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船老大所言,第二天的早上,船就到了巴蜀的第二重鎮——山城。那天早上,雷曉飛已經早早起了床,各練了兩遍自己所識的功夫。因為昨晚想通了入巴蜀後的行事方案,雷曉飛今天的心情大好,他練完功後,就走出了門,依在門前的欄杆上,準備利用乘船的最後這段閒暇時間,來欣賞長江的日出。來路上的河道開寬,正利於欣賞日出。初春的太陽出來遲,已是早上近七點的時間了,太陽還沒有露頭,雷曉飛的眼前隻見到一片灰蒙蒙。此時,天色已微亮,之所以雷曉飛隻看到了一片灰蒙,是因為整個世界,被一層不知是霧還是水汽籠罩了。被籠罩了的江山,就像披上了一身輕紗,朦朦朧朧中,更具美態,就似一幅潑了淡墨的山水畫,引人入勝。雷曉飛正觀賞得入神,文武的房間傳來了門響。自從雷曉飛把太極玄功傳給了文武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估計他這十多天來,已浸沉到了玄功的修煉中。文武才出門,就見到了授他治傷內功的雷大人,正在門前憑欄觀景,他忙上前問好:“雷大……小哥,早上好。”雷曉飛見文武神色不錯,估計他的太極玄功已見效,就對他說道:“好,好啊。文大哥你的氣色不錯,想是練功有所收獲了吧。”“是呀,說來我還得謝謝雷大……小哥,我這個月那準時報到的隱痛沒有來了,而且,隱痛的身體部位,已感覺好了很多。”“不是說過了,不用客氣嗎?彆再謝來謝去了。”雷曉飛擺了擺手說道。雷曉飛說完,見文武沒有反應,正定神地望著自己,就感到奇怪了:這文大哥怎麼了?不會是失了憶認不出我吧,還是我的臉上有東西?雷曉飛抻手擦擦臉,發覺並沒有異樣,就對文武說道:“文大哥,我的臉上生花了嗎?你怎麼這看著我呀?”文武回過神來,奇怪地問道:“雷大……雷小哥,沒見幾天,您什麼變化這麼厲害?”“哦?我變了?哪裡變了?”這次,輪到雷曉飛奇怪了,再次摸上了自己的臉。“您的麵貌倒沒變,變的是……怎麼說好呢?哦,對了,是文人說的氣質,您隨便的一站,就氣度非凡,有種讓人折服的氣勢。特彆是您的眼神,不是鋒芒畢露那種,是……又怎麼說呢?哦,對啦,就像張真人的眼神,是文人說的深……什麼,反正就是讓人看不見底。雷小哥,您是不是功力又大突飛猛進了,才變得如此?”文武這個武夫,說來雖然有些辭不達意,但大概意思雷曉飛還是清楚。難道我真的變了?雷曉飛自己也摸不著頭腦,他說道:“沒有啊。我的功力雖然是有進步,但也不是進步很多呀?是不是文大哥你言過其實?”得到了文武肯定的答複後,雷曉飛也陷進了雲裡霧裡,自己為什麼有這種變化呢?是不是練武到了一定程度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這種變化呀?但自己見過的幾個武功高強的人,好像也沒有此現象啊?其實,雷曉飛自己不知道,他出現的這種好的變化,是利益於他練的那兩套天下最剛和天下最柔的功夫,至剛和至柔混練,讓他的身體在陰陽調和中,得以質變。這種質變,是由裡到外的,先是體內的各種器官得益,在康健的前提下,向強化進展。內變好了,外當然也跟著變好,就像那“腹有書詩氣自華”的詮釋。既然想不通,就先放下,容後再想,這就是雷曉飛的好習慣,這樣能避免鑽“牛角尖”嘛,所以,雷曉飛把這事先放下了,反正是向好發展,想不想得通都無礙。在兩人的談話中,天已大亮起來。即將就要日出了,東方的天邊霞光萬道,金橙色的霞光,望上去,並不刺眼,反而給人一種溫暖、愉悅、舒暢的感覺。不一會,姍姍來遲的太陽終於露出了半邊臉。從水平麵望去,太陽就像是被江水吞沒了一半,分割成兩個半隻的鹹蛋黃。太陽升得很慢,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一寸一寸地往上爬。初升的太陽,射出了千道萬道金黃色的光箭,這光箭本身並不刺眼,但那些射到水麵而折射的光箭,卻讓人眩目,不得不眯起眼睛,才敢正視。太陽老龜般爬到了一定高度後,畜足了勢,就像頑皮的孩子似的一躍而起,高高地脫離了水麵,生出了一股俯視天下蒼生的威嚴。薄霧,水汽,在太陽威嚴的驅趕下,倉皇出逃。霎時,就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把蓋在天地間的輕紗揭去,還原了世間的本色。藍天,青山,碧水,又成了一幅美不勝收的圖畫,呈現人們眼前。被日出的豪情感染了的雷曉飛,又沒頭沒腦地冒出了那句讓文武聽不慬的話:“太陽每天都是新的。”正在雷曉飛兩人沉迷在日出的美妙景象中時,客船明顯地與什麼碰撞了一下,接著,一個聲音響起:“山城到了,乘客可以下船。”船上的乘客,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向碼頭拱去。坐了十多天的船,誰不想早點踏足陸地?雷曉飛和文武,待所有的乘客下了船後,才慢悠悠地踱了上岸。經過了十多天的航程,雷曉飛終於踏上了巴蜀這塊兩世都沒有踏足過的陌生土地。來這之前,雷曉飛就向周家父女兩人,詳細地了解了當今巴蜀的一些情況,知道巴蜀現今有兩個可以稱作城的商業集中地,一是山城,一是青城,按周家父女講述的地理位置來看,山城應該就在雷曉飛前世的重慶的位置,而青城則是成都位置。雷曉飛現在踏足的就是他前世中國的第四個直轄市的位置。雷曉飛從上了碼頭開始,就認真觀察起山城市麵的情況來。他和文武漫無目的地隨便逛,遇到需要了解的東西,雷曉飛都會停步上前打聽。山城說是個城,其實和番山墟差不多大小,比穗城小多了。山城市麵上的情況,比穗城也差多了,甚至比番山墟都不如,現在正當是趁墟的時間,雷曉飛走了兩個市場,見到的都是冷冷清清,賣的人少,貨也少,買的人更少。市場是一個城市經濟、民情的標誌杆,從市場就可以看到這個城市的生活水平和經濟狀況。所以逛了兩個市場後,雷曉飛得到的信息是:這裡的經濟極端落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