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日出的即將到來,充斥著空間的海霧,終於有所收斂,由濃漸漸變薄,並慢慢地開始轉淡消退。再一會,大不列顛號正麵行駛的方向,已經出現了霞光。東麵天邊的霞光,正與濃霧在鬥法,它每一寸的增長,就是濃霧每一寸的消褪。終於,霞光打敗了濃霧,現出了它的萬道金身。金橙色的霞光,望上去並不刺眼,反而給人一種溫暖、愉悅、舒暢的感覺。這霞光在海平麵越聚越多,也越來越鮮豔時,姍姍來遲的太陽終於露出了半邊臉。從海上望去,太陽就像是被海水吞沒了一半,分割成兩個半隻的鹹蛋黃。太陽升得很慢,好像是被什麼拖住了腳步似,隻是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一寸一寸地往上爬。初升的太陽,射出了無數道金黃色的光箭,這光箭本身並不刺眼,但那些射到海麵再折射出來的光箭,卻讓人眩目。雷曉飛也不得不眯起了眼睛,才敢直視。太陽像老龜般爬到了一定高度後,蓄足了勢,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掙脫了大人的禁錮似,一躍而起,高高地跳出了海麵,生出了一股俯視天下蒼生的威嚴。那籠罩在海麵上的不知是薄霧、還是水汽,在太陽的威嚴驅趕下,倉皇四散。霎時,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蓋在天地間的輕紗揭去,還原了世間的本色。藍天碧海一色,把天地融合在了一起。一眼不眨地觀賞了整個日出過程的雷曉飛,當然又一次被日出的豪情感染,也像他每次看完日出一樣,第N次沒頭沒腦地冒出了那句“太陽每天都是新的”的老話。這老話,雖然熟悉雷曉飛的人,與他一起看過日出的人,都聽過多次。但這話並沒有讓人覺得厭煩,因為雷小哥說這話時的場景,都是那麼讓人萌生豪情壯誌,而且,雷小哥說這話時,特有感染力,讓他周圍的人都能感染到了他那特有的精神氣。現在,玲可公主不就被感染得迷醉在了他那特有的精神氣中。觀完了日出後回過頭來的雷曉飛,巡視了一遍大不列顛號甲板上的情況。此時,大不列顛號的甲板上,除了人,還是人。大不列顛號這次是滿載而行。它的船艙中,裝滿了雷曉飛第一批運送到天南島上的物資和各種準備改革用的工具、用具,還有甲板上眾人的行李。而它的甲板上則裝滿了人。大不列顛號的甲板上擠著一千人。這一千人中,除了雷曉飛隨行的那十多人外,還有擔任押解的半個特務連的人,剩下的就是大陸與暹羅兩個陳姓大族第一批遷移到天南島的族人。雷曉飛目光掃過了那班將要遷移到天南島上的陳姓族人時,見到了他們人人都是垂頭喪氣,特彆是大陸、暹羅和天南島三個陳姓大族的族長,更是一副喪父般的神情。這也難怪,這幾人既然能做到了幾萬人的大族族長,當然就有名有利,一直過著不錯的生活了。現在,他們被迫遷移到一個生活條件惡劣的地方去,哪能高興得起?在這樣低沉的氛圍中下去,就是這些人不敢產生敵對情緒,也會萌生消極的心態。雷曉飛認為有必要鼓動一下這幫人的士氣,讓他們能在士氣高昂之下,努力協助自己完成對天南島的改革、治理工作。雷曉飛就召過了三個陳姓族長和他特意從收監中提出來的叛軍軍師——陳軍師,要給他們作一番鼓動、打一打氣。叛軍的陳軍師,雷曉飛準備安排他做新成立的天南島治理機構與三個陳姓大族之間的聯絡人,專門負責兩者之間的聯絡、溝通工作。雷曉飛之所以讓他擔任這個重要角色,一看中了他會三處的語言,還有一個是看中了他的膽小和有一定的文化。經過審訊後的雷曉飛,知道了陳軍師之所以當叛軍的軍師,是受了前南粵刺史的威迫,才不得不上任。他原來在天南島也算是個名人,以有知識和膽小怕事出名。當然,如果他不是那麼膽小,也不會被雷小哥半個回合的審問,就拿了下來。膽小就不怕他造反,有文化就能幫得上手。生於天南島、自小跟家人在暹羅經商、後來遷回大陸居住的陳軍師,既會天南島本地的話,又會大陸那邊的語言,還會暹羅語,這樣,他就能與三個陳姓大族的任何人進行溝通。雷曉飛這次看在陳軍師曾經幫自己對付過暹羅侵略軍,而且又有利用價值的份上,給了他一個機會,隻要他能努力配合自己,完成了天南島的治理工作,就給他赦免所犯的罪狀,並給他安排一份不錯的糊口職業。能有赦免的機會,陳軍師當然就努力爭取了。所以在動員、說服兩大陳姓家族遷移的事上,他可以說是幫了雷曉飛的一大忙,許多的細節說服工作,雷曉飛都交給了他去做。其實說來,在說服兩大陳姓家族遷移的事上,雷曉飛確是沒有花費多少唇舌,隻是帶那著天南島和大陸的兩大陳姓家族的族長,去參觀了兩個地方,再分彆給三個陳姓家族的族長,說上了一番針對性的、道出厲害關係的話,就把他們給鎮住了。雷曉飛帶天南島和大陸兩大陳姓族長參觀的地方,一是練兵場,一是監獄。帶兩人參觀這兩個地方,是雷曉飛深思之下的策略,他要通過這兩處地方來威懾兩人。雷曉飛說服兩個陳姓族長的那天,是皇上批示傳到番山墟的那天。皇上的批示由丐幫的“飛鴿傳書”送到,批示隻是寥寥幾字“皇兒定奪”。這批示也就是說,處置陳姓大族和建交的事,都由雷曉飛全權負責。雷曉飛收到了批示之後,馬上就開始自己的說服行動。他來到扣押這兩個族長的地方時,這兩人還在色厲內荏地責問看押他們的人,問為什麼要扣押他們這樣有頭有麵的良民?雷曉飛到了收監處之後,隻是用他那若有實質的眼光,淩厲地瞪了兩個族長一眼,他們馬上就禁了聲。唉,什麼時候都是做賊心虛,什麼時候都是邪不勝正,他們自己知自己事,哪敢在正氣凜然的雷曉飛麵前放肆?雷曉飛先帶他們參觀了囚禁叛軍的監獄,參觀完後,隻對他們說了一句話,他說:“這些囚犯裡麵,你們應該認識不少人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這些囚犯都已經全部招供,以你們的所為,追究之下,你們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啦?”接著,雷曉飛帶他們去練兵場,看了一場大刀隊的演練。看完之後,雷曉飛也隻對他們說了一句話:“我就是用七千這樣的兵,打敗了五萬多的暹羅兵和叛軍。試問你們的那些族人,能攖其鋒嗎?”雷曉飛的參觀攻略和那短短的兩句話,已經把兩位族長的心理完全推垮,讓他們頓時就六神無主。之後,雷曉飛就把餘下的工夫交給了陳軍師去做,他授意了陳軍師一個勸說的大綱和允許的範圍,就讓他具體去與兩大族長談細節。由於威懾的作用,兩大族長當晚已經就範了。至於從暹羅驅逐回來的那個陳姓大族,就更是容易說服,雷曉飛隻對他們的族長說上一句:可以既往不咎,但一定要服從他的安排。那個被驅逐回來的族長,已經把頭點得像搗蒜。像他們這樣無國可歸的人,能被收留已經是萬幸,哪還敢有什麼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