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午飯時分,雷曉飛、洪七公才回轉到“合作社”,丹楓和高峰兩人早就在那候著,四人連飯也顧不得吃,就再次聚到了雷曉飛的住處,彙總跟蹤的結果和商議下一步的行動。洪七公搶先把自己的所見說了出來:“我按照雷小友的吩咐,留下監視蓮香樓。在雷小友走後不久,蓮香樓的老板夥同著另個三個人,一路向郡治衙門的後街走去。我沿途問了兩個人,知道這四人中,其中一個是廣東商會的會長,剩下的兩個卻沒人認得。那兩人,一個是三十歲左右的小白臉,一個是四十多歲的奸商。”如果當時雷曉飛在場的話,他就會認出這兩人一個是“錢百萬”,一個是“白臉狼”。洪七公接著說道:“這四人來到郡治官員住宅區後,那個廣東商會會長與郡治官員住宅門外的兵丁打了個招呼,就徑直往裡走。我看我這裝束肯定進不去了,就繞著那片住宅走了個圈,終於發現了一處無人把守的偏僻地方,就施展輕功上了一棵鳳凰樹,看到幾人走進了其中最大的一處住宅。”洪七公說的郡治官員住宅區,就是丹楓住的那一片住宅。丹楓忙問了幾人進去的那間住宅的詳細位置後,長歎了一聲:“果然不出所料,那是廣東剌史的房子。”廣東剌史,就是那天跟戶部侍郎的表外甥來參加天價宴席的人,雷曉飛還曾跟他們鬥過一次智呢。丹楓告訴眾人,這廣東剌史是忠王那方的人,職位相當於雷曉飛前世時的省長。他是本地人,當上剌史已有七年多了,因為他一直在本地為官,所以根深蒂固,在這裡的勢力比才來這裡兩年的丹楓強多了。聽了丹楓的介紹,眾人又是心裡一沉,現在他們這方的勢力,比“地頭蛇”那方差多了,硬碰起來的話就肯定吃大虧。雷曉飛也說出了自己的跟蹤結果。雷曉飛跟著那兩個惡丐,一直走出了城門,來到了離城不遠的城郊的一座小山前。兩個惡丐徑直走入了山中,因山林太密,雷曉飛又不能跟得太近,所以雷曉飛就放棄了跟蹤,往回轉。雷曉飛估摸這兩丐的巢或聯絡點應該設在此地附近,他就問洪七公,丐幫有沒有點設在那裡。洪七公不假思索地說道:“丐幫的堂口和聯絡點,都是設在城隍廟或土地廟,從來沒有、也從來不會設在山上。乞丐嘛,當然要在有人的地方才有飯討。”雷曉飛沉吟了一陣,又向洪七公了解了丐幫穗城堂口的情況。洪七公把他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丐幫穗城的堂口原來隻是一個分堂,直到兩年前,隨著穗城分堂的發展壯大,才獨立成堂口,堂主確是剛才那惡丐口中說的姓吳,下轄有兩千多名乞丐。雷曉飛又向洪七公了解吳堂主和彭長老平日的為人。洪七公沉吟了好一陣,才說道:“彭長老是丐幫碩果僅存的四大長老之一,為人心機深沉,平日寡言少語,曾多次為丐幫立下了汗馬功勞。吳堂主我也隻見過兩次,人看上去還是比較老實,比較忠心。”洪七公介紹完畢後,在座的眾人陷入了沉思中。過了好一會,雷曉飛才分析道:“照現在的情形看來,丐幫無疑已釀成了內訌,而且這次內訌,還有官府的人參與其中,至於穗城堂口被控製到什麼程度,還不知道,但我們要做最壞的打算。如無意外的話,洪欣應該是被叛亂的幫眾抓去了。”洪七公聽了雷曉飛的分析後,不禁大驚失色,說道:“那洪欣不是很危險?不行,我要馬上去救她。”洪七公說完,就立即起身往外走。雷曉飛連忙叫住了他說道:“您知道她現在在何處嗎?”洪七公馬上頓住了腳,焦急地問雷曉飛:“那什麼辦?”關心則亂,遇到親人有難,哪怕是曾統領十多萬幫眾的洪七公,此刻也亂了方寸。雷曉飛冷靜地分析道:“叛眾抓去了洪欣,無非是想迫她交出丐幫的大權。聽剛才那個惡丐所言,洪欣應該還沒有屈服。在她交出丐幫的大權之前,她暫時應該還是安全的,最多是受些皮肉之苦。”洪七公聽了雷曉飛的話,才定下心來,說道:“洪欣那剛烈的脾氣,沒有理由屈服叛眾。何況,她出走時,並沒有帶走丐幫的幫主信物——綠玉杖。所以叛眾也沒辦法奪得幫主之位,按雷小友的說法,她應該就安全了。”“我說暫時是安全的,遲點就難說了。狗急了也會跳牆,人急了就什麼事都做得出。”雷曉飛用並不輕鬆的語調說道:“而且被迫的又是個女人,那就更危險了。”雷曉飛的話又讓洪七公坐立不安起來,他又連聲催問雷曉飛該怎麼辦。雷曉飛打了個讓他稍安勿躁的手勢後,支起下巴梳理起頭緒來。沉默了好一會後,雷曉飛才冷靜地繼續分析道:“按現在我們手頭上掌握的情報來看,丐幫和官府的人勾結導演了這場內訌,內訌目的是幫助丐幫中的某人奪權,以控製丐幫為官府的一方勢力使用。然後官府應該就利用丐幫製造一些惡性事故,來迫反對派的人下台。”雷曉飛的話又讓丹楓擔心起來,如果在穗城出現了惡性事故,他這個欽差大臣就首當其衝難辭其咎,最壞可能會導致他丟官和牽連家眷。雷曉飛繼續自言自語地分析道:“我們現在當務之急是破壞他們的勾結。救出洪欣是破壞勾結的最直接手段,隻要保住了丐幫,暫時就能保住穗城局勢的平衡。”洪七公連忙問道:“雷小友,那我們應該怎樣行動?”雷曉飛沉吟了一下,說道:“首先我們要找到關押洪欣的地方,那樣才有數打。我們吃虧在能用的人手太少,現在情形來看,在形勢未明朗之前,官兵是不能用了,丐幫穗城堂口的人也不能用了,那就隻剩下我們這幾個人,真可謂勢單力弱。”幾人聽了雷曉飛的話後,眉頭又皺了起來。對方都是會武功的人,而且還不知有多少人,自己這方隻有兩個高手和雷曉飛這個半高手,那人數上已是沒得比,更不用說,還不知道對方有怎樣的、有多少個高手呢?想到了高手,高峰又想起了剛才與蒙麵惡丐交手的一幕,他忙問洪七公道:“七公,剛才我與蒙麵惡丐交手的情形您也看見了,那蒙麵惡丐用的是你們丐幫的武功嗎?怎麼有用膝對敵這樣奇怪招式?”洪七公搖頭否認道:“那不是我丐幫的武功,我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奇怪的招式。”“那就怪了,明明是丐幫的打扮,卻不是用丐幫的武功。”高峰自言自語地喃喃起來。突然,高峰想起了點什麼,就對大家說道:“我與那惡丐對招時,他的蒙麵巾被兩人交手的勁風揚起,讓我看到了他的麵目,這人無論相貌、身形都比常人小一圈,就像個大猴子。”像個大猴子,用膝對敵,這些字眼讓雷曉飛好像捉捕到一些什麼。他忙讓高峰把那惡丐的招式重演一次。高峰和洪七公兩人都鬱悶起來:雷小哥這是在乾什麼呀,難道他認識那武功?沒理由呀,我們這兩個老江湖都不認識的武功,沒理由他這個從來沒有走過江湖的人認識啊?雖是鬱悶,但出於平日對雷小哥的信任,高峰還是依言把惡丐的招式重演了一遍。雷曉飛見了這一招有似曾相識之感,就勾頭沉思了起來。