旗,扛軍旗出來的那群人中,應該就是這支大軍的統領,隻是不知這次統領大軍的是何人?不過,從對方傾巢出動的情形來看,這次的統領起碼是皇子,甚至可能是可汗。那幾個從中走出來的、應該是對方統領的人,站定觀察了一會之後,一把應該專門是傳令的大嗓門傳了過來:“我們的額吉可汗問,前麵是何方的軍隊?”原來對麵的人還真是突厥的可汗。哼,這還不是明知故問,在人家的國家,還要問人家是何方的軍隊?雷曉飛沒有讓會突厥語的傳令兵回答,他提了口氣,用嚴肅的聲調向對方反問道:“我還要問你們是何方的軍隊呢?你們知道你們現在站著的是哪國的土地嗎?”雷曉飛之所以沒有讓會突厥語的傳令兵回答,是因為這是大華的土地,當然就要說大華語,哪能用那些鳥語來對話?這是原則性的問題,也是領土主權的嚴肅性。而且,雷曉飛相信這個對大華窺覬已久的部落,不會沒有會聽大華語的人。果然,對麵的那些人中,有一個可能是翻譯的人,走到了那個站在整個突厥大軍正中的、應該是突厥可汗的人麵前,向他說了幾句什麼。過了一會,對方陣中一個大華語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們是突厥的大軍,你們是大華的軍隊吧?我們突厥的一支五萬人的軍隊失了蹤,他們可能就在大華境內。我們的額吉可汗說,我們要進入大華境內去尋找我們的軍隊。”“你們五萬軍隊到大華境內來乾嘛?”“我們的額吉可汗說,聽說大華這段時間的強盜蠻多,我們的部隊就來幫大華維持治安。”哈哈,好荒唐的借口,好一套強盜邏輯,明明自己是強盜,卻說來幫人抓強盜。雷曉飛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的軍隊經過了我們大華的同意入境了嗎?像現在,你們連知會一聲都沒有,就大軍壓境,這又如何解釋?”對方哪有解釋?噎了一下之後,惱羞成怒地說道:“我們的額吉可汗令你們馬上讓開,讓我們進去找我們的部隊。否則我們就強行闖入。”終於圖窮匕見了。雷曉飛把聲音提高了八度,義正辭嚴地對對方說道:“你們知道自己站在什麼地方嗎?你們已經強行闖入了我們大華的國土。你們現在的態度,就是強行闖入到了人家的家中,還要喧賓奪主,這就是你們國家的教養?”雷曉飛的話,讓對方暴跳了起來。誰讓他一語中的,把人家的瘡疤揭了開來,人家當然就暴怒了。那蠻荒之地的突厥哪有什麼文化?沒有文化的人哪有教養?沒有教養的人當然就最怕人家說他沒有教養了。雷曉飛就是要激怒對方。他昨晚想了半宿,才想出了這個激怒對方的策略。敵人被激怒之後,會亂了方寸,自己這方就有機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